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时代,同龄人用QQ聊天的时候,我用手机短信聊天。
大学时代,同龄人用微信语音的时候,我还在用QQ语音。
同龄人都穿着时尚鲜艳的名牌衣服,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俨然一个个的时尚达人的时候,我依旧是不能再普通的文艺装扮。
同龄人聚精会神的看日本AV的时候,我却在某个向阳的窗台旁看那些诸如《玉楼春》、《九尾龟》等言有尽而意无穷的十大禁书。
我总比他们慢半拍。
我这个人比较守旧,对新事物接触的能力也比较弱。所以认识我的人给我贴了个标签——古代人。
也许我进化的不是那么彻底吧,身上也多了些封建遗存下来的东西。这其中一项就是收藏古董。之于我的收藏,多是触及多个层面的,陶瓷,字画,玉器,也有现代的工艺品。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往往是不计较那么多的,也很难割舍的。
有时候我在想,收藏这些古董除了陶冶情操之外还有何用,或许如别人所说,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还能派上用场。家里面收藏的青花瓷器挺多的,大都是民窑的粗瓷。来客人的时候,倒是可以用它们盛放妈妈烧的菜。比如那些清中晚期的人物花卉盘子可以盛放菜肴,云凤纹的盆子可以盛放汤,那些康熙、嘉道年间的小碟子可以放些点心,永宣时期的海水云龙碗可以放些水果,加之民国的那一温酒壶,也算是别有一番韵味,也略显得几分奢侈。
不可否认的是,文化气息倒是十足。只不过家里来的客人并不是那么的高雅,大都是五大三粗的山东汉子。多会把那些青花瓷器视为普通的廉价的生活器皿,要是喝醉酒不小心摔碎了的话,他们会不以为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倒是我,定是伤心透了的。
弟弟出生的时候,我送给他一块清代的和田玉挂件。弟弟成天的戴在胸前,甚是喜欢。虽说“人养玉三年,”但我也没有顾虑那么多,只是觉得他戴着比我合适,至少在那一段时间我是这么认为的。约摸戴了有一年多的时间吧,妈妈打电话来说,弟弟把挂件丢了,找不到了。当时,我还在西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是放到以前,肯定是少不了凶他一顿的。妈妈接着又说,弟弟哭的很伤心,连饭都不吃了,说他哥哥给他的宝贝不见了之类的话。
我听到这里,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只是告诉妈妈,回头我再送给他一块更好的,尽量不让他哭就是了。一晃眼,弟弟已经三岁多了,说实在的,我还真不知道要送他什么挂件,思量再三,觉得送给他一只玉蝉比较合适。这也是比较讲究的,古人讲究“一鸣惊人。”诸如楚庄王“三年不飞,飞必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他也有三岁了,来我家三年多了,虽然说有些差强人意,只是希望他能够像居高声自远的蝉那样一鸣惊人罢了。
说实话,我还真挺怕他的。妈妈得知我中秋节要回家,便把床铺提前整理好。给我准备好新的被子,正要往我卧室里抱的时候,弟弟不愿意了。他对妈妈说:“你把新被子给哥哥盖,我盖什么?”说我,就去夺妈妈手里的被子。我回家后,妈妈一五一十的把这事儿告诉了我,我还不敢相信,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护东西!
我十月末从上海回老家,吃过晚饭,便让妈妈找那些存放在她那里的钱币,打算用些。妈妈帮我找来,上千枚的钱币放在地板上,发出沉郁的叫声。我也不知道这些钱币多久没有出来见光了,当我摆弄它们的时候,弟弟倒也不闲着,向我谄媚:“哥哥,我帮你找。”只见他一边找钱,一边往衣兜里装。我发现他给我找的没有几枚,倒是装了满满的两兜,还以为我看不见,我和妈妈会心一笑。这还了得,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来抢我的东西,要是大了,那还了得!
小舅也是很有一套。前段时间,东墠的表姐结婚,我们一群兄弟姐妹去凑热闹。我发现小舅一直盯着我的手腕看,我当时也没有在意。
回去的时候,在车上小舅对我说:“外甥,我看看你手里戴的是什么?”
