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是:古文静心,社交心理学容忍小人。
小人毫无疑问就是顾慕白。
顾慕白忍着笑把这些事情告诉宋清语时,宋清语瞪大了眼睛。
然后,宋清语当真失忆了一般:“我弟弟从小就这么傻吗?”
顾慕白极为严肃的点了点头:“你可能不记得了,清晏小时候掉进过河里,脑子里面的水确实是比普通人多一点的。”
宋清语很认真的思考了一阵,才说:“禁足会不会太狠了?”
顾慕白冷哼一声,摆弄着阳台上从公寓带过来的小盆栽,说道:“这有什么,只是禁足而已,没有体罚他。在顾氏,做错了事,说错了话,都是要体罚的,手心烂个三五天都是正常的事。”
宋清语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你被罚过?”
“很不幸……”顾慕白叹了口气,就在宋清语开始心疼他的时候,顾慕白扬起语气,“我没被罚过。”
宋清语难得建立起来的同情心瞬间被打散,在他看不到的背后翻了个白眼。
顾慕白不用回头都知道宋清语现在的神情,只是抿着嘴笑。
他因为父母离婚流落到孤儿院,好不容易才被老太爷找了回来,在孤儿院的那五年,顾慕白没有受到同等的教育,也没有优越的生活条件,身心双重的折磨,顾氏对他的亏欠是以后多少物质都无法弥补的。
顾慕白自认为自己是从天堂跌到地狱,然后在地狱里找到了一片比天堂更美好的花园,但顾兴夫妇的愧疚不会因此减少。
顾氏的内内外外,所有人都不敢提起他流落在孤儿院的那些年,也不敢多说一句可能会伤害到他的话,更别说体罚。
顾时庚不爱学商业理论被钢尺打破了手心、顾言欢因为过于调皮被罚在墙角倒立三个小时的时候,顾慕白不管做了什么,都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名贵的树种上有个鸟窝,保姆甚至还会鼓励一向清冷的顾慕白爬上去看看。然而顾慕白的清冷性子在顾氏有增无减,从来不会做出那样的傻事,众人越是期望他活泼些、调皮些,他就越是自律,从来都在避免做错事。
他对商业比顾时庚更为敏感,按理说,择优选择,顾兴会选择顾慕白作为继承人培养,然而顾慕白只是一句话:“我要当律师,我不留在顾氏。”
顾兴对他有求必应,虽是犹豫了些,但听到他这句话,一向不苟言笑的顾兴立刻笑了出来:“好,有自己的规划是最好的。你需要什么资源?我去帮你准备。”
然而十八岁的顾慕白并没有给他留机会,把英国知名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推了过去:“不需要顾氏,我已经有能力过去了。学费生活费我都存着有,不用担心。”
连资金都是自己准备,没有问顾兴要一分一毫。
顾父顾母纵然尴尬,但仍旧是只能欣慰的支持,答应了。
或许是那天顾慕白给自己定下人生目标时过于帅气,十四岁的从下喜欢法律的霍南启看着他,眼睛里闪着羡慕的光。他在几年后也去了顾慕白的学校,对已经开始在司法场上奋斗的顾慕白死缠烂打,顾慕白忍受不住,才答应了霍南启跟着自己。
也庆幸是因为这个人是顾慕白,作为预备继承人的霍南启说要跟着顾慕白时,霍南启的父母纵然再气愤,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至于顾慕白后来究竟有没有报那几年被霍南启折磨的仇……
就不好说了。
两人正沉默着,霍南启的脚步声就从外面传来,推开门的一瞬间,顾慕白几乎是立刻皱起了眉:“霍南启,这一层楼不准穿着皮鞋跑你……”
“嫂子!”霍南启冲宋清语喊道,气喘吁吁,“你猜、谁来、看你了?”
