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玉兰树下经过,一滴水不偏不倚刚好落在我的鼻梁上,清凉瞬间在鼻间散开来,甚是感觉舒服。记得前不久,也是在去晚自习的路上,偶然一次抬头,发现玉兰花已经铺开一层雪白,风的不经意,袭来缕缕清香。当时恰初学诗词,还想着能为它作一首七律,不料思索几日都不得有结果,自知在诗词歌赋上缺乏灵性,便放弃了。如今,几场雨下来,玉兰花已没有了当日的神采,许多花瓣也慢慢变成了深灰色,只开得晚的,还在一片绿意盎然中展露芳颜。
凋落的玉兰花瓣尚存余香,你我之间却再无羁绊,久别已难忆君颜。有些事,不知道怎么开口,连落笔也成困难。曾想,大学里能觅一良人,与我同品人间百味,共迎春暖花开。然而,几度春去,未能有人执我之手,唯一的心动也付之流水东去。一壶春光流尽,自此相思成空。相聚过的缘分,都是最美丽的十字绣。待来年春至,祝酒三杯,醉邀一曲霓裳,能否不负佳人?
说到这里,不由想起前几日刚看完的87版《红楼梦》,用“红颜自古多薄命,不许人间见白头”来形容大观园里众女子的命运再贴切不过。可卿、元春、迎春、尤家二姐妹、晴雯、香菱、鸳鸯、黛玉……她们的花期都太短,她们的死都太悲凉,然而,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贾家被抄后,入牢的入牢,被卖的被卖,连宝钗也不能幸免于难,湘云也被迫流落风尘,又哪还舍得让行动处似弱柳扶风的黛玉来受这苦啊!
晚自习后,和文奇一道回寢室,谈到《平凡的世界》。文奇说,她最近梦到书中的情景,田小霞的死,以及后来孙少平的遭遇,都让她感同身受般,心痛不已。我说,书中人,梦中事,入心则有感,这再正常不过,我之前看《红楼梦》,也是哭了几回的。
弹指之间,花开花落,既未察觉到五月已经过半。有人说,世间只两件东西你无法阻止,那就是时间和死亡。所以说,该来的终究会来。书中的故事已是定局,但高考的期待与恐惧,毕业的欢快与不舍,工作的寻找与选择,都将在这个季节里没有彩排的尽情演绎。而我,恰好处于两场离别之间,谈不上悲喜,携带着对过去的某些怀念,还有对未来的点点期盼,继续前行,相约明年的玉兰花开。
文从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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