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茫茫,高悬的弯月在云间时隐时现,安苒怀中抱着孩子步履匆匆。
医院距离这里有两公里路,眼下的时间很难叫到出租车。
“小然,你撑住!”
安苒穿着拖鞋气喘吁吁地奔跑在路上,夜风掀起凌乱的长发,她无暇顾及。
突然一道刺眼的强光直射至眼底,空荡荡的街头,汽车从前方疾驰而来。
“啊……!”
伴随着安苒的惊叫声,黑色迈巴赫急刹在她面前。
车内的男人眉头一皱,硬朗不乏精致的面颊骤然绷紧,“怎么回事?”
司机惊魂未定,直盯着车前喘粗气的女人,表情惊愕无比,“是少奶奶突然撞上来……”
是她!
瞬间车内弥漫着阴冷的寒意,男人微眯起眸子朝窗外冷冷一瞥,修长的手指蓦地攥紧。
他看到披头散发抱孩子的安苒,不修边幅的模样不知多狼狈。
“开车。”男人棱线分明的薄唇下达冷漠的命令,没有一丝动容。
“是,少爷。”司机恭敬从命,根本不敢多嘴。
车子还未重新启动,暗夜下,安苒回过神一眼认出这辆车子。
嘭嘭嘭!
她冲上前猛拍车窗,襁褓中生病的孩子受到惊吓大哭不止。
“慕珩,小然高烧不退,快点让我上车!”
安苒急促地呼喊,此时此刻,她唯一的念头就是立即赶到医院。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除了孩子尖锐刺耳的啼哭声。
“慕珩,算我求求你,这样下去小然会烧坏的……”
安苒近乎绝望地哀求着,望着车中坐姿优雅却冰冷至极的男人,眸中满是渴求。
终于,车窗缓缓落下。
司慕珩斜睨着一门之隔外的情景,寒风中伫立着焦灼似火的母亲,还有重病不愈的婴孩苍白的小脸。
“凭什么让你上车?”他唇角轻轻一勾,讥诮的音色冷淡入骨。
安苒眸色怔住,年轻姣好的脸颊被黯淡笼罩。
想起一年多前与司慕珩全城瞩目的婚礼,她仿佛在回忆一场梦。
安家和司家门当户对,他们佳偶天成,深爱彼此,备受祝福和钦羡,然而……
鼻子涌起一阵酸楚,安苒打断恍惚的思绪,继续苦苦央求:“小然是你的儿子,不管你是否相信,至少看在他才三个月的份上!”
“那又如何?”司慕珩面色再度冷下来,嘲弄的笑意僵在嘴边,“我没有义务送别人的野种去医院!”
话落,车窗决然紧闭。
望着暗光下如雕塑般的冷毅侧脸,安苒的背脊钻出一股森冷的寒气。
“慕珩,求求你,救救小然……”
安苒扑通一声跪在车门前,夺眶而出的泪水一滴滴落在冷硬的水泥路上。
“开车!”司慕珩面冷如铁,咬紧牙关再次向司机下令。
孩子哭声不断,安苒注视着汽车从面前开走,心底的无望化作苦涩的干笑。
“司慕珩,如果小然有事,我一定祝你断子绝孙!”
她声嘶力竭,紧抱着无精打采的婴儿,空洞的双眸翻涌着无尽哀怨。
寂静的午夜被悲鸣声划破,司机手扶方向盘,尽管开出十多米远,始终不忍加速。
“少爷,少奶奶她……”司机言辞温吞,话说一半欲言又止。
司慕珩面孔凝滞着阴翳,低敛的冷眸蓦然顿住。
“调头。”
语气冷淡不改,然而多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恻隐。
医院门外。
安苒从车里钻出来,顾不上与司慕珩打招呼,抱紧孩子直奔而去。
她踉跄地冲向灯光明亮的急诊大厅,匆忙的脚步声唤来值班护士。
一阵手忙脚乱,孩子总算被抱去退烧,安苒心急如焚地守在诊室里,寸步不敢离。
“安小姐,宝宝患了重症肺炎,麻烦你先去缴纳住院费。”
眼见退烧针推进孩子娇嫩的肌肤,安苒刚松了口气,医生的提醒再度令她慌乱无措。
“我……”安苒蹙眉,咬咬唇抬眸,“请问一定要住院吗?开点药能不能缓解症状?”
医生不耐烦地打哈欠反问:“可以不住,但出了事谁负责?你不是孩子的母亲?”
她当然是!
司慕珩曾是她的魂,如今他们的孩子就是她的命。
安苒焦虑地搓手,心疼地望着司然面无血色的病容,“我是他母亲,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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