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假期过了一大半,二月中旬,姜笙约仗尔参加H中“极乐阁”四人团聚会。
“几人团”这种神秘的组织,在学校里并不算稀奇,在小学初中尤为常见,多数孩子还处于不懂得曲意逢迎,交朋友全靠自己“能聊得来”的年纪,认准了“我与你好,你便不能再与别人好”的原则,三三两两便聚成神圣不可侵犯的组织,拿饭打水上厕所都要凑在一起。
“极乐阁”就是这样的组织,不过是在刚成立的时候还没有这个名字,高中的时候,电视剧《楚乔传》风靡全国,四个平时没空看剧的人竟然破天荒地把整部剧从头追到尾,群聊时常常聊起剧里面风骚的极乐阁,于是直接给组织更名。
仗尔自小乖巧善良,对朋友又是能帮则帮,初中时自然在班里的学霸圈混得风生水起,在与姜笙成为闺蜜前,就与班上的另一学霸闫炎有了些交情。
在仗尔眼里闫炎是个温柔阳光的大男孩,与仗尔的拼命努力不同,闫炎在理科方面很有天赋,思维敏捷又喜欢独辟蹊径,而偏偏他又不是个凭借小聪明打天下的人,全班数他最认真踏实,在天资不足的语文英语等科上不断努力,不久便超越仗尔坐稳了年级第一的宝座。
小小年纪的仗尔好胜心很强,却从未嫉妒过闫炎,反而多了一丝欣赏。
“我努力学习,开始时是为了在班里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存在感,为了,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这样才会被老师们重视。后来,好像是为了在尚文尘面前发光,让自己配得上他。”仗尔在毕业后坦诚地对姜笙说,“但闫炎他的心思很单纯,他好像真的是那种乖宝宝,他可能......真的喜欢汲取知识。”
闫炎似乎是心无旁骛的,在人人搞早恋,打扮,攀比的年纪,他除了学习,还是在学习。有时候何仗尔都觉得自己的人生太过糟糕,和闫炎比,自己身上污点一大堆,怪不得毕业以后学校请闫炎回去给学弟学妹做讲座不请自己。
“姜笙,闫兄有女朋友了吗?”姜笙约仗尔参加这次聚会时,仗尔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在美国半年了,竟然都没好好关心一下身边的朋友。
“怎么可能,我这辈子可能都看不见他有女朋友了。”姜笙翻了个白眼。
仗尔不由得笑了,这样真好,像闫炎这样正直可爱不谙世事的男孩子,不被他们学校那些胭脂俗粉玷污了也是个好事。
“再说了,他和梁晞早就快成一对了。”
“还不是你耽误了我家炎的大好姻缘,梁晞要不是因为喜欢你,可能真的会和闫炎在一起。”仗尔打趣道。
“他......他没有。”姜笙红了脸,赌气又娇羞的样子甚是可爱。
四人团里的另一个男生就是梁晞,由于不在一个班,梁晞与仗尔本并不相熟,都是他在追姜笙时才与仗尔熟起来的。
照理说,追姜笙的人不在少数,在仗尔眼里,大多是些跟风的谄媚之徒,才刚认识两三天就跑来表白,不答应就开始各种送礼物买奶茶地献殷勤,那些人真的了解姜笙吗?仗尔看未必,但她对那些人并没有表达太多排斥,一来,纵使是闺蜜,她也无权干涉姜笙的感情,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她喜欢的又不一定是合适姜笙的;二来,从高中开始,那些献殷勤的小哥哥在得知仗尔与姜笙的闺蜜关系后,送什么都会捎带上仗尔的那一份,吃人家嘴短。
但仗尔唯独一点不能认同姜笙,那就是姜笙对这些人的追求看似苦恼却总也享受其中。仗尔的容貌不算出挑,十几年来追她的男生屈指可数,却无一例外地夭折在了起点上,她始终认为,不喜欢就是要拒绝,而拒绝,就是要干脆。
但梁晞不同,仗尔喜欢他,那种愿意把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猪送给他的那种喜欢。
梁晞长得很好看,不似闫炎看起来沉静踏实的好看,又与哥哥齐然那种带点痞气的帅不同,梁晞在五官之中,多了一丝精明与博学。上学时,也被不少女孩当作梦中情人追捧过。
可惜幼稚的很呐,仗尔叹了口气。
可能是家世太好的缘故吧,从小被爸爸妈妈宝贝起来,纵使读书无数伶牙俐齿,内在里心思却单纯幼稚得很。
其实仗尔不太能理解梁晞和姜笙的复杂感情,大家当朋友不是一天两天了,傻子都看得出梁晞对姜笙的用心,可他就是无所表示,不告白,不追求。仗尔能看出姜笙对他也算动心,却也端着架子,迟迟不愿意靠近一步。
“真真是别扭。”仗尔小声嘀咕。
四个人约在了大悦城门口见面。
二月里,微风正好,又有了铺垫在年前的喜气,仗尔从空气中嗅到了一丝愉悦的味道。
“又双叒叕是大悦城啊。”梁晞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的确,大悦城这个地方,仗尔闭着眼都能走了。
“梁兄,昨晚在微信群里讨论去哪,可是您金口玉言说的,编新不如述旧,刻古终胜雕今呐。”姜笙回应道。
“此话不假,若不是尔等委实想不出个好去处,我会说这话吗?”
