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九歌抬起头,从后视镜里看见了说话人的脸,和凌鹤相似的脸上,一双眼睛,尽显温润。
路九歌微笑,“没事,我不在意。契约婚姻,我能理解的。走吧,别让你哥等急了。”
凌珞不置可否,不再说话,认真的开车。
婚车绕着M市的边缘走了一圈,路九歌的胃有点难受,早上起来的很早,没吃饭。刘菁不知道在做什么,早上那么好的一个显摆的机会,愣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直到路九歌上车也没能见她一面。
正出神的想着,眼前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过一个牛皮纸袋。
“来的时候带的点心,你可能会需要它。”凌珞开口,声线温润。
路九歌接过,“谢了啊,大兄弟。看在这点心的份上,你就放心吧,我会对你哥好一点的。”
“你也说了,契约婚姻,我们从没担心过你会对他不好。”
路九歌耸耸肩,车子继续上路。
契约婚姻,有钱的那一方的确是没有必要害怕,路九歌的命门握在他们手里,他们有什么好怕的。
自己还真是,庸人自扰。
复古的中式婚礼,地点在凌家大宅里。车子驶入凌家大宅的那一瞬间,路九歌再一次感叹了一下,有钱真好。
在M市寸土寸金的地方,凌家居然搞了一个王府一样古色古香的大宅子。了不得了不得。
被人引领者穿过九曲回廊,路九歌觉得自己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凌家请的这些亲戚这么厉害的吗?
穿着古着汉服,梳着样式简单的发髻。
那一瞬间路九歌觉得自己穿越了。
穿着红色襦裙的小姑娘,走过来,轻轻勾住路九歌的手指,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一双眼睛璨若星河。“你就是那个要嫁给我三哥哥的姐姐吗?”
凌家的人眼睛都那么好看的吗,路九歌看着眼前小姑娘的脸,好粉嫩,好想捏。这样想着,就真的蹲了下去,捏了捏小姑娘肉乎乎的脸,“是啊,就是那个要嫁给你三哥哥的女人。”笑意盈盈,一笑倾城。
“姐姐,你好漂亮啊。”凌婴看着路九歌,呆呆的说。
“我长大以后会和你一样漂亮吗?”
路九歌笑着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会啊,你长大以后,一定会比我还好看。”眼睛里是细碎的光影,流动着温柔。
回廊的那一头,凌鹤穿着喜服,端过一旁仆人递过来的中药,一口喝尽。
凌珞站在他旁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蹲在地上和凌婴说话的路九歌,“她真的挺漂亮的,美人倾城。”
“可惜美人绝色,配了我这样一个短命鬼。”凌鹤有些自嘲的说着。
“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凌鹤不说话,看着院中的花,伸手摘下最艳丽的那一朵。
他还能活多久?谁知道呢。
应该是没多久了,一直以自己那方面有问题为由不娶妻。如今家里那几个老东西找了个这样倾城角色媚色天成的姑娘硬塞给他,这是要他给凌家留个后啊。
自己是真的时日无多了。凌鹤苦笑着看着路九歌,她笑的很温暖。那一瞬间,凌鹤竟有些迷恋,她这样的笑。
路九歌也没和凌婴聊多久,凌婴很快被她母亲派来的人带走,临走之前那个妇人看着路九歌,“路小姐,虽然你嫁进了凌家,但是希望你能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有些人,不该接触的,路小姐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不该接触?是不配接触吧。路九歌轻笑:“那您觉得,我是个什么身份?我嫁给凌鹤我该是个什么身份?什么人,是我不该接触的?”
