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凶嫌毒术杳无踪
楚门村虽然自给自足,可是还是有很多他们无法自己解决的问题。
比如说烟草。虽然附近的田间也偶尔会有人种植烟叶。这些烟叶叫做晒烟,也叫土烟,采摘过后经过简单的烘晒,再经过几道简单的工序,就能填到烟杆里使用了,抽起来劲儿大的很。不过外面卖的那精致的卷烟比起这粗糙的旱烟来,自然受欢迎的多。
更比如一些海货。虽说这山区有好几条溪流,里面也有一些淡水鱼的踪迹。不过比起这淡水鱼,村中的村民当然也更喜欢吃外面的海鱼了。
所以,这个村子,有一部分人,专门用推车或三轮车拉着村里的土特产和纺织品工艺品出去卖,回来的时候自然也会拉回来为数不少的外面的物资。于是,每当他们带着货物出去的时候,总会有很多孩子缠着他们希望他们回来的时候多带几颗糖。而他们回来的时候,当然也是村子中男女老少最热闹的时候。
楚松,便是其中一位行脚的商人。
村子家中的地窖里,还酿着几瓶子粮食酒。其中还有两坛子女儿红。这女儿红,其实在古代珍贵的很。正统的女儿红,都是在孩子出生的时候,爹娘一看生的是个女儿,于是酿上一瓶子酒贮存在地窖中。等到女儿十六岁的时候出嫁了,方能将酒取出来当做彩礼送给姑爷。
这楚莲依还没有出嫁,看来女儿红是不能拿出来了。村长还要取出另外几坛子酒,可是他转念一想,这外地来的山友,怕是喝不惯本村的口味。还是去跑山货的楚松那里买几瓶吧。
于是,他遣了哑巴楚主去楚松那里买酒和鱼。再然后,就发生了这等骇人的事情。
村长被毒死了,最有可能下手的,就是哑巴楚主了。
可是卖山货的楚松自然也有嫌疑。就在冷柯在楚莲依的问答中推敲出事情的可能之后,擎羊陀罗又兵分两路,去控制楚松去了。
而冷柯和马克,则跟着楚莲依一道,去哑巴楚主的新家去找他问个明白。
一行人走在主干道上,而擎羊陀罗的脚力快,已经飞奔上屋顶,向着楚主家奔驰而去。
“这哑巴为什么会毒害村长呢?”马克想不通,问楚莲依。
楚莲依没有好语气:“我怎么知道。况且是不是他也不清楚,问问不就知道了!”
问问?就算你问了,那哑巴又怎么答复你?马克有些无语。
楚莲依最熟悉楚主家的位置,便没有走主干道,而是带着马克他们,绕了个弯,走上了小道。这幽深的小道一转交,马克立刻就掉向了。
就在这时候,他们正好走到一户人家的旁边,门大开着。马克一扭头,正好看到门里坐着一个穿着白色短衣的男子,手里竖着毛笔,正在宣纸上写字。
这人正是楚三叔。
那楚三叔低着头正在泼墨,意识到门外有人在看,抬起头,正好迎上马克的目光。楚三叔莞尔一笑,微微点头,向他打了个招呼。
马克习惯性的也点点头,算是回应。就这功夫,他们就已经走远了楚三叔的家。
马克暗想:这楚三叔,年纪到底多大,看起来好年轻,似乎和冷柯不相上下的年纪啊!?
不过事有轻重缓急,现在这事关系到楚莲依家的生死大事,相比之下,关于楚三叔的年纪的问题怎么好意思问得出口。
一路无话,很快,他们就到了楚主的家。
楚主的家门口,已经有脚力快的擎羊陀罗守在这里了。
“人呢?”楚莲依见擎羊陀罗已经提前赶到,便问其中的一个人说。
那人见是楚莲依,便回答道:“我们赶到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人了!”
楚莲依大惊失色:“什么?!没有人!你们赶快分头去找啊!”
擎羊陀罗回答说:“唔,我们早就已经分派人手,一路去村口,一路去村尾,其余的人马分别封锁住村子所有的出入口了!”
冷柯冷冷的泼了一盆子冷水:“哼哼,现在才封锁。万一他早在我们追查他之前就跑路了,封锁村子还有用吗?你们主事的人是怎么想的,想当然的就锁定我们是凶犯,还监视我们!?”
擎羊陀罗确实有过失,可是也轮不到冷柯这个外人插嘴。于是面前这个戴面罩的人,虎视眈眈的瞪着冷柯。但是想想,确实也是自己理亏,也就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这时候,就听见今天早上在家中所听到的那种铜锣声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么急促,不同的是,这次还伴有人的呼喊的声音。
“有人无踪,其名楚主!若得知晓,速报擎羊!”
不同的音色,同样的口音,宛如千万条雨珠,泼洒到这片原本宁静的神秘山村之中……
“听,我们的人还有更夫都在宣传呢。只要他楚主还在村子里,肯定有人会认出来!”