“爱琴海,鲁能城,文化中心,滨江道都快被我们夷为平地了,还有哪能去呀,走吧,述旧刻古去。”仗尔催促他们两个莫要继续口舌之争。
大悦城虽是旧地,一天下来,密室唱歌看书吃饭,四个人依然玩的非常开心。
仗尔很是珍惜四个人冲不散的感情,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默契与秘密。
“仗尔,为什么网上恶搞白居易的《琵琶行》像便秘啊?难道单单是因为那句,千呼万唤始出来?”电梯上,梁晞一脸困惑。
“全诗都是啊。”仗尔低头浅笑。
意识到闫炎也有了兴趣,仗尔只得继续往下说。
“我觉得这事要自己体会的,但我看,此时无声胜有声,最为绝妙呢。”
“倒不如是整顿衣裳起敛容。”姜笙插话。
两个男孩思索片刻,忽然仰头大笑。
“好啊好啊,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梁晞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最后还江州司马青衫湿了,你们简直,有辱斯文!”闫炎笑得不行,却还不忘维持他假装的正经。
“完了完了,闫兄已经被我们带坏了。”
“闫兄,可知道,姐姐妹妹们都没有,单我有?”仗尔莞尔一笑,开始调侃。
梁晞已经控制不了自己大笑起来,这个仗尔,初中时只觉得正经,如今真真是近己者黑了。
一天的聚会在下午3点不得不结束,仗尔和梁晞家里管得严,为了及时赶回去,四个人从未在外面一起吃过晚饭。
“仗尔,坐地铁吧,一起走。”闫炎叫上仗尔,和另外两个人道别。
仗尔和闫炎上了地铁,由于两个人都有要去其他站导车,有很长一段路要同行。因为杨瞳的出现,仗尔近来心情欠佳,没了另外两个人,她也实在疲于说话,倒是闫炎一直在找各种话题,仗尔只微笑应答着。
闫炎果真是不同了,这么伶俐,难道是上了大学放飞自我了?还是自己以前眼拙了?
“闫兄,你有过喜欢的人吗?”仗尔突然抬起头,凝视着他的脸。闫炎被问过这个问题好几回,以往,他都是波澜不惊地矢口否认,但仗尔总觉得,今天的闫炎有些许不同,或许能探听到一点点八卦。
“有啊......”闫炎盯着地铁车窗外漆黑一片,微微笑了。
“是......谁?”仗尔惊愕,差点没撞上抓着的柱子,八卦之心又不得不迫使自己保持平静的面容继续往下问,“闫兄,初中时有过你和郑莱的绯闻,该不会......是真的吧?”
闫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绯闻是假的,心是真的,不过......仗尔,帮我保密吧。”
“为什么呀,郑莱不是也喜欢你吗,闫炎,她和我说过她......”
“仗尔。”闫炎忽然打断了她,“我还不够好,不够努力,配不上她的......仗尔,这本是我一个人的秘密,但我们四个人好了那么久了,你既然问了,我就如实告诉你,给我保密吧。”
仗尔为难地点了点头,她还有些不懂,为什么两个人互相喜欢又知道彼此的心意却......
她还想问些什么,抬头看见闫炎笑得人畜无害的脸。
“仗尔,你到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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