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威最近心中越来越不安,先是闯了那么大的祸,把岑蔓害那么惨,霍离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让他总觉得对方有大招在后面等着他。然后自己的眼睛瞎了一只,只能待在家里不敢外出。
岑婷每天早出晚归好像很忙,问她她就一脸不耐烦地说还不是在帮他收拾烂摊子。于是岑威也不敢多问了,虽然也奇怪那天之后一直撵着他屁股后面讨债的高利贷也消失了。
岑威试着出门,却被护工拦住了,原先的女护工被岑婷换成了五大三粗的男人,岑婷说是怕霍离找人报复他,而且男人照顾他起居也比较方便。
岑威对此深信不疑。
岑婷拿了很多文件让他签,说是他不在公司的时候积压的公事,岑威随手翻了翻,密密麻麻的英文字,他看了头疼,岑婷却叫他每页都得看才能签字,装模作样一番,岑威把子签了问岑婷自己什么时候能到外面去,他记得岑婷当时的表情很是玩味,她当时说什么来着,哦对了,她说快了,很快一切就将尘埃落定了。
岑威对自己这个大妹妹的能力很是放心,已然开始期待重新回到自己熟悉的声色酒场,直到,法院派人上门封查财产,他才知道岑氏集团对外宣布破产了。
岑威彻底傻眼了。
岑婷的电话打不通,岑威发疯一样找去公司。大楼里只有小猫两三只,仅留的几个前台小妹告诉他公司已经进入破产清债的程序了,后面可能会被人收购吧,反正有人出钱让她们留在这里接待上门的债主。
不可能,不可能。岑威在心里大叫,冷汗是了一身,小妹同情地看着他,曾经威风得不可一世的岑氏接班人,现在不过是个破落户了。
岑威脚下一软,缓缓坐倒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一切都处理好了?”霍离从文件里抬起头来,面前打扮妖娆的女人立刻点头哈腰地回答:“霍总,都处理好了,我哥哥现在应该知道岑氏破产的消息了,不过他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岑婷心中暗自鄙夷,岑威的前半辈子只赢在性别上,如果岑氏的继承人是自己,绝对不会让岑家沦落到这地步。
“钱会打进你的账户,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吧。”
“记得记得,我会离开T市,不不,我会离开C国,以后绝对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想到即将打进自己账户那笔巨款,岑婷激动起来,她要带着这一大笔钱远走高飞,再也不会回来了。
离开霍氏,岑婷迅速赶到银行,机票她都定好了,只要钱一到账,她立刻就走,省得夜长梦多。
输入密码,岑婷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霍离说钱已经打了,怎么账户余额还是这么多没有变化呢?突然大厅一阵喧嚣,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将岑婷围住了。
“岑小姐,我们现在以恐吓罪和敲诈勒索罪对你实施拘捕,麻烦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你们抓错人了,我没有,不是我!”无论岑婷怎么挣扎反抗,警察还是给她带上手铐带走了,徒留银行大厅里看热闹的人们。
岑婷被认定向T市市长写了匿名恐吓信,敲诈勒索现金500万美金,警察还搜出了她身上前往某国的机票和护照,被认为有潜逃倾向。因为威胁市政官员,案子没有对外公审。
人证物证俱全,加上数额巨大,且在办案过程中警察们还发现岑婷有伪造公司文件和贪污公司公款的情况,数罪并罚,岑婷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判决那天,岑婷披头散发地站在被告席上仰天大笑,堂堂岑氏千金居然落到这个下场。霍离太狠了,先是假装与她合作弄垮收购了岑氏,然后又设计把她送进了监狱。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霍离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报复他们当年的作为,不然何必忍到现在,那个男人是在为岑蔓出气。
一个人的心思竟然可以深沉到这个地步!眼睁睁让她和岑威一步一步作茧自缚。现在想来,岑威受伤,高层集体辞职,甚至那封莫名其妙的勒索信,全都在他霍离掌握之中,这样的结局他早就料到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岑婷在心里默念,岑蔓啊岑蔓,被这样的男人看中的你,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呢,我在牢里等着看你最后的下场。
如岑婷对岑威说的那样,一切很快尘埃落定。岑威被赶出了岑家的别墅,身无长物的他只能搬到城中村去,在三教九流的环境里,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底层穷人。
岑蔓知道岑氏破产的时候,霍离已经完成了全部的收购手续。
霍离把消息捂得很严实,甚至连霍夫人都不知道岑氏破产是霍离一手促成的, 只以为儿子乘势收购了岑氏,给霍家出了一口恶气。
“这是什么?”岑蔓比划着问霍离递来的厚厚的文件。
“签了这些,从今以后你就是岑氏最大股东。”霍离双手搭在脑后,轻松惬意的很。
霍离把他做的好事邀功似的对岑蔓说了一遍,略去其中一些不欲为岑蔓知道的事情,着重描述了岑威岑婷的现状,以及他收购了岑氏却没有把它合并到霍氏。岑氏那些老元老也被他一一找回,现在的岑氏,脱胎换骨了。
而这一切,是他霍离送她的一份大礼。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担心岑威和岑婷会来找她麻烦,也不必担心岑氏毁在他们手上。
霍离得意洋洋地等着岑蔓感恩戴德的感谢,最好是主动献上香吻。不料,岑蔓拿着那些文件,却是气得发抖。
这个男人怎么敢这么做?这么大的事瞒她瞒得滴水不漏,这算什么,施舍吗?岑氏变成这样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他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从来不考虑她的立场!
