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凝，你想要说什么就说吧？”岑墨不想她为难，主动去询问。
“墨哥哥。”宁凝低头，不敢看他的脸，她说不出口。
岑墨闭了闭眼睛，总是心中万分不舍，他深知自己是无法让她难过的，感情的事情无法强求，“凝凝在你没有进来厨房之前，我的秘书打电话给我，说公司有些事情要紧急处理，我等下吃晚饭就要走了。”
很久之后，宁凝才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饭菜很好吃，但是宁凝因为心中埋藏着太多的思绪，整顿饭下来，她时不时地偷看岑墨，可每每被岑墨抓到她偷看，他都以微笑以对，没有深究其原因。宁凝知道，这是他对她的包容，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可他对她越好，她心中就越难受。
饭桌上的另外两个人，也是各有所思，三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吃着饭。
把碗中的饭吃完，才发现饭桌上的其他两个人都已经吃完，就差她了。
放下碗，她站起来，想要收拾桌上的碗筷，但是岑墨的动作比她更快，他说，“我来吧，你们坐着就行。”
宁凝楞了一下，等她回过神来，只能看到岑墨走进厨房的背影。
“刚刚吃饭的时候，怎么一直都心不在焉？”程诺琴眼中满是担忧，她很少见到这样神不守舍的宁凝。
宁凝沉默了许久，弯着腰，双手捂着脸，靠在自己的膝盖上，闷闷地说，“琴琴，我说不出口。”
“什么？”程诺琴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宁凝的意思，她并不是很了解宁凝和岑墨之间的关系，她们两个虽然已经认识了七年之久，平时也会交流很多心理话，可是她极少和自己说过关于岑墨的事。从她今天的表现，她知道，他们之间可能发生过很多事情？也许，这些年，宁凝不喜欢回家的原因，就是因为岑墨。
“我说不出口，但是，他主动说要走了，他说公司有事吃晚饭就走。”是的，她不想要看到他难过的样子。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己重要的墨哥哥，他们一直长大，互相陪伴着，这份深厚的感情，她不想要破坏。一想到他难过的样子，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抓着，非常的难受。
“我知道，他只是不想我难做。”宁凝的心闷闷地痛，为他对她的好而痛。
“随心。凝凝，你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你这个样子，只会让你们两个都不开心。”她作为一个旁观者，也不能乱给意见。
“剪不断，理还乱。”宁凝听着厨房中传出的水流哗哗和碗碟相碰的声音，眼中渐渐湿润，她使劲地眨眼睛，不让泪水凝聚，不想被他看到自己哭的样子。
厨房里，岑墨脸上的表情很凝重，他脑中浮现出早上自己说想要在这里留几天的时候，凝凝脸上复杂的表情，还有从外面回来她和程诺琴在房中说了很久的话，吃饭时候的心神不宁……
他仰起头，看了看散发着暖色光芒的灯，心底默默自嘲，“人心不足蛇吞象。”只要她好，他就好。为了能够在这里留久一点，他磨磨蹭蹭地把碗碟洗干净之后，又把厨房一点一点地擦干净，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等他走出厨房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
“凝凝，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岑墨把自己的衣服叠好放进袋子，平静地和宁凝道别。只有他自己知道，表面的平静是他花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维持的，他的内心不停地在怒吼，留下来，留下来……只是，他不能留下来，不能让她不开心。
他真的要走了。
宁凝睁大了眼睛，她看了看程诺琴，看到她也点点头，宁凝本以为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她应该松一口气的，但是，恰恰相反，她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了。
“傻丫头，想什么呢？”岑墨带着暖暖温度的手掌在她的头上蹭了蹭，一脸的微笑。
宁凝仰着头，眼睛一直都在看着他的脸，想要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为什么？
墨哥哥，你表现的如此的风轻云淡。
为什么？
你还笑的如此的温柔。
为什么？
对我如此的纵容，让我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过，你用笑容掩饰你的悲伤，可不可以，不要笑了。
