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何易安把怀中的易禾未放到一旁的沙发上,翻出了一张厚厚的被子给她盖在上面。
做完这些,看着易禾未恬静的睡颜,听着她轻到不能再轻的呼吸声,他空洞的内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填进去了一点。
他眼下的卧蚕开始变得更加饱满。
但一点终归只是一点,就好像沙漏,极其容易沉淀下去。
他挂在嘴角的一丝笑意也最终变得冷漠。
他一头倒在床上,睡意侵袭着他的大脑,让他困得很无力。
看,困这种细小的事情他都控制不了。
何易安,你多没用啊。
他眼中的无力感越来越重,眼皮也越来越沉,表情也越来越冰冷。
看到了吗?这才是他真实的样子。
渐渐进入睡眠,只可惜被同一个房间的某人给吵醒了。
他的睡意很浅,基本上有一点动静他都可以马上清醒。
他急急地打开了床头灯,看到了被窗帘挡住了早晨阳光里幽暗房间的倒映。
他有点不耐地下了床,去查看情况。
易禾未居然掉到了地上。
亏得他刚刚还不放心地把原先在沙发前的圆桌挪开了一点,不然她磕个什么伤回去就麻烦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易禾未抱起,脑海中想要把她放回沙发的念头瞬间在他触碰到易禾未体温的那一刻闪退了。
很烫。
温度很高。
他抱着她,看了眼沙发,眸子里面流露出不忍,他叹了口气,继而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回自己床上。
易禾未应该是烧得难受,在感受到了何易安的温暖之后,便像个孩子般闹腾起来。
“妈妈……妈妈……未未好难受……”边说着她的眼角就闪现出滚烫的泪珠。
何易安动弹不得,因为他被某只白白软软的小手紧抓着。
易禾未抓着他的手,力度紧得似乎担心他要随时抽开了般。
她闹腾,他也烦躁。
但他还是温柔地耐下性子地安慰她道:“好了好了,未未不哭。”说着,用另外一只手擦拭掉了她眼角的泪水。
“未未要妈妈抱着睡觉……”
“不……”
他犹豫了。
“妈妈不要未未了……”
“……”
“未未要妈妈抱着睡觉……”易禾未重复了一遍。
眼瞧着易禾未又要闹了,何易安只得答应道:“好好好。”
反正不就是抱着个女孩睡觉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别说抱着女孩睡觉了,更亲密的事情也做过。
只是……这些事情对着易禾未,他总觉得时机不太对。
“未未要妈妈抱……”
易禾未持续不间断地继续喃喃道,眼角的泪水再次滑落。
“好好,未未别哭。”何易安边安抚着她边把手伸到床头柜,床头柜里面放着一个纸巾盒,他快速地从里面抽出来一张洁白的纸巾擦拭掉了易禾未掉落在眼旁的泪水。
易禾未的情绪稳定了些,或许是因为难受,她安静了些,只是痛苦地皱着眉头,声音也越来越轻:“妈妈……妈妈……”
何易安的心突然被什么东西抽了一下,难受极了。
他轻轻地抱住易禾未,安抚似的有节奏地拍着她的后背,语气温柔得似一摊水:“妈妈在……”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模仿这个角色,只是觉得这样可能会让易禾未好受点,他就这样做了。
“未未想睡觉……”易禾未的声音已经极低极低了,应该是掺杂了五六分睡意,剩余的四五分,就是生病所携带的不安的疲惫。
他一只手抱住易禾未,另一只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翻出来了一个医药箱。
他翻了二十多秒,终于翻到了一盒退烧药。
他手一伸,拿住了原本就放在床头柜的一杯水,他放在这的时候还是滚烫的,如今已经有些凉了。
“未未乖,先吃药……”说着,迷糊的易禾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何易安塞了一粒药丸进了嘴,还连带着整杯水一起灌了进来。
易禾未乖巧地咽了下去。
“未未要睡觉……”
“好,我们睡觉。”
他轻轻地上了床,盖上了被子,在又棉又厚的被子底下,他紧紧抱住了滚烫的她。
她软极了,乖巧地躺在自己的怀里,小小的像个丸子团一样,抱起来舒服极了。
靠在何易安的胸膛前,易禾未觉得很安心,仿佛寻觅了多年的安全感终于有了归属。
她睡了这十年来最安心的一觉。
朦胧中,她嗅到了一阵清爽而温和的味道。
何易安也渐渐入睡,只是两只手并未松开哪怕一点。
怀中的这个小家伙抱起来真舒服,如果以后都能这么抱着就好了……
思绪飘到很远,远到已经托到了梦中。
……
易禾未睁开眼睛,伴随而来的是一种温和不刺激的头疼。
她被人紧紧抱着,她沿着胸膛朝上看去,是那张极其俊秀的脸,那张脸她熟悉且认识,是何易安。
她被他紧紧地捆在怀中,动弹不得。
她一动,何易安这种睡得很浅的人就马上戒备很深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是易禾未,眼中的戒备才消散掉。
“何易安,你松手。”
何易安假装听不到,闭上了眼睛,埋低了头,低到了她的脖子。
她感觉带她的脖子都是何易安温热的气息。
她顿时耳朵有些红。
“何易安!”
他变本加厉,咬住了她的脖子,之后用唇对上去,最后留下了一个极浅极浅但也存在的吻痕。
“何易安,你……!”
见她真的生气了,他才笑嘻嘻地送开了手。
“你是流氓吗何易安?”她皱着眉头问他,神色看不出什么情绪。
“哟,能骂人了?看来是好了不少了。让我探探。”说罢,便不由分说地按住了刚刚才恢复活动自由的易禾未的肩膀。
他撩开了她的刘海,把手放在了她光洁好看的额头上。
温度依旧有点不友好,但已经比刚才好多了。
他皱了皱眉。
“你先出去。”
“哎就不。”
“那我换衣服咯,反正也是你老公,怎么看也无所谓。”
“我在外面等你。快点。”说完,易禾未立刻自觉地走到门外。
看到她关房门赌气似的“砰”的一声带上了房门,他嘴角的褶皱就不自觉地加深了。
这个小姑娘,太有趣了。
他回忆起三个小时前易禾未呢喃的话。
“妈妈么?”
他露出了一个可悲的笑容。
妈妈?
那个半年不见人影一见他就对他挑三拣四的女人么?
“妈妈”这次词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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