是夜,城区的别墅高高地耸立,气派的建筑物在黑夜中庄严耸立,天上的星星发出璀璨却微弱的光亮,没有一丝声响,只有摆钟在一刻不停地走动,整个别墅的气氛都显得格外压抑。
暖黄色的灯光把她的脸颊映照的有些红亮,程馨儿赤脚站在落地窗前,不敢相信自己将要面对的一切。
父亲被栽赃入狱,与自己相爱多年的丈夫居然早已同自己的继姐苟合,温文尔雅下的丑恶嘴脸,鸳鸯交颈的画面无一不在刺激着她。程馨儿无法接受着压迫的屈辱感,时时刻刻都想逃离这座在她心底已经成为了废墟的城市。
一长串的手机铃声响了两遍,将她拉回现实,程馨儿才走过去,整理了情绪,按下了接听键。
医生冷漠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隔着屏蔽传过来,“请问是程天清的家属吗?现在程天清先生因为年纪过大器官衰竭比较严重,肾上腺激素已经不能够再造分泌,还请家属准备好后事……”
爷爷?!
程馨儿好似兜头被泼的一盆冷水,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凉,她有些惊恐无措地抹去那不知何时落下的泪水,还来不及收拾干净,就跑下楼去,快速小跑进了车库提车。
妈妈去世的很早,现在的程夫人对她来说也只是继母,现在父亲入狱,爷爷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程馨儿都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少个红灯,那刺眼的红色和现实的真相交织在一起,像梦魇一样挥之不去,历历在目,无一不在刺痛着她。
她攥紧了方向盘,程家家大业大,不能连一个老人都留不住啊!
程馨儿几乎是飞奔到VIP套房的,手指堪堪扶住门框,她顾不上去揩额头的汗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边直起身子,一边喊:“爷爷……”
可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只有带着口罩的护士在收拾挂瓶和药水,抬头看了她一眼,护士反应过来:“您是程天清先生的家属吗?抱歉,病人因今晚肾衰竭送往急诊室,但因抢救无效已与今夜九点五十四分去世,我们尽力了,深感抱歉,还请节哀。这是死亡通知书,还请您签字……”
她的声音和医生通知她来医院的时候一样冷漠,每个字她都听的清,可那些字合在一起,就像蜜蜂在她耳朵里嗡嗡鸣叫,这样的悲痛不禁让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这一切都像一张网,牢牢地束缚着她,让她挣扎不得,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像一把刀子,一下一下地剜着她的肉。
她麻木地接过死亡通知书,手指颤抖着,麻木到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眼泪还是一颗颗地滚落下来,吧嗒吧嗒地滴在死亡通知书上。
她甚至还没还得及和爷爷见上一面,之前那一桩桩的事情,父亲入狱和韩宇峰出轨,还有那纸迫不及待的离婚协议书,这段时间她整个人都是混沌的,手足无措地一次次接受现实的打击,不曾想现在连爷爷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程馨儿表情麻木,手指微颤地签下死亡通知书,目光都有些呆滞。死亡通知书签了,就是已经对世界宣告死亡,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居然连手指上一点温度都没有了。
手机在包里振动,程馨儿下意识地接起来,入耳的却是夏初蕊娇媚缠绵的声音,如今却带着刻薄和戾气:“怎么样?有没有见到老头子最后一面?要我说,你着什么急呀,你要是不过去,说不定他还能多活几天。你看你,把自己亲生母亲克死了还不够,又把父亲克进了监狱,现在连自己爷爷都不放过,果然在你身边的,都没有什么好结果!你这种,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不声不响地死了才好。”
夏初蕊,她继母带过来的女儿,程馨儿听着她的诅咒忍不住道:“那不止是我爷爷,也是你爷爷!夏初蕊,你还有没有良心!这种话也说得出口,这么多年,程家从没有亏待过你!”
夏初蕊心情似乎很好,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的愉悦,“那老头子也只有你喊得出口了,你现在都家破人亡了,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程家对我好,那是当然的,不然也不会让我找到宇峰这样好的男人了,这不是还要谢谢你,我的好妹妹?”
“你的命这么贱,谁和你站在一起都没有好下场,不然也不会克死母亲又克父亲,现在好了,老头子都被你克死了。公司时运不济都是因为你,若是宇峰不早点离开你,他都会被牵连。”夏初蕊犹怕对她的打击不够,继续雪上加霜地道。
“你胡说!爷爷是因为器官衰竭才去世了,你从来没有到医院看过爷爷一眼,只会在一旁说风凉话!”程馨儿克制不住地道。
“那宇峰呢?你这种女人,宇峰可是三年了,一根手指都不愿碰你,碰你一下他都觉得脏!”夏初蕊恶毒地道,“你这种恶心的女人,宇峰怕上了你得艾滋呢。”
程馨儿攥紧了手指才压住自己破口大骂的冲动,她只觉得浑身冰凉。爷爷突如其来的去世已经让她快崩溃了,没想到还要承受夏初蕊这样毫不留情的羞辱。
克母,克父,最后连爷爷都走了。生活的打击接踵而来,一次次逼近她的底线。程馨儿没有说话,克制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电话对面的夏初蕊没看到程馨儿暴跳如雷般地发作,似乎有些失望,最后冷冷地警告道:“程馨儿你最后还是离宇峰远一点吧,你这种贱命,碍到他了怎么办?”
“啪”的一声,夏初蕊挂断了电话,程馨儿听到“嘟嘟”的声音才把身子放松下来,她踩着高跟鞋跌跌撞撞地去了医院的地下车库。
韩宇峰的恩将仇报,父亲和公司带来的打击都在压迫她,现在连世界上唯一一个亲人都离她而去,她这种克母克父,将公司害得一蹶不振,甚至连挚爱的未婚夫都要离开她,爷爷的死就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程馨儿拨去眼前有些凌乱的发丝,从车里的包里颤颤巍巍地拿出一把水果刀,满脸的泪水也顾不上去擦了。
她的神情麻木又绝望,喃喃着:“爷爷,馨儿这就来陪你了……”
找准了血管,水果刀贴紧了雪白细腻的手腕,尖锐的刀尖刺破了薄薄的皮肉,一滴鲜红的血珠子冒了出来……
“啪”!一声突兀的重响突然冒出,程馨儿连忙下意识转过头去,只见一个黑压压的人影趴在她车窗上,手不停拍打着窗户。
程馨儿惊得呼吸一滞,瞪大了眼睛,连尖叫都忘了喊出来。
男人看着她,语气里带着压迫和不容置疑的魄力,冷冷吐出两个字,“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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