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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嗯哪噢 宝贝舒服吗外面有人_你是一世的流年花

老司机周国斌一喝酒话就多。这一点周家显是随父亲的,今晚话少,是因为没喝够量,还有毕竟要顾全父亲的威望。

老周擤把鼻涕往后一甩,就拉住老妻的手摇呀摇:“大琴啊!我这辈子最亏欠的人就是你了。你一个富人家的姑娘,嫁来我家贴吃贴用,还累死累活。我惭愧啊,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啊!”

老周对两个儿子免不了一通说教:“你俩小子记住。老子老了你们拿张草席一裹撂涧河里都成,对你们老娘可要尽心啊!生你们,养你们,做了一辈子的饭。她以后动不了,你们可别不耐烦…… ”

姜大琴动容地紧靠在丈夫身上,明眼是看两个儿子,却暗暗地在两个媳妇脸上扫来扫去:“我真老到了不能干不能走的地步,他们能床前端个一饭半水的就阿弥陀佛了。”

“说这些!”俩儿子齐端端地嚷。一人就近拉住一个爹娘,赌咒发誓让放宽心。

周家显信誓旦旦:“我找媳妇只有一个条件——对我不好可以,对我父母千万不能不孝顺。哪怕她是歪瓜裂枣,只要对我父母好,我都无所谓。”

他把脸凑向思竹,唾沫飞溅,好不满意:“所以我找思思哩!爸妈,你们放一百个心。思思多明事理,不是小家小气的人,孝敬你们肯定比我这个儿子还做得好!”

老夫妻俩欣慰地点头称是:“好好好,好媳妇,好媳妇。以后我们老了不愁没福享了。”

周家显不只是在家人面前,但凡有好事者打听他个人生活,他对他女朋友杨思竹那都是夸上了天——体健性朗知礼识节、对他本人宽容仁爱诸事顺从、给家里买菜买肉、给他买衣买鞋、供他零用、娘家殷实、独女自立……

一旁徐严玲似笑非笑:“我就一直说大哥是有福之人哩。大嫂娘家父母,人年龄不大多会干活挣家当。大嫂也挣着,这么多钱谁来花?所以大哥可以头溜光,衣清爽,觉睡够,玩玩牌,该吃吃,该喝喝,该耍耍。”

她拍着他老公唏嘘:“哪像他这做兄弟的,摊上了我这么一个娘家拖一绳子弟妹的人。命苦呗,非得起早贪黑修修补补、搬搬扛扛,才有口饭吃。”

酒上头了是辨不了话外音的。周家显听得高高兴兴,和兄弟碰了一杯,还带怨责:“你不要太苦了自己,从小就老实——”

他嘿嘿地笑:“可没少吃过我的亏。现大小是做个老板的人了,手机都没一个。过完年我把这手机给你,思思——”这下又望向思竹:“我到酒店去上班,要换个手机。那洛基亚像砖头一样,拿不出手。”

思竹心头愠怒,不接话。她不是个质问主义者,以致很多的置之不理,让别人误会成答应默许。

周家成乐呵呵道谢哥。周家显很享受这种难得的豪气感觉,一口喝尽杯中酒。

徐严玲把座椅挪后,把孕肚显了出来,托着,说:“爸妈,你家孙子眼看就要出生了。这屋即使摆个婴儿摇椅都够呛,小孩子看着就翻翻地往大了长。家里不是老在说买房吗?迟早都要买,何不赶早?”

周国斌脖子梗得又红又粗,话声也粗:“再等一阵吧,现在房价要千出头。一下两套,首付没个五万以上怎么行。”

徐严玲语气是恭顺的,但意思寸步不让:“咱这肚子可等不起啊!要不先买个一套?嫂子家里楼上楼下的,才不稀罕城里的鸽子屋呢。”

姜大琴可不偏倚:“两个儿子不能厚此薄彼。思竹家房再大,我儿子未必还上门去?要买两个一起买。你们各自出些,我们拿大头,开春就把房定了都成。”

徐严玲苦着个脸:“我和家成一年到头苦哈哈攒下几个,一多半交了房租。所以我俩寻思着想买个铺面,小点、偏点都行。铺子固定了,生意慢慢守,会越来越好的,买住房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

她滴溜溜地转眼看公婆:“”再说我们结婚我啥条件都没提,就大小买个房子你们可是答应了的。爸妈你们看这两年我和家成添过新衣服吗?年前我除了买几个奶嘴再啥都不敢买。这走出去,就我们穿的和哥嫂比,谁能说这是一家人?”

