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痛苦在于:你的话没有人听见,久而久之也不愿说了;你的欢喜你自己收起,你的悲伤自己承受。或许你原是个“话痨”,但如今是个哑巴。
我向上帝许过许多愿。时至今日,其实所有都被实现了。
儿时父母三天两头吵架,彻夜的灯光和打骂声,比起生理上的昏沉倦意,反而是心理的痛苦更不堪忍受。你陪着母亲流泪不已,她叫你别哭,颤抖着的牙床,打着转的泪水。你躲在屋外的角落处,偷偷向上帝许愿。你明白没有凭空的幸福,所以甘愿以自己失去天赋的聪明为代价。现在你不如几年前的自己,你没有抱怨。至少你的迟缓,得来三个人的温暖。也许是过去流了太多泪,后来,你不动声色,不爱笑也不爱哭,双手也没了温度。
你一直以来,自作多情。学生时代,你遇见了ta。ta时不时地靠近你,依着你坐在一起。然后用一种难以描述的深情,脉脉地看你。你不敢与ta对视一分一秒,直直地往前看,有点慌张,有点无措。你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所以急切地询问朋友。
ta甚至在一次不经意间,亲吻了你的脸颊。而且ta的脸红着,曾让你甜蜜不已又撕裂疯狂。ta和你一起做游戏时,竟然羞涩得乱语,面红耳赤的样子有点可爱。你与朋友聊起ta对你做的事情,朋友确信无疑地认为ta也喜欢着你,支持你去表白。可你觉得自己配不上ta,自卑地开始躲避。朋友给予你鼓励,说服了你去表白。
你没有当面说,而是用一堆晦涩的字句在软件上告诉ta。你以为ta知道是你发的,是什么意思,可ta却没有理会。你决定光明正大地表达心声,因为你相信ta同样爱着你。朋友也欣喜祝福。你不去管是否有结果,你的话他清楚地知道了。但换来的是一个问号,你窘迫地回复说“我是开玩笑的啦,还当真?”,你甚至觉得自己才是玩笑,泪流不止的同时还要勉强伪装。
你是个念旧的人,不舍地一遍遍翻看从前的日记,整夜不眠。你总是不自觉地看向他,看得眼泪滴在手上。等到你将要忘记,传来ta和别人在一起了。那个下午大雨滂沱,你哭着跑进雨里,欢笑起来又沉默下去。每一日接近死亡的痛,你恨着,许着“不惜一切代价,只要忘记”的愿。一个月以后,ta对于你什么也不再是。
再之后,你愈发在乎自己的样貌。走路时常常低着头,不让别人看见你的正脸。或是用手挡住嘴巴,害怕别人嫌弃你。你介意起人们的评论与行为。你会为被说穿某身衣服难看自卑一整天,可还是先反骂他一句。不想被发现你在受伤。你好几次心碎后对上帝倾诉:“给我一副好容颜吧,这个时代,它胜过太多。”你不知道用什么许愿交换,于是又一次选择不惜代价…..
你再一次得到你所想的。而这次是以孤独做后果。你失去了朋友。
我寻寻觅觅,一次次许愿,一次次被满足,我究竟是要的什么。不过是爱。而她夺走了我这么多。我恨它,我不想再做任何一次交易。
我寻找的,难道就是孤独吗?
原本结尾是“我寻找的,也许就是孤独。”但我害怕我命运便是那样,于是改成发问。那样写很美,很痛,但我不愿拿人生作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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