冷柯已经觉得,现在已经晚了,就算全村都在找又如何?他人恐怕早就不在村中了……
对了,他想起有一个人。
“你们快去楚三叔的家里守着,看他附近有没有楚主的痕迹!”冷柯急忙对刚才对他说话的那个擎羊陀罗说。
擎羊陀罗才不鸟他,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看着楚莲依。
楚莲依似乎挺信任冷柯,便对擎羊陀罗点点头,说道:“你就按他的意思办吧。”
虽然隔着面罩,可是马克还是能体会到擎羊陀罗此时的不爽。这个全身黑衣的男人略一颔首,然后从手里滑出一根绳爪,向上一抛,就抛到楼顶,顺着这绳索,不用几秒,他就消失在屋檐之上。
“这帮家伙,就喜欢在楼上跑动吗?”马克好奇的问楚莲依。
楚莲依说:“在地面上的道路,是用砖石造出来的。而屋顶的道路,是用脚步跑出来了。加上擎羊陀罗的脚力,很快他们就能到达目的地了。冷柯,你为什么要怀疑楚三叔呢?”
冷柯解释道:“村中就楚三叔与楚主最为熟稔,楚主干下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没有预兆。我想从楚三叔那里应该可以得到一些线索!”
确实有道理。
楚莲依领头,这三人又匆匆的向着楚三叔的家中跑去。
擎羊陀罗的脚力确实惊人,等冷柯他们到的时候,擎羊陀罗早就等在楚三叔的门口了。
“没有楚主的痕迹,不知道跑哪去了。”听声音,还是刚才的那个男人。而且到现在,他也没有气喘的样子,确实是个擅长奔袭的组织啊。
“好吧,我们进去看看。”冷柯也不多说,就径直往楚三叔家里走去。
楚三叔还在写字。
冷柯和马克凑上去,看他在纸上写的字——
“人不得道,生死老病四字关,谁能透过?独美人名将,老病之状,尤为可怜。”
却正是明代的隐士陈继儒的名作《小窗幽记》的句子。
“想那楚展,也是一村之长。生平种种,为村中之人尽心尽力。可是到老了,却有了这么一出,真是可惜可叹,也可怜啊。”楚三叔见冷柯众人的道来,不禁有所感慨。他写完最后一个字,将毛笔放上砚台,不胜唏嘘。
“是啊,你说的不错。想不到这小山村中,还有先生这种喜欢舞文弄墨的雅士啊。”冷柯对楚三叔说道。
楚三叔笑着一挥手:“呵呵,这个……在下的字也得不妙啊,让你见笑了。”
冷柯客气的说:“哪里哪里……末学在家没事也喜欢写写毛笔字什么的,倒是写的也不如先生这般有文雅气韵。不过现在,末学这番前来,是有一事想问问先生您!”
楚三叔看到冷柯的身后还跟着楚莲依,便有些吃惊了:“哦……那怎么,你们会一起过来。好吧,你们有啥话,就问吧。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信!”
冷柯便也不客气了:“好,楚主现在人在哪里!?”
楚三叔用湿润的毛巾擦了擦手,笑答:“哦,他不是在家吗?我们刚才还在村长家呢……”
马克身为一名警察,对于察言观色有其自己的特长。在那一瞬间,他看到楚三叔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看来不像是装的。
如果是装的,能瞒得过他的眼睛,那这人几乎就能去当演员了!
冷柯说:“可是他现在不见了呢。你没听到屋外的人都在找他吗!?”
楚三叔回道:“我听见了,可是我委实不晓得他在哪里啊。”
冷柯见楚三叔好像真的不知道,便问:“好吧……那你说,你对于村长被毒害一事,有什么想说的吗?”
楚三叔听到村长的事,刚才的那番伤感又回来了:“哎……我和村长私交甚笃。过去我们还一起去山外打猎……最近他还都一直好好的,谁知道忽然就……”
冷柯连珠炮似的发问:“你和楚展村长之间有什么矛盾吗?”
楚三叔立刻矢口否认:“没有啊!你怎么会问这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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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楚莲依说楚三叔这个名字,公羊易还要追问,却听见村长不高兴了:“吃个饭堵不上你的嘴巴,不许给老子提他?闭嘴,吃饭!”
这么一骂,倒是让公羊易他们懵了。听村长女儿楚莲依的描述,这三叔人应该不错,为什么村长这么反感这个人呢?
在外人面前被自己的父亲驳斥,楚莲依也倔强的很,非要讨回自己的面子:“哼,凭什么不让提,爹爹你过去不是跟他玩的挺好的吗!?”
老头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整个桌子上的碗都震了起来:“然你吃饭你就吃饭,再啰嗦,给老子滚出去!”
性格倔强的楚莲依特想一走了之,但是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知道自己这一走,父亲肯定会下不来台。虽然倔强,可是她还算是个好女儿,便乖巧的说:“好吧爹爹,那不说了……我这就吃饭……”
……………………
冷柯认定,这个文雅的家伙,应该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
到底是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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