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我当大哥,我把她当亲妹子,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魏朗打断他的话,朝远处喊了一声“今天差不多了,过犹不及。”
“好嘞!”楚滟湫答应着,收势吐气。
“唉——”看着走向少女的人,严术也觉得无奈,“但愿你自己能分得清吧。”
“楚妹子,今天就到这吧,不然明天胳膊疼反而会影响你的训练。”魏朗说着将水囊递过去。
楚滟湫也知道欲速则不达,今天练得也差不多了,喝完水后,她突然想起件事来,“魏大哥,你们最近是不是都不出任务啦?”
“恩,没听老大说有别的吩咐,怎么啦?”魏朗熟练地将水囊接过来。
“还不是快到尤闵生日了嘛,想着大家平日也都挺辛苦的,如果最近都没什么任务的话,何不借这机会放松放松。”这些人一年到头都没个轻松的时候,接触的多了,楚滟湫早将他们当成了亲人,也会心疼他们。
除了尤闵的生日,她想不到别的理由,可以借机表达对他们的感激。
燕景行从不过生日,听尤婶提了一嘴,说那是他母亲的忌日,她就不敢在他面前提了;尤叔尤婶地位很高,但是是长辈,大家会拘谨;其他几个人的地位并不高。只剩尤闵这个平日除了研究草药就不做别的事的人,算是燕景行的义弟,只是年龄不大,所以大家一般叫他二少。
“这么快又要到二少的生日了啊。”原来已经有一年了吗,这一年竟然过得这么快,魏朗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少女。
“恩,他昨天好不容易把那本药草集研究完了,等我去问问然后告诉魏大哥,你再和大家说一下。”
“好。”
等楚滟湫找到尤闵时,果然看到他正缠着刚回来的燕景行不知说着什么。
她来这一段时间后才知道,燕景行刚二十出头,比尤闵大了五六岁,但他蓄了满脸胡子,又因习武身形高大,站在长了张娃娃笑脸的尤闵面前,总会让人觉得二人差了辈份。
“小滟湫回来啦,今天怎么又练到这么晚,来,来,我给你瞧瞧。”说着,尤闵就习惯性地拉起了楚滟湫的手,看得燕景行眉头直皱。
“不忙,有个事想和你们说一下。”楚滟湫顺手将手腕上的手拉住,省得他总找借口给她开各种药喝,没病也要喝出病来了。
燕景行突然上前,一把将尤闵给拎回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朝半举着手的楚滟湫点头,“说吧。”
“啊?哦。”也好,离得这么远,就不用再防备尤闵偷偷伸手来把脉了。
楚滟湫:“还有三天就是尤闵的生日,你去年沉浸在那本药草书里,要不是尤婶硬拽着你出来吃了碗寿面,你可能连生日都忘了。今年得好好过一下,顺便让大家也放松放松,你觉得怎么样?”
最后一句话问向不知何时坐在她手边的燕景行。
“恩,今年尤二也十八了,确实应该办一场。刚好最近也没什么事,那就生日那天准备篝火晚会吧。”燕景行点点头赞同道。
尤闵倒觉得无所谓,不过有热闹瞧也挺好的,大家都聚在一起,还能方便他挨个把脉呢,甚好。
尤闵生日时,因为整个黄沙堡闲着的人都会过来,所以楚滟湫这天也不练武了,一大早就和尤婶忙活起来。
油茶、烤饼、奶酒、蒸馍、腌制烤肉、长寿面等等都准备着,楚滟湫也将三天前用糯米蒸熟发酵好的糯米甜酒拿出来,堡里的几个女性很喜欢喝。
这里的香辛料很丰富,楚滟湫不会也没那个条件做蛋糕,就打算亲手做个牛肉小饭当贺礼了,虽然这在现代是很常见的小吃,但在这里还没人做过。
用牛尾骨熬成高汤,放上牛肉和一些小菜做成卤,将面切成饭粒大小,用水煮熟后浇上汤卤,放上胡椒粉等调味,很简单却很美味。
吃完饭后,尤叔等长辈便回房,留下的人也准备起今天的高潮——篝火晚会。
大家不分彼此地围坐在篝火旁,说着笑着,后来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听到鼓声还有似萧似笛的声音后,大家开始绕着跳起舞来。
楚滟湫坐在垫子上,吃着烤肉看着这些且跳且笑的人,完全无法想象他们是活在刀尖上的浪者。
“你最近还习惯吗?”燕景行坐下。
“恩,挺好的,就是训练场离得太远,我可不可以直接住在训练场山上的房子里,这样就省了来回路上的时间了。”
“你说呢?你以为那里的房子是能随便住的呀,连魏朗他们现在都不能到山上去。”
“切,你别小瞧人,我总有一天也会住那的。”楚滟湫笑道。
也许是气氛太轻松了,她不自觉地问出一直避讳的问题,“你前段时间经常出去,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最近还要出去吗?”说完后她自己也紧张起来。
燕景行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没什么,之前收到一些情报去挨个求证,结果都是错的。过几天要去趟镇里,怎么?”