周家成默默抠自己手指骨。思竹无意间一瞥,老茧丛生,裂纹道道。再特意看周家显,除了指尖处熏得焦黄外,整个手掌皮光肉润。

周家显自觉有义务解决家庭大事了:“年前思思家挖了上千斤藕,还卖了几百只鸡鸭,给思思又攒下一笔了吧?”他一脸亲密无间的笑,怂恿着思竹接话:“而且这么多年,家里又没大花费。不说一套房的首付,只要你父母愿意,全款一套都不成问题。”

众人齐刷刷地把希冀的目光盯在了杨思竹身上。

思竹眼观鼻,鼻观心。

她眼前出现了父亲寒冷天在藕田里的画面——穿长筒胶鞋,只有上半身在田面上移动,一佝腰挖藕时几乎看不出有个人。

她又瞟一眼桌上的茅台酒。父亲喝酒不为席间助兴是为了御寒,他只在挖藕间歇时挪到田边,张嘴让母亲倒一口白酒哈着气吞下,那是他唯一喝酒的场地。

想到这些,她万般难受,终于忍无可忍侧首直逼周家显,语气冷硬:“我父母为什么要愿意?”

周家显明显一愣:“为了你呀!”他惊奇不已:“他们就你一个闺女,不给你置家给谁?你们家的人啊!只知道憨干活攒死钱。现在买房、投资,才是生财之道!关键时刻你就没见识。听我的,过几天我跟你父母说,他们不知道会多乐意。”

“我要愿意了就没皮没脸。”思竹冷淡的口气。

一家子脸色都阴晴不定。

周国斌“啪”地甩筷,吧咂嘴:“不就是嫌我穷吗?我再没本事,我养大了两个儿子!”

姜大琴不满地点醒思竹:“你今天怎么了?赶紧给他爸说一声不是针对他,不然今儿个一晚不得灵醒。”

思竹不言不语收拾起了碗筷。

周家显气呼呼地往门外冲:“我出去了,今晚通宵,别等我。”

一家之主周国斌转移了注意力,笑眯眯地瞅着大儿子潇洒而去的背影:“让他去。男人嘛,在屋头能守出个金窝窝?”

老周把二儿肩膀扳过来:“家成啊!我跟你说,你跟你哥是不一样的。你老实,本本分分做事过小日子就行了。你哥像谁,你知道吗?像你外公!”

他大拇指一翘,两眼放光,一脸崇拜:“”你外公以前在鸣涧县可是个赌神!你有金元宝跟你赌,你只有洋芋疙瘩也跟你赌,从来没个失手的。别人家有饿死的,你外婆带九个小孩,你妈妈们哪个不是长得肉唧唧的?所以你哥别看现在,早晚会混出个人样。还会被人看轻?我呸!”

姜大琴和思竹在厨房收拾,这声“呸”一出,思竹眉头都皱成疙瘩了。

姜大琴只关心儿子的现状:“思竹,我看家显这一阵咳喘得不行。烟你别给他买差了,越便宜的对身体越不好。穿的就别买太多,能省就省。还有你看你,见天穿不一样。”

她“啧啧”摇头:“你两个都大手大脚的。你要有小徐一半的心眼,我都不操这个心。今天你给了他多少?”

“年终奖一千二,给了他一千。”

姜大琴手抖抖地指着埋怨:“你不会梏着他呀?少少地给,一晚给你糟蹋完了,你们这年咋过?”

思竹听天由命:“我落个清净,省得他天天盯着我的口袋。反正再没有了。”

姜大琴气得数落开了:“男的手大,女的手也大,我看日子以后过得你哭都来不及。”

思竹今天终于彻底明白了:她和周家显真组建家庭过日子,周家父母出个人,周家显出一句“我爱你”,其它硬件,她责无旁贷。

周家显白天不吃不喝蒙头大睡,傍晚外出后彻夜不归。春节是他醉生梦死的狂欢天堂。

初二晚饭后卫生收拾停妥,杨思竹拎起随身包下楼。

她把识路的几个牌室挨个找,一直摸到最僻角处一间半地下室,里面男声女声融成了一锅粥。周家显背对大门一脚踩在条凳上,站起来抻长脖子吆喝,双手神乎其神合着几张纸牌来回搓动——露一点,再露一点,开!

一圈人纷纷把牌“啪啪”甩开在桌上。有人长吁短叹撒手,有人眉飞色舞抓钱。

周家显这把牌显然没捞着,横着一脸肉叼起一支烟。杨思竹走上前去附他耳边,不动声色地说:“我要回家去。”

周家显直眉睖眼冷硬地连说三声“好”。

思竹极快地退了出来,在前面楼道口推出自行车便要骑上。一辆摩托轰轰地直杀在眼跟前,周家显瓮声瓮气:“我送你。”

她便坐上了摩托后座。

两人近段时间很怪,外人看来没甚变化,私底下却难得家长里短地说句话。都似心中堵着气,都不主动下脸沟通,都等着对方服软认错。

新年最不缺的就是有人家的地方就有鞭炮声,还有摩托行驶所发出的的突突声。有这些震耳欲聋的声音一路相随,两人一路无语,也不觉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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