宋清语被吓了一跳,只见霍南启往旁边退一步,一个女人的身影在门口站定。
她大概是刚下飞机,还带着口罩,那条充满了法式风情的连衣裙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大概是已经身处巴黎了。
是李然。
宋清语一时间也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李然会回国,顾慕白也皱了皱眉。
李然似乎是有些紧张,不敢东张西望,一站在门口就看见站在对面的顾慕白,微微低下了头,小心翼翼问道:“顾二少爷,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不管怎样,当时她和宋清语关系不好时,顾慕白是非常针对她的。现在顾慕白的身份也公布出来,李然实在不是太敢太过贸然。
然而顾慕白却轻声笑了笑,“难为李小姐从巴黎赶回来,正好清语在问我自己有些什么朋友。”
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也不管宋清语是不是记得,朝宋清语微笑道:“清语,是李然。”
李然这才慢慢走进了病房,当看到床上的宋清语时,李然几乎是下意识地吓了一跳。
宋清语用一种茫然的眼神看着她,似乎是不认识。
李然一脸的担心和不确定:“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只见宋清语茫然的看着她,又看了看顾慕白,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哑着喉咙有些许疑惑的重复顾慕白说的那个名字:“李然?”
李然顿时有些许失落。
但她与宋清语本来就是不打不相识,宋清语不记得自己,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顾慕白看着这两人,弯了弯嘴角,给宋清语留出了足够空间:“既然这样,那你们先认识一下,我和南启回一趟律师所。”
说着,就带着霍南启出去了,出去时还叮嘱金逸和尹浩,离病房远些,别打扰到宋清语和李然聊天。
就只剩下两个人,李然有些许拘束:“清语,我……”
确定顾慕白和其他人都已经走了后,宋清语才松了口气,立刻挥了挥手:“不用不用,不用自我介绍,我记得你的。”
宋清语语气的突然转变,让李然有些发愣:“什么?”
宋清语的神色从迷茫恢复了清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又怕顾慕白等人还没走远,对李然挥了挥手,示意她走近些。
李然皱着眉,在她身边坐下,宋清语这才解释道:“我没失忆。”
李然瞪大了眼睛,换成她茫然了,“可……顾慕白他……你们不是……?”
可顾慕白不是已经在记者采访中明确公布了她失忆的消息了吗?当这个新闻传到巴黎,已经有了五个小时左右的延迟,李然想了又想,最终才决定回国看望她的。
当然,也并不排除是为了躲避陈瑜期。
她也很忙,并不会经常去咖啡厅,虽说陈瑜期也并没有来骚扰自己,但每一次去他的咖啡厅,总是满人,只有靠小花园的那里有一个给自己预留的位子,去多了,就总觉得那个位子怪怪的,所有的常客都知道那个位子是专门留给自己的了。
更何况,陈瑜期越来越离谱,有时候是一束鲜花,有时候是一桌子的甜点,也不管李然接不接受,陈瑜期每天都变着法子在上面放一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毕竟是一直以来在S市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女孩子喜欢什么,陈瑜期都能拿捏得一清二楚,不会让李然觉得不舒服。然而两三次后,就算他放的东西有多精致、多注意女孩子的心理,对李然这种完全没心思的人来说,实在是不太好受。
李然后来选择不去陈瑜期的咖啡厅,但喝来喝去,李然越喝越觉得,不管是座位的舒适度还是咖啡和点心的口感,巴黎的咖啡厅实在是没有一家能比得过陈瑜期的了。
刚好在新闻中看到宋清语的这个消息,李然总算是能够获批假期,回国看宋清语的同时,也给自己喘口气。
唐宁在国内,陈瑜期是不可能会回国的,她也明白这件事,回国真的是躲避陈瑜期最好的方法了。
宋清语喝了口白开水,叹了口气:“都是装的,顾慕白骗了我那么久都不告诉我他是谁,我肯定生气啊,原来只是想装装失忆,气气他,趁失忆还能欺负一下他,结果他居然直接对外公布了……”
正因为对外公布了,宋清语只能配合继续演戏。
李然恍然大悟,笑出了声来,“看来是把自己给坑了。”
宋清语义愤填膺:“顾慕白简直不是人!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李然笑得欢快,只觉得这两人未免也相处的太融洽。原本她还想,凭宋清语的脾气,大概醒来后就会和顾慕白闹离婚,看来宋清语还是更加喜欢顾慕白的。
李然想了想刚才顾慕白的神情,欣慰的看着她脸上的伤:“他很爱你。”
“假的。”宋清语赌气道,看着阳台上自己最喜欢的盆栽。
那是她从工作起就一直养着的文竹,一直健健康康,因为自己被绑架的那段时间疏于照料,枯黄了很多,然而顾慕白硬是把它修剪的比原来更有风骨,因为顾慕白的照料,新长出来的嫩枝和枯黄的老枝交相辉映,比原来更有一番诗意。
就这盆文竹,宋清语虽然赌着气,心里的气却也是很快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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