我想都没想,便给他看,就在给他之后的0.01秒钟,我后悔了。我的小舅在兄弟里面排行老三,人家送他外号“三鬼子。”我的那金丝楠木的那串珠子岂不有去无回!事实也正是如此。小舅接过珠子,戴在手上。便朝着我那些姨姐表哥什么的吆喝起来,“还是我大外甥好,想的周到,知道他三舅常年出车,特意在上海买回一串金丝楠木的手珠送我,你们这些小孩,都比他大,就没有想到给我买点儿什么,孝顺孝顺你们的三舅。”教训完他们之后,就转过头来,在我眼前晃动着那串珠子,说:“还是大外甥想的周到。”不愧是“三鬼子,”好吧,我自认倒霉。
我知道东西是要不回来的了,便忍痛割爱,顺水推舟,做了个人情,说:“珠子送给小舅,愿小舅在外出车,平平安安,以后外甥再送你几件更好的珠子。”爸爸常年在外,家里的事情,也多亏了小舅,小舅妈也经常给弟弟买身衣服。只不过小舅的作风实在是不那么坦荡,这一点我是很排斥他的,但我确实也觉得他戴着那串珠子比我戴着合适,也就算不上忍痛割爱了。
我向来是相信缘分的。当我遇见了不容易遇见的古董,我会觉得三生有幸,一定是自己近来积了什么阴德,我便费尽气力,得到它。
诸如一块明代的玉佩。上面镌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凤,凤首部分两两相视,密不可分,双脚悠然的踏在花瓣上,尾部紧紧地蜷缩在花瓣周围,每一个部位都配合的恰到好处,两条凤也配合的相得益彰,谁也离不开谁。好像少了哪一部分,这块玉佩便荡然无存,装饰线条刚劲利落,棱角分明,却不拘小节。初见此佩,便觉得它的周围的一切物件都形同虚设,只有它独自生辉,令我爱不释手。我知道我犯了大忌了,卖主看见我流露的表情,一连串的动作,心里头窃喜。我知道我免不了被狠宰一番了。没办法,谁让我就是喜欢。有时候,挺责怪自己一根筋的,多少会误了自己一些。
大多数一根筋的人,放在以前,就像书中所说的“人不如故”、“尾生抱柱而死”、“此声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之类,放在现在,也就成了二百五的代名词了。和卖主死磨硬扯,又是话家常,又是谈时事,就差掏心窝子了。卖主是河南商丘人,他看我这么恳切,也宰的我差不多了,便同意出让。至于花费了多少,我也不便说,只是掏尽了身上所有的钱,外加一块自己心爱的戴了不到俩月的casio手表,不过,在那块玉佩属于我的那一刻,心里面毕竟是愿意的,尽管我从北二环,徒步走到南三环,期间约有二三十里吧,拖着疲惫的身躯,等我回到寝室的时候,天已然黑了。
对于古董的收藏也持续了一些年头,至今不辍。我想到死也不会丢下。家里每月给的生活费,报社杂志社给的稿费,国家的助学金,还有自己辛勤工作赚取的薪水,这里面的一大半都投资在了古董收藏上面。我可以不去买鲜艳时尚的名牌衣服,我可以不去吃美味诱人的大排档,我可以不躺在被窝里睡大觉,我可以不去谈不靠谱的恋爱,但是,我不可以停止对古董的收藏。很想学学前辈,民国四公子之一的张伯驹,他是位爱国的大收藏家,中国最早的纸本书法作品西晋陆机的《平复帖》,还有中国最早的山水画《游春图》都是他倾尽家财,甚至不惜卖掉祖传的李莲英的大宅子,换来的。而后,全部捐献给国家,想必大舍大得吧,这也是收藏的最高境界吧。
突然想起来高中时的班花前几天对我说的话:“当你媳妇不容易,不但精通文学,还得能蹿,还得懂些文物知识。”我一时语塞,彷佛自己的价值观在哪里出了问题,如若那样的话,恐怕自己一生只能“慎独”了。莫不是精神层面的需求已大于物质层面的需求?如若那样的话,也只能用“君子不器”来搪塞自己了。
在自己不知可否的时候,或许这首诗就是最好的答案吧,也最能反映我的心境吧。
洞房昨夜停红烛,
待晓堂前拜舅姑。
妆罢低声问夫婿,
画眉深浅入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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