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僮能看出长官此时很疑惑且不满,自己的挚友绞尽脑汁想出的名字,被她说改就改,还改得这么不吉利,谁会开心。
汐僮沉默了,良久都未说出一个字,见她如此,长官拍案而起,手指颤抖地指着汐僮,怒道:“苏汐僮!你,你真是,真是太荒唐了。”
随后,他“哼”了一声,转身背对汐僮,双手背在身后,大幅度起伏的胸口和涨红的脸能看出他现在有多愤怒。
汐僮起身,注视着长官,用无波澜的声音缓缓说道:“长官,属下刚才已经说过了,名字里的的tóng原本是童年的童,而非僮仆的僮。”
长官猛然定住,感觉浑身都麻木了,她刚才,好像是这么说的。
“这就是属下全部的解释。”
僮仆,可不就是仆人吗,她记得,每当母亲那边的亲戚来访,那些人都会让她和母亲像仆人一样招待他们,更甚者,会让她们蹲在脚边,听他们的指示。
当时的母亲,失去了丈夫,一直活在伤痛中,最后连身子都变得瘦弱不堪,她无法反抗,只得听他们的。但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母亲可以抛弃尊严伺候他们,却不允许幼小的她这么做。既如此,接下来就是一顿嘲讽。
她小时候总被那些人说克父,母亲死后,谣言更甚,老人封建观念重,父母双方的亲戚又是老人家偏多,所以,天煞孤星、扫把星一类不堪入耳的称呼就降到她的头上。
既然他们说她不吉利,那她就改个不吉利的名字好了。
汐僮不再有下文,也不再看长官,低下头。那一番回想,扯得她的心生疼。
长官转过身,看着她,深叹一口气:“你现在说这个,是为了引开话题吗?”
汐僮紧紧捏住衣角,再次看向长官,眼底却带着还未散去的伤痛:“属下是想告诉长官,于汐僮而言,这个世界早就已经没了光彩,说实话,凌初的出现,属下没有料到,可是于属下而言,她是一种救赎。”
凌初,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我的世界因为有你,才不再灰白。
“长官,属下会远离她,但属下请求长官留汐僮一条活路,属下已经无路可退了。”她十三年没有这么低声下气求人了,最近一次,就是求那帮恶魔放过母亲。
“下去吧。”
“属下告退。”
长官目送着她的身影远去,再次叹了一口气。汐僮刚来特训营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一个很长情的孩子,到现在,她怕是还没走出母亲去世的阴影。
他这么对一个独自承受了那么多苦痛的孩子是有点太过残忍了,但是,人是自私的,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好好活着,没有伤痛,他不愿自己的女儿受到伤害,那就只能从汐僮身上下手了。
“孩子啊,对不住了。”语气中的无奈已经完全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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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僮一回到休息室,就看到了坐立不安的沈逸和宋玲。
“你们怎么了?”怎么那么奇怪。
沈逸一看到汐僮,就跑到她面前焦急地询问:“队长,长官有没有为难你,他是不是还不肯放过你!”说到后面,语气已经带上了愤怒。
宋玲看到汐僮回来,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最后还是忍住了,强装淡定。
“没什么,我上楼了。”她从这俩人的神色看出来,他们已经猜得很准了,既然如此,就不多费口舌了。
汐僮直接上楼,留下宋玲和沈逸。
这俩人毕竟和汐僮做了那么多年战友,已经和她形成了默契,知道猜对了。
“咱上司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队长都退了一万步不止了,他还想怎样。”沈逸愤怒地拍桌子,他能忍到现在还不去长官室理论已经是奇迹了。
宋玲坐在椅子上,随意搭在桌上的双手已经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她也愤怒到了极致。
长官,她承受了那么多伤痛,您怎么还忍心再给她那么重的一击呢,留她一条活路不行吗。
“副队,你说咱这现在该咋做,”沈逸平复了下心情,“这样下去可不行啊,队长抑郁了咋办,会出人命的。”
宋玲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沈逸跳坐到桌子上,也沉默了。
两人内心不约而同叹道:“真要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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