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参加演出的地方是在朝阳区的一个艺术馆。
活动将在上午十点钟开始,她一大早就起来了,洗漱完毕,叫我一起去吃早点。她背着一个包,里面装着她特意去舞蹈学院找朋友借来的一套演出服。然后我们坐地铁先到三元桥,再转一趟公交就到了。
这个艺术馆,严格来说,应该是展览馆,不固定地出租场地,供人举办各类文化艺术活动。现在这里装扮成了印度的风格,进门处拼起来三四张长桌,接待人员在这里工作,往里面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些土特产,工作人员欢迎每一位来客品尝,再就是印度的一些旅游风景,也有工作人员做着介绍。接待处是他们大使馆的人,还有一些年青的印度人正在做着一些场面协调工作,应该是哪个学校里的留学生。四壁挂着一些印度的画作,挨着墙壁也摆了几张桌子,放着若干艺术品。中间是一片空地,拉着警戒线,围成一个长方形,冲大门的方向摆着四五十把椅子,大概这就是观众席了。
她先去找主办方报了到,让我随便转转,然后去里面的化妆间里准备了。
南边的墙壁上有一副画吸引了我,画面的右方站着一位光脚的妇人,她穿着一身橘色的沙丽,左手提着小篮,右臂垂下,指尖拈着一朵白色的花卉;她的目光望着左下方,那是一片草丛,躲着一只小鹿;她的身后是两株树,一株树下长着野花野菜,树身上缠着寄生植物,枝梢上开满了一团一团杏黄色的花朵,每一个花朵分成十多个圆片,这也许是一种果实;后面的那棵树比较弱小,枝干倾向后面的一个草庐,叶子是暗绿色的,一簇一簇。不但这两棵树我叫不上了名字,连地上的花花草草,我也丝毫不认得。后面的草庐里坐着两个男子,一白一蓝,白者正在听蓝者说话。
这幅画下面有一行字介绍,说这是史诗《摩诃婆罗多》里的一个小故事,“变成鹿的摩哩遮引诱毗提诃公主悉多”。
望着这异国的风景,我心里面不禁产生了想去印度旅游的冲动,——嗯,这个活动搞得真成功!
突然后面有人喊我,我回头一看,来了一波熟人:宁英、李平、欧阳波、何晓倩、杨重华、岳雯、杨娇,他们都是过来捧场的。
李平问:“你们都吃早点了吗?”
三四个人都说没有。李平说:“那里的印度特产不是免费的嘛,走,咱们吃去!”说完,呼啦一群人都过去大吃大喝了。
工作人员倒是很有礼貌,一件一件的请他们吃,还担心他们吃撑了,又给他们端来了饮料和酒。
过了一会,馆内想起了音乐,一位女主持人走到了中央,请来宾们入座。
接下来是各位领导的讲话,一位讲完了,大家鼓掌送他走了,再上来一位。
如是过了半个小时,节目终于开始了。首先出场的一群身着印度传统服装的女舞者,音乐一响起,节奏非常欢快,有两位领舞从队伍分出来,开始了表演。随着音乐的起伏,两位领舞时而相伴而舞,时而混入各自的队伍,形成了两条人龙互相盘亘。这个舞蹈的编排非常出色,舞者们的表演十分熟练,无论单人还是整体看起来,都不禁让人鼓掌喝彩!
第二位出场的是姜羽,她的节目是独舞,也就是那天晚上在我家里她表演的那个。但是在现场欣赏则是另外一种感觉,舞台的画面铺满了人视觉,音乐鼓动着人的整个身体。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在演唱会的现场有那么多的观众情绪失控,表现疯狂了,这都是音乐对人的极度刺激。
她的这个舞蹈跳得非常出色,比那天我看到的还好,鼓掌声从一开始就没有停过,当然这里面有今天特意赶来捧场的宁英他们。
节目进行到第五个的时候,我感到口渴,就去门口的饮水机那里取水。
前面有一个穿白色上衣、短牛仔裤的长发女生也正在取水,我就在站在后面等着。等她取好了水,转过身来的时候,虽然她带着一副墨镜,我仍然马上认出来了她:许娜!
她又惊又喜,摘下墨镜,打量着我,问:“颜浩!你怎么在这里?”
我感到好笑,于是说:“我在北京上学啊!倒是你,不在上海好好上学,怎么跑到北京来啦?”
“周末我来看我爸爸。”她说,“从上海到北京,不管是坐飞机还高铁都很方便,几个小时候就到了啊。”
我点点头,取纸杯接了一杯水。
她站在我的身边,喝着水,问我:“你怎么知道我在上海啊?”
“柳婉清告诉我的啊。”
她哦了一声,然后说:“这里太吵,我们出去说话吧。”
到了外面,我和许娜在一条长椅上坐下,正好在这个地方能远望到艺术馆里的演出。在过去的那个暑假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她,想象着和她再次见面的样子,现在她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我竟然感觉有点不真实了,她好像瘦了许多,眼圈也是黑的……
她发现我一直盯着她,笑了,说:“你为什么盯着我看啊?”
我把目光转开,说:“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两个月不见,你的变化挺大的。”
“是吗?”她拿手撩了一下头发,捌在耳朵后面,叹气道:“你的感觉没错,这个暑假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心力交瘁!”
我听说她因为报大学的事情和妈妈吵了一架,一气之下,一人离开了福建,也没有告诉妈妈去了哪里,把她妈妈记得四处打电话找人问她的下落。
这时,她又说:“我和柳婉清见面后,她告诉我你去北京上学了,也给了我你的手机号,当时我就想着等我来北京了,去找你出来玩呢。”
我问:“你来之前,怎么没和我通电话说一声?”
她反而问我:“柳婉清告诉你我在上海,你怎么不和我联系呢?感觉不好意思,是吗?”
我低了下头,叹气。
她接着说:“我本来打算在临走之前给你打一个电话的,如果你愿意见我,我就去找你,如果你不想见,我就直接回去了。”
我抬起头看着她,说:“你见到你爸爸了?”
她点点头,说:“其实我这次来,是向爸爸要生活费的,他曾经答应了我妈妈,只要我考上了大学,学费和生活费就不让我妈妈管了。”
我又问:“你拿到生活费了吗?”
她点点头,说:“不但给了,还多给了我许多,让我去自己想要的东西。大概是爸爸心里愧疚,想做一下补偿吧。”
我接着问:“你住在——”
她摇摇头,说:“我住在外面的酒店里。”刚说到这里,艺术馆响起了下一首曲子,接下来是姜羽的第二个节目。她又说:“这女跳得真不错。”
我笑了笑,她看到了,忙问我:“怎么,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能歌善舞的?”我笑着说:“我本来不知道她能歌善舞的。”
“啊?”她一愣,问:“你认识她啊?”
我点点头,说:“她是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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