宁凝抓住他的衣袖，可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话。眼睛热热的，水汽在慢慢地凝聚，她的手渐渐收紧，用力地连手都在微微地颤抖。
理智告诉她，不可以任性，如果不喜欢他，就不要给他希望，给他无谓的错觉。
任性催促她，想要紧紧地抱着他，让他不再悲伤，让他开心，也让自己安心。
但是，她的身体像是被定住，喉咙被东西堵住，头脑闪过许许多多的念头，混乱不堪。
她应该怎么办？
宁凝不知道，面对此情此景，仿佛就像是当初他向她告白的那一刻，她只是心慌，不知所措。如今，心也跟着微微地抽痛。
晶莹剔透的泪水凝聚成滴，夺眶而出，无声地滴落在浅米色的木板上，留下一点不易察觉的痕迹。
宁凝一直都垂着头，岑墨看不到她红红的眼眶，不知道她已经哭了，只以为她扯着自己的衣服不放是因为怕自己难过，他稍稍用力一扯，把自己的衣袖从宁凝的手中解放出来。
在衣袖被扯动的时候，宁凝的身体也随着惯性微微往前趔趄一下，但是岑墨并没有去扶住她，而是狠心地留下低沉的一声，“凝凝，我走了。”在他的身体掠过她的身边，把她抛在身后的那一刻，宁凝似乎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他，真的要走了，她还来不及说些什，宁凝只能一动不动地任由那个人一步一步地离自己远去。
身体忽然失去了站立的力气，她软软地瘫坐在地板上，死死地攥紧了双拳，狠狠地咬着牙齿，才压抑住将要从喉咙处出来的呜咽的声音。
她的心在不停地嘶吼，不要走，留下来。
可是，她说不出口。
说什么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她统统都不想管。墨哥哥，你没有听到我的心里在叫你留下来吗？你走了，还会回来吗？为什么我会心痛？离开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想我对你的感情是兄妹之情还是恋人之情，都怪我太笨，到现在都没有确定我对你的这份感情。唯一可以确定的事，你对我很重要，很重要。在没有确定这份感情之前，我不能给你任何的希望，我怕你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对不起，如此冷情地对待你的热情。
宁凝无声地哭泣，悲伤的眼泪从苍白的脸上潸然而下，像开了闸的堤坝，汹涌而来。
背对着她离去的岑墨如果回头的话，一定不会走得那样的决然；如果他回头的话，一定会看到她心爱女人脸上的泪痕；如果他回头的话，一定会留下来好好地叫她不要哭……
可惜，生活没有如果。
程诺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门口，她跪坐在地上，轻轻地把宁凝单薄的肩膀抱住，想要问她，既然这么难过，为什么还要让他离开。看着满脸泪痕的宁凝，知道她心中的苦楚，只能温柔地安慰，“凝凝，不要哭。”
“呜呜……”宁凝紧紧地抓住程诺琴的手，小声地哭出来，“琴琴……呜呜……他走了，走了……我心里……难……难受。”她边哭边说，已然泣不成声。
程诺琴一边抚着她的背部，一边轻声地应着，“嗯，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她深知，现在的宁凝就像是一个受伤的小孩，有无数的委屈想要吐露，她需要的是朋友能够静静地听她倾诉，默默地支持，温暖的陪伴。
“他一定……很难过，对我很失望。”宁凝一想到他对她失望的神情，心，更加地难受。
“嗯，知道。”程诺琴说。
“我难受……想要告诉他，我心里想的那些话。”她有许多的话想要告诉他，这么话压在心底，随着时间的流逝，越积越多，越来越沉重。
“嗯，下次见面的时候就告诉他。”
“呜呜……下次见面的时候告诉他。”她能说出来了吗？把那些话都告诉他。
“对。”程诺琴轻轻的点头，不管宁凝说什么，现在她需要的事支持和肯定，让她把压力发泄出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和岑墨之间的感情，经过七年的积累和发酵，如今爆发出来，对她来说，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一旦事情出现了问题，并不是把问题束之高阁，不去理会就可以，问题只要一天没有解决，问题就会一直都存在。
宁凝的情绪已经没有那么激动，稍稍平静了一些，说话已经变得流畅一些。她带着哽咽的声音继续说，“他难过，我也跟着难过。我希望他好好的，但是我还没有弄明白我是不是爱他的……昨天晚上他喝醉了，呃，他不停地叫我的名字，我知道，他还爱着我。呃，呃，我不知道我让他离开的做法对不对？”她的手放在胸口心脏的地方，那里，很痛。她如此残忍地无视他对她的感情，想必他比自己要痛好几倍。墨哥哥，对不起。
文章内容不代表凯硕文章网观点，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kanshuzu.com/xswx/show/218349.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