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生最不缺的便是分离,从出生的那一刻,我们便尝试了分离,脱离了母亲的身体,独立于这个世界。
可是人啊,却总是在自欺欺人,认为分离只是暂时的,终会有相遇的那一天,以前的我,也一直这样对自己说,在很长一段时间,我也靠着这个信念度过了许多时光,我将自己所有的苦痛与期待,都放在这个看似很有道理的念想上,只是,这样真的挺累的,也挺自欺欺人的。
还没有等婚礼结束,我便让母亲推着我从偏门出去了,因为我不想等会见到那些记忆里存在的人,不是因为我还在怪她们,而是分离久了,也已经没有必要再拾起了。
坐在车里,还没有到家 ,电话便响了,我一看,虽是个陌生的号码,但是现在能打电话给我的,除了晴子还能有谁呢?
我本来是想要将电话给挂了的,只是却也觉得不甚适合,所以便就接通了。
还没有等我说话,对面便传来急切的声音,这声音,还真是亲切。
“然然,你怎么走了?我还想着我们可以聚一下,我还有许多话要跟你说呢?”
“不用了,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其实,如果我告诉你们,我现在已经不怪你们了,你相信吗?”
“我信,茵茵也信,相信国外的小秋也信,然然就是这样,面硬心软,虽然口头不说,可你也不会真的恨我们,但是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觉得更加的愧疚,我更希望你来质问我,或者是打我一顿,那样我们就可以回到以前。”
“大胖,你要知道,我们已经长大了。”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总是想到大学的那段时间。”
“可是大胖现在已经实现梦想了,大胖这么的幸福,我真心的祝福你。”
“然然,那么以后我们还能见面吗?”
“不用了,好好过自己的生活,至于我,就放在那段大学时光吧!”
“然然,我好想你。”
听到这话,眼泪不知道为什么也流了下来,这孩子,怎么还这么情绪化,还这么真性情。我没再说话,将电话挂了,便看着车窗外发呆。
“然然,你怎么哭了?”母亲估计是看见我流泪,于是担心的问到,我笑了笑,然后拉着母亲的手,说到
“我只是太开心了,看见以前的故人都过得很好,我觉得很满足,我感觉,自己好像轻松了许多。”
“那便好,有些东西,实在不适合多想,太伤神。”
“老妈,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文艺呢?”
“你老妈本来就这样。”说完自己都忍不住了,于是我们两个就一直大笑,这一路上,真好。
回到家里,小玲和孩子们也已经回来了,看见我,小玲便冲了过来,冲着我一直笑,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我不由得想要摸摸她的头。
“小玲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呢?”
“然然姐姐,你今天真漂亮。”
“然然姐姐只是今天漂亮吗?”我调笑着说到,看着这小妮子局促的表情,我就不自觉的笑了。
“然然姐姐就知道笑话我,小玲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小玲啊!怎么这么可爱。”捏着她的脸,肉肉的,看来这段时间没有少吃肉,这触感,让我不由得想到国外的小零,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呢?