霍离发现岑蔓表情不对,不仅没有幻想里的激动开心,反而好像在怪他多管闲事?
收起轻松的神态,霍离肃整了面容问岑蔓:“你不满意?”
“你为什么自作主张干涉岑家的事?”盯着手机上的质问,霍离忍不住泛起冷笑,很好,这个女人果然还是能随时挑起他的火气。
“我自作主张?我是在为你讨公道!你不是一门心思要保住岑氏吗,岑氏只要还在你哥哥姐姐手里迟早都要玩完。”
“我不需要你为我讨公道,我会自己想办法保护岑氏,不需要你插手!”
“凭你?”霍离双手抱臂,吐出冷酷的话语:“你有什么办法,难不成再把自己卖第二次?”
岑蔓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霍离居然把她说得如此不堪。她知道他一向瞧不起她瞧不起岑氏,但是好歹两人也算夫妻一场,有哪个丈夫会对妻子说出这样的话来?
霍离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但是碍于面子并不想改口。再看到岑蔓泫然欲泣的愤怒眼神,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件蠢事,又是懊恼又是不平。
“你到底在气什么,如果嫌我没有告诉你擅自做了这些,也麻烦你好好思考一下为什么我要瞒着你。”霍离努力放缓语气,试图说服岑蔓意识到他的好心。
恰恰是这样的居高临下的姿态深深刺痛了岑蔓的自尊。她没用,无法兑现自己对父亲的承诺,手足相残,家族败落,这都是父亲最不愿意见到的情景,却因为她的关系,被做全了。
深深的自责和自厌的情绪包围了岑蔓,她看着手中的文件,觉得一切是多么讽刺和可笑。她恨恨地举起手,奋力将那些纸张撕成碎片摔在霍离脚下。眼泪也随之纷然落下。
霍离没有动,那些碎纸就像在嘲笑他为她做的一切,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失落的情绪。霍离对着岑蔓一字一句道:“是不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以至于你敢这样对我?”
岑蔓咬着牙与他对视不肯示弱。
霍离被那副“坚贞不屈”的模样气着了,他连说了几个好,岑蔓你很好,摔门而去。
这是两人近期来唯一一次争吵,岑蔓心里也很难受。
不是不感激霍离,她忘不了在医院陷入黑暗的时候,是霍离唤醒了他,他在她耳边说的话她也记得,她也相信霍离是出于保护她的目的才会对岑威岑婷下手。但是为什么,他始终不能明白,她需要的事平等的尊重,而不是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做她不愿意见到的事。如果霍离能站在她的角度上想一想,何尝不能看到她的真心?
无助地捂住脸,任泪水落下,岑蔓悲哀地哭泣着。
忽然,身体被人环住,熟悉的气味包围住她的周身,是霍离折而复返。
“算了,虽然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疯,我承认我做的不妥当,行了吧。”霍离出了大门,回望见那个小小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如同一朵被狂风折损的小花,心软了。
岑蔓一下爆发出来,拼命用小拳头捶打霍离的肩膀,气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也气自己的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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