“没,就是看你们总出去,我还一次没到过外面呢,这次可不可以跟你们到镇上去看看。”楚滟湫一直想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现在自己最起码自保没问题了,便更想出去。
燕景行想了一下,毕竟是个小姑娘,对外面好奇些也是常事,“好,具体时间到时候再告诉你。”
“真的?!谢谢。”她还以为得多费些唇舌呢,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姑娘,教她学武,带她到镇子上这些小事都能笑得那么开心,燕景行看着看着,也跟她一起笑起来。
楚滟湫抬头看到对面那人明亮清澈的眼睛,带着怎么都藏不住的笑意,不由伸出食指,去触碰那将脸遮挡严实的胡须:“你干嘛总也不刮胡子呀,整张脸除了眼睛就剩胡子了,认识一年多,我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呢,有时候连你是高兴还是生气都不知道。”
“我……”
“小滟湫,你在这儿坐着干嘛,快过去跳舞呀,快点!”
燕景行刚开口,便见尤闵欢快地跑过来,一把拉起楚滟湫,几个旋转便到了跳舞的人群里,两人没心没肺地与大伙儿笑闹起舞,留下燕景行独坐在原地,摸着满脸的胡子,看向她的方向。
这次去镇上的人有十几个,因楚滟湫的同行,尤闵也连夜收拾出两大包袱缠着去,于是燕景行又临时加了两人保护他的安全,谁让他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医书里呢,整个堡里,就属他的武功最差。
漠东镇距离黄沙堡约有两天的路程,是大漠里比较大的城镇,汇集了南来北往的人。因到漠东镇要穿过沙漠,所以准备了驼队,这还是楚滟湫第一次骑骆驼。
在大漠中要么风沙较大,要么光照太烈,好在尤婶特意给她备了块布做头巾,将头脸都遮起来后感觉好了很多,就是布料有点厚,呼吸不太顺畅,又热又闷,很是难受。
看着旁边满脸胡子的燕景行,楚滟湫羡慕不已,“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留满脸胡子了,风沙吹不到太阳晒不着的,还不用特意准备头巾,果然一举多得啊,佩服!”
“……”燕景行捏了捏刀柄,终是无奈地吐了口气。
骆驼很乖很团结,在荒凉广阔的沙漠上,伴着驼铃声声,一排驼队慢悠悠地走着,留下一长串规则的蹄印,很快又被风沙淹没,坐在驼峰中很安全,随着骆驼的行走颠簸摇晃着。
行走在广袤无垠的沙漠中,深觉天地间自己的渺小,但看着将她环绕包围在中间保护她的伙伴们,又觉得即使天高地阔,自己再怎么渺小脆弱,只要身边有朋友,就不再孤独无助。
晚上一行至库布客栈休息,这是方圆几里处唯一的一家沙漠客栈。
整个客栈很大,全是生土建成的土房和楼房,是往来行人歇脚食宿的地方,外面的土墙建得很高,抵挡了风沙的侵袭。
刚到客栈门口,就被伙计热情地迎了进去,难得来了近二十人,这可都是财神啊。
客栈里面布置得很简单,大厅里是几张桌椅,只有一张桌子上坐了两个人,显得大厅更空旷,他们这一群人来倒刚好坐满了。
“江湖人来到客栈后,是不是要大喊‘来二斤牛肉上一壶好酒’呀?”楚滟湫看着这古色古朴的客栈,想起以前听到的大侠套餐,小声问旁边的燕景行。
“噗——我说楚妹子,你打哪儿听到的这话啊,这不是想惹麻烦嘛。”坐在桌旁的严术听到,后挤着眉冲她道,“我敢打包票,说完这些话的人,后面肯定会出事。”
“行了,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显摆什么。”燕景行看着对面抽着嘴角的人道,“你想点东西也得分是什么场合,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比如在这儿……”
“掌柜的,给大伙每人上一碗素面,记着,其他任何东西都别放。”
看着掌柜的听燕景行说完又扫视了一下在座的人,露出个“懂了,放心”的眼神便去后厨了,楚滟湫觉得奇怪,忽然福至心灵似的想起个问题:
“这么大的客栈竟然还是黑店?!这不科学呀,黑店不是得那种偏远又简陋好不容易来个人让他们下手的小客栈吗,这里这么大,来往的人又这么多,他们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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