小玲也没有动,让我一直捏,最后我良心实在是过不去了,便才停止了。
……
这几天,又回归了平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远方的人,却没有一人与我联系,但是却也因为这样,我感觉自己好像都快要看透红尘,想要皈依佛门了,只是却也只是想想,因为我毕竟不能什么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但是那天,我正在和孩子们说故事,居然收到了一封信,信的落款是程澜,程澜,可以说是我最抱歉的一个人,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只是我还以为她不会在与我联系了,没想到,她居然给我寄来了封信。
我看着信,手指停在封口,不知道自己因不因该打开,因为我既希望她原谅我,又害怕她原谅我,这人,还真的是矛盾。
不过在一番的思想斗争之后,我还是打开了信封,信里写的,是这样的。
亲爱的朋友:
然然,许久没有联系了,你想我了吗?我不敢想,可是我真的想你了,早就有跟你写信的想法了,只是却一直不知道如何下笔,感觉有许多话,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我在这很好,只是没能听到熟悉的母语,熟悉的人,終还是挺孤独的,不过庆幸的是,我觉得自己更加敞开了些,其实宫大哥打了电话给我,说明了情况,可是我还是不想原谅你,因为我恨的不是你和宫大哥订婚,而是你不把我当朋友,然然心里藏了许多事,我却从来不是倾听的那个人,这才是我难过的原因。
然然,其实我知道你想要每个人都好好的,让所有的事都归回原点,即使自己会遍体鳞伤,也不愿意说出心中的事,这样的你,真的让人很讨厌,我有时会很气自己,什么也没有为你做过。
但是然然,我已经答应了你要保护你一辈子,即使你不需要,我也要做,我过段时间就要回来了,我希望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还是原来那个然然,不曾变过。
最后,然然,学会对自己好一点,为自己而活。
落款是大澜。
看完这封信,我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点暖暖的,涩涩的,苦苦的,总之,还有一点开心,因为这个朋友,还没有放弃我。
想到大澜说的那句,为自己而活,这让我不由得开始审视自己过往的这么多年,好像还真的是,在家里,我为了父母活着,遇见辰风,我为了辰风活着,甚至我还为了大澜,小林子这些朋友活着,现在还是为了小玲们活着,我好像真的忘了为自己活,真的挺悲哀的。
只是我还是害怕,怕自己为自己活,那么会辜负太多的人,毕竟人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是人,所以也不能独立,只是,心里的另外一个声音却总是再说“为自己活吧!你也该过一下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了。”
可是,我真的可以吗?我真的能放下吗?
我想,是时候放下了,是时候过自己的生活了,就算以后会后悔,那也至少曾经有过不是吗?这么想着,我顿时感觉自己好像心里舒畅了许多,仿佛许久未放下的,未想通透的,一下子便都通透了,其实说实话,以前一直觉得生活是亏欠我的,为什么我想要的,总是都会失去,为什么我爱的,总是也不会与我在一起,而我却似乎忘了,这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特别是对于感情而言,如果从一开始便想着要得到,那么终会有一天会失去,我与辰风,不就是这样吗?
我一直以为是命运在捉弄着我们,是命运的错,而我们,只是被玩弄了而已,而事实上,我们的关心就是我不放过你,你也不放过我,只想拥有,却从未想过放弃,这浅显的道理我却到如今才明白,真是愚钝,太过愚钝。
其实,上天给每个人安排的命运并没有什么好坏之分,只是有的人活明白了,而有的人,一辈子都在痴缠,这也是自古以来世间那么多的伤心人的共同之处吧。
我拿起纸笔,突然想着要回复大澜一封信,只是提笔忘字,所以只能画幅画了,毕竟我想说的有些东西,语言也已经不足以表达了,而我冷莫然最习惯的表达方式,就是画,而我相信,她一定看得懂,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这样执着的相信着。
画上我什么其他的凡物都没有,就画了个出生的婴儿,大大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世间,看见的知识白茫茫的一片纯净,这就是我要表达的,仔细将画收起,让小玲寻了当地寄信的邮局,便将信给寄了出去,署名初生。
今天的梨花似乎又比昨天开得多了些,地上也比昨天厚了些,树木枯荣,一切事物都会更新换代,我们那么渺小,只有顺从,怎能反抗呢?
于是,我便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画的创作之中去,因为画画才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每个人都在为着梦想而努力,而我,又怎能止步于原地呢?那真的是太不该了。
自从想通之后,我感觉自己画画越来越有灵感,仿佛虽然放下了一切,却又在画中感知到了一切,现实的世界没了,可画中的世界却依然向我敞开。
我将我的画选择性的寄给了欧阳老师,和老师视屏的时候老师还说为什么感觉我的绘画风格有了这么大的改变,我只是笑笑,并不解释,我想欧阳老师是理解我的,因为他也是这样一个人,别人看他怪,看他与世俗格格不入,只是世人进不了他的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只属于自己一人,所以在那个世界里,只能和自己交流,和自己对话,才能画出自己内心的声音,自己内心的感觉,才能画出自己想要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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