院中很热闹,没人在意这个角落发生着的事情。
“路小姐心里明白,望好自为之。”说完,领着凌婴离开了,留下路九歌一个人,看着面前热闹的庭院发呆。
不一会儿,有人寻上来,“路小姐随我来,婚礼晚上才开始,您可以稍作休息,吃点东西。但是不能吃太多,注意脸上的妆容。”
路九歌跟着面前的小姑娘走进一间厢房,空气里是氤氲的淡淡檀香味。路九歌还挺喜欢这个味道的,小姑娘带着她走进这里,上了一壶热茶,和几碟点心就离开了,
路九歌无聊的打量着四周的布置,木质的床,看不出什么材质,总之应该很贵就对了。
啧,纸醉金迷啊纸醉金迷。
路九歌拿出手机,翻了翻朋友圈,为数不多的好友,为数不多的动态。
手指轻点,最终还是发出一条新的动态。
“结婚了。”
简短有力的三个字,让她的朋友圈炸了锅,许久没联系的几个室友纷纷在群里闹她。
气氛很好,直到以前的寝室长脱口而出的那句“你和林宇终于结婚了,这么多年你们也不容易啊。”
“不是他,新郎,不是他。”
群里短暂的寂静,路九歌也没多说,发了个红包,“我忙去啦,婚礼现场挺多人的。”
路九歌放下手机,看着香炉里升起的烟,五味陈杂。
她也以为,她会嫁给林宇。
他们之间的恋爱持续了很多年,两个人分分合合。那么多年都挺过去了,却依然败在了金钱的脚下。
多么可笑,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竟然抵不过一份高薪的工作。
路九歌有点饿了,拿过一旁的糕点吃了起来。肚子饱了,困意上头,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凌鹤应付完来宾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的光景,他推开房间一眼就看到趴在床沿上熟睡的少女,良好的教养让他在这个时候放轻了自己所有的动作,以免吵醒陷入梦中的女孩。
是的,女孩。
凌鹤一直是这么觉得的,尽管她的面貌和身份证上面的数字证明路九歌已经是一个知事的成年人了,但在他心中她还是一个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会忠诚的反应自己所有的情绪,不会藏着掖着,生怕别人发现,换来别人的嘲笑。
渡步走来,凌鹤腹部的疼痛又开始了。长久以来的习惯让他能无视这些疼痛,面不改色的躺在床上,只是额头上泌出的汗珠和他惨败的脸色骗不了人——他很疼。
床上依照中国的规矩放了花生、大枣等等东西,压在身下并不好受,但凌鹤并不想把这些东西弄掉,因为那些东西发出的声音有可能会吵醒路九歌。
对于一个绅士来说,吵醒一位熟睡着的少女这种事是不可饶恕的。
“……喂……喂……”
朦朦胧胧的,凌鹤听见有人在推着自己的身子,他睁开眼睛,笑了笑,额头上细小的汗珠落到眼睛中,有点发涩。
“你没事吧?”路九歌的脸色有些难看,新婚之夜新郎死在新娘床上,这可是一个大新闻。
刚才她进来是可是看见不少架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就这一个消息她就已经知道明天的新闻头条怎么写了。还有那些和恶狼一样的凌家人,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没事。”凌鹤抿紧了嘴站起,他就向路九歌邀请道,“走吧,婚礼快开始了。”
“没事?你看看你的脸色像是没事吗?”路九歌皱眉,她把刚才翻找出的药一股脑的甩在床上,“我不知道你生了什么病,但我刚才在房间中找了找,就找到了这些。你看看这里面有你要吃的药吗?我们吃完药再去婚礼现场。”
凌鹤心中不悦,“不用了,我还撑得住。”
“别硬撑,疼得人是你。”
凌鹤心中更加不耐烦,疼痛加上逆劲上来让他的思想有些偏激,他妈都没有这么管过他,这个女人为什么以这副姿态对他说话。
于是,他生硬回道:“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你只要做好你的本分就可以了。”
路九歌听到此话,想起他们的契约结婚,心中也来了脾气,“你以为我是在关心你,你在开玩笑吗?我只是担心你出去丢脸,我可不想结婚的时候新郎昏迷过去。”
她眼睛一转,浅笑道,“还是说,你想要别人看到你这副软弱可欺的样子?”
凌鹤当然是不愿的,外面还有他的仇敌,有他的心腹,无论是谁,看到他这个样子对他的事业都很不利。
想明白了这一点,凌鹤就决定吃药了。但他转眼一看,路九歌眼中明显的笃信之色,他又不想乖乖吃药了,凭什么要让这个女人误以为自己是怕了她呢?
路九歌何尝猜不到凌鹤在想什么,她的语气软下三分,“婚礼快开始了,别人都在等着我们,别让他们等急了。”
凌鹤满意了,他拿起床上的药捡出几样吞了下去。
路九歌递给他一杯水,凌鹤乖乖的喝了下去,她笑了笑。
这人病了的时候简直像是一个小孩子,哪里见平时的那些霸气?
他们在房间内等了一会儿,等到凌鹤的脸色变得正常了一些后才出去。
一路上不断的有人过来和凌鹤打招呼,他游刃有余的回敬过去。而路九歌则只需要做到微笑就可以了。
婚礼是中式的,路九歌在入礼堂时头上被象征性的蒙了一层薄薄的红色面纱。
坐在主位的是一位已经七老八十的老人,他穿着一身唐装,身边侍候着两个娇俏可人的小丫头。那小丫头的年龄绝对超不过十七,正是水灵灵一戳就冒水的年龄。
老人从头到尾把路九歌打量一番,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悄悄地像身后的小丫头说道,“我就知道这丫头漂亮,果然如此。可惜啊,这么漂亮的小丫头配了我那性冷淡的孙子,嘿嘿嘿!”
路九歌嘴角抽了抽,她已经猜出这老人是谁了,估计就是这家伙提出的不靠谱的契约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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