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好,您就是小雨晴的妈妈吧,我是她朋友,我叫沈如初。”沈如初道明了自己的身份,向女人点了点头。
“你好,雨晴该回家了。”女人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但是字里行间透露出淡淡的疏远,伸手牵过孟雨晴。
“阿姨,我注意到小雨晴身上有伤,而且挺严重的,您能不能麻烦和她聊一聊是不是在学校受到了什么欺负。”沈如初把女人叫到一边,轻声问到。
“是吗,那我回去要好好问问她。”女人的声音中露出了一丝不悦。作为孩子的家长,孩子被人欺负难道自己不知道吗,沈如初想。
孟雨晴被牵走了,非常的乖巧,就像是每次给她买完小零食后她乖乖的跟在后面,不言不语,仿佛是沈如初的影子,一个毫无生气的影子。
沈如初看到女人和孟雨晴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好像拐进了大学附近的学区楼,这个学区楼是专门给教授和教授家属提供的,沈如初有些不解,心里产生了一丝丝恐惧,她被自己的这种感觉吓了一跳,自从认识了孟雨晴自己总是觉得心疼,害怕,未知的恐惧,沈如初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再瞎想了。
最近两周的期末考试把沈如初忙的团团转,学习真的不是临时抱佛脚的活儿,考完了最后两门已经是下午了,沈如初来到了小凉亭,发现全是手拉手的情侣,她撇了撇嘴去了学校附近公园,坐在草坪边的长椅上,突然想起了孟雨晴,现在这个点她应该放学了吧,小凉亭里没有见到她,公园里也没有,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天渐渐拉下了黑幕,夏天的夜晚总是迟到,半黑不黑笼罩下来,像是囚笼,深深的把自己困住。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里一样,沈如初突然很想哭,可是眼睛却挤不出一滴眼泪。
路灯亮了,有两个初中生手牵着手,穿着松垮垮的校服,背着帆布书包,短发女生悄悄在马尾女生耳边说了什么,马尾女生被逗的咯咯直笑,是在说今天班主任的衬衫扣错了扣子,或者是学校的饭实在是“太好吃”了,光顾值低出新高,沈如初这样想。
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小雨晴,发现她好像从来没有和她讲过学校里的事,准确来说她从来不提及有关自己的任何事情,每次只是听自己说东说西,唧唧歪歪,然后认真的点头,认真的微笑,认真的说你过的真好,沈如初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孟雨晴。
期末后的日子尤为清闲,因为放了假,学校只有稀稀疏疏的一些留校生和老师,沈如初和父母分开住,所以申请了住校。她上午会逛一逛安市的景点,下午会猫在读书馆里,再晚一点会从小凉亭走到公园,然后再去林荫道去寻找小雨晴的身影,结果一无所获。
今天的天气热的出奇,宿舍的空调也抽了筋的坏了,一直漏水,沈如初热的浑身痒痒,躺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看到一半的书被狠狠地扣了起来,被她扔到了床上。
沈如初走到窗户边,想着拉上窗帘应该会凉快,她摆弄了一下放在窗沿的小绿植,仔细一看,它们一个个热的都出汗了,手机上跳出一条通知,本市到达最高气温37度,请市民做好防暑措施。
这天要活活把人热死。
沈如初换上一件宽松的咖色裙子,脚上蹬了一双泛黄的小白鞋就向奶茶店百里冲刺,太阳毒辣的伸出炽热的舌头,把万物生灵烘烤着,燃烧着,她突然后悔自己出门没有涂防晒霜,这一趟下来又要黑不少,这样想着,她奔向避暑胜地的步伐又快了几分。
奶茶店了熙熙攘攘拥满了人,大都数是学生,还有几个上班族,沈如初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角落,点了一杯加冰的西米露奶茶坐下,拿出了一本书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这么好的下午,她才不要浪费呢。
那个时候,沈如初认为发呆是最浪费时间的事。
“诶,你有没有听说前几天一个女孩跳楼死啦,就在学校旁边的家属楼。”
“真可怜,怎么死的。”
“不知道,但是好像是自杀。”
“多大呀。”
“看上去挺显小的,十三四岁吧。”
“怎么小怎么想着寻死呀,大把大把的人生不享受,真是想不开。”
“哎呀,你不知道,最近的小孩可是很开放的,都有十六七岁被人搞大肚子的,估计这个也是为情。”
邻座的两个女生叽叽喳喳,沈如初发现自己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觉得心里好难过,为那个死去的女孩难过。
沈如初合上书,起身,推凳子的时候发出拉锯般的声响,邻座的两个女生看了她一眼,知趣的闭了嘴,虽然安静了很多,但是沈如初总觉得心慌慌的,她要去找孟雨晴。
沈如初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明知道小雨晴子在上学,可是她偏偏要在这里等,就像在等自己的心安。
太阳如此的毒辣,沈如初出了一身汗,但是她不觉得热,树丛里的蚊虫向来茂盛,咬的沈如初腿上都是包,但是她不觉得痒,她就这样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了月亮。
她垂头丧气地回到宿舍,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好了,突突地冒着凉气,把她的心给冻了起来,沈如初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她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梦里她遇见了一个伤痕累累的小女孩,小女孩笑着冲她打招呼,和她说在学校交到的新朋友,和她说自己有很多零花钱,可以买数不清的零食,和她说脸上的伤是因为和隔壁的小男孩一起玩扔沙包,沙包不小心打在了脸上。她们一起走过美食街,公园,林荫道,最后她们并肩坐在学校的小亭里,看着拥挤在湖边的游鱼,女孩说她以后要当大学老师,爱自己的每一个学生,爱自己的孩子,女孩的声音很大,但是沈如初却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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