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抱着手臂,坐在会议桌的一边,嘴上带着冷笑,静静的看着鬼女。他这个样子,引得周围很多女孩在偷偷拍照。等到白尧站起来说话的时候,阳光的眼神就放在了她身上,一动不动。
“没错。”鬼女之前花了很多功夫去打听,还专门找了村里人询问,应该没错。
白尧冷笑一声:“看样子,你打听来的东西是错的呢。”
那个残疾的男人叫刘壮实,外出打工的时候,断了腿。本来以为一辈子都找不到媳妇了,没想到遇到了流浪到这的孩他娘疯姑。疯姑不是一直疯的,她是间接性的犯病,有时候清醒,有时候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刘壮实心善,偶尔见到疯姑就给她些吃的,赶走那些欺负她的孩子们,后来疯姑就赖着他了。清醒的时候喊着要嫁给他,犯病的时候也问他讨吃的。
刘壮实从没打过疯姑,只在疯姑犯病的时候,把她捆起来,担心她跑出去走丢。但有一次,他们的孩子,就是这个哑巴男孩,因为心疼自己的妈妈,所以在疯姑犯病的时候解开了绳子,疯姑就这样跑了出去。那是个大雨夜,刘壮实在别人家熬夜挣工钱。等他回来发现老婆儿子都不见了,立刻就去找,但也迟了。
疯姑抱着儿子躲在了学校鸡舍里,废弃已久的鸡舍被雨淋塌了,疯姑被压死了,但疯姑怀里的儿子却毫发无损。那个时候学校已经停用了,大家也不知道疯姑是怎么进去的,自然也没人发现疯姑和他的哑巴儿子死在了里面。
所以,鬼女也是道听途说了些,然后半真半假的编撰了这个故事。
最后经过了那位刘壮实的同意过后,白尧拍了视频作证。
“学校停用,是因为种地不挣钱,农村人都出去打工了,把娃娃们都带出去念书了。学校也破的不能开课上学了,自然就关了。”视频里,刘壮实说这话的时候,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这帮城里人闲的无聊,尽编些恐怖故事吓人。一拨一拨的跑来看,还不敢进去,能有个啥!还有那村长,为了骗人来,也编鬼故事吓唬人。我媳妇,根本不是鬼!那破学校就是开不下去了,才关的。”
“真的要骗人,也麻烦你打听清楚了。”白尧把手机放下:“那个废校的恐怖传说,大多都是当地的村民,还有那些没敢进去的探险队们编撰的。”
紧接着,杨振轩放出了监控拍到的鬼女清晰的脸部照片。
鬼女,不,应该是陈澄,她紫色的嘴唇微微发抖,鬓角全部被汗打湿,像是一个被打懵了的人,瞪大眼睛一动不动。
白尧抿了抿唇,在旁边坐下,跟周围人一样,静静的看着陈澄。
陈澄偷偷用余光去看周围的人,每个人都带着嘲讽的表情,好像看一个没用的可怜虫。在场的每个人都在轻视她,都在嘲笑她。因为她的真面目被拆穿了,她不是那个天赋异禀能见到鬼的奇人,只是一个虚张声势的普通女学生。她没有出众的外表、很好的家室,同样没有让老师夸赞、同学羡慕的成绩。她就是最普通的一个人,就算你与她擦肩而过无数次,也不会留下印象的那种人。
凭什么……我为什么是一个普通人?
白尧一抬头,正好看到陈澄瞪着她。瞳孔上翻,眼白多的可怕,此时的她要比杜撰出的鬼故事更可怕。然后,陈澄晕了过去。
在场的围观学生们,发出一阵“嘘”声,让她不要再装了,没有一个人相信她是真的晕倒了,包括白尧和阳光。
“打120。”杨振轩的位置能看到陈澄倒下去的样子,他对阳光喊了一声,然后迅速走到陈澄身边,掐她的人中。
陈澄浑身颤抖,嘴角有白沫溢出,阳光站起身看了一眼,立刻打了120。围观学生一看杨振轩的表情如此严重,立刻好奇的要围过去。
“都让开一下,不要挤过来!保持空气流通!”纪委主任站起来大吼一声,很多学生都停住了脚步,但不乏有女主播那种人,想要拿到一手爆点,一个劲的往前挤。
“再挤过来,就给你们扣学分!”纪委主任拿出杀手锏,大家都安静了:“行了,你们都赶快离开这里,给救护车腾出地方来。杨振轩,你组织一下。”
白尧已经接手了照顾陈澄,杨振轩立刻拿出学生会会长的老道经验,几分钟就把人都清空了。
因为本校就有医院,所以救护人员很快就来了,杨振轩和纪委跟陈澄一起去了医院。这次公开揭露陈澄骗人谎话的活动,是杨振轩策划,纪委主任通过的,所以如果陈澄出了事,他们两个都有责任。
这场闹剧,以这样的过程和结局落幕,确实是白尧没想到的。本来陈澄申请的时候,白尧以为,就她和阳光随便拍点素材,陈澄给他们讲一点吓人的故事,半真半假的就结束了。没想到陈澄要的不仅仅是如此,竟然设计了一系列的坑,让她和阳光往里跳,最后却把自己埋了。
阳光开着他爸爸的车,把白尧和窦豆送回了宿舍。
窦豆昨晚一直没睡,又折腾了一天,一下车跟两人都不打招呼,立刻爬回宿舍睡觉了。而白尧则跟阳光在教学楼前聊天。
“我刚看了一下学校的论坛、贴吧,包括微博。大家都在讨论,说陈澄是个骗子,装神弄鬼。”白尧叹了口气:“好像现在这么说有点晚了,但我们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
她不会忘记,陈澄最后看她的那一眼,那里面有多少仇恨,有多少恐惧。
“让她从虚幻的世界走出来,是我们在帮她,而不是害她。”阳光不同意白尧的想法:“她总有一天要离开校园,进入社会。如果这个事情是等她步入社会以后发生的,那现在处理的就该是警察了。”
白尧微微的点了点头,理智上她是同意阳光的话,但脑海里一直闪过陈澄的眼神,让她难以释怀。
白尧皱着眉头,一张巴掌大的脸,看起来像个包子。阳光“啧”了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
“算了,修车的费用我不要她赔了,也算补偿她。”
“额……那怎么行?”勤俭持家的白尧立刻反驳道:“这个钱是钱,情是情,不一样的。”
阳光抽了抽嘴角,揉了揉太阳穴:“我有保险,不会赔太多。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以后跟咱们没关系了。”
白尧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乖乖的回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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