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速速的脑袋还是晕晕乎乎,就连眼睛都像是被胶水给固定住了。
浑身被人任意摆布,一会她是天旋地转,一会她又站起坐下,一会前移后移。
等她完全清醒且睁开了眼时,自己的面前已经摆了块镜子。
见到镜子里的人,心里刮过一阵疾风骤雨。
这真的是自己吗?
脸色苍白,可身上穿着黑色极具设计感且胸部有些镂空的及膝的黑色裙子。
头发全部扎起,就留着些细碎的短发垂在耳前。
在叶速速看来,自己就像是个守丧的。
而且,失去的痛苦仿佛还写在脸上。
“阿黄,你确定今天是南宫爵的生日吗?”
微侧头,秀气的眉一拧,径直开口,“我怎么看着像是忌日。”
阿黄的手一顿,眼下一沉,面上的情绪带着些无奈的不悦。
叶速速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忧虑模样,便没再问下去。
很明显,她不方便回答。
亦或者是这个答案,让她讲,她会难受。
唉!怎么都有苦衷似的!难道她就没有嘛!
叶速速泄气地慵懒回身,“算了,我等会自己问他吧。”
说完,困意又来袭。
一个劲地拔高懒腰,用力张开双手。
刚张开一半,她就听到“斯”的声响。
不轻,但极为短促。
见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的阿黄,脸上挂着层薄怒,眼里一副“你讨打”的怒意。
叶速速惭愧地低下了头,心虚地瘪嘴。
经过短时间的修补,腋下一侧的黑色细边已经完全闭合。
“叶小姐,减肥!”
“什么?!我减肥!”
对于阿黄提出的命令,叶速速简直难以认同。
“我这么痩,不该增胖点吗?给我个秤!”
叶速速气不打一处来,两眼冒火地瞪大,“靠,自从我醒来,我的体重就没过九点五的,好吗?!”
阿黄嫌弃地扫了眼此刻满脸骄傲自信的人。
心想罢了,反正肥肉长在了好地方,所以用不着太担心。
只是,唉,看来衣服这下要全部重新买了。
以前的叶速速,体重从不会过八。
精心地打理完后,在刘妈、阿黄以及虎甲的护送下,叶速速上了辆宾利,直接通往目的地。
这次旅途很短,但却有些不舍。
叶速速回身,望着窗外渐渐变小的身影,心底,有些空落落的。
这是第一次,她彻底的离开他们三人的照顾。
阿黄说,这次要去个两天一夜,而且全程将只有她和南宫爵两人。
临走时,还塞了几包胃药在小包里,让自己好好照顾南宫爵。
直至望到人影完全消失,叶速速才有些郁闷地回过身。
“希望叶小姐有个完美的旅程。”
虎甲的目光满眼慈爱,好像是在别离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不舍。
阿黄也是满心地祝福,一脸期待。
希望少爷和叶小姐,能够早点成果,别再互相折磨来折磨去的了。
早日统一天下,开支散叶。
刘妈瞥见两人不约而同的神色,浑身立马起了疙瘩。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重新深呼吸了口气,接着朝另一个方向迈步离去。
“你们俩先去,我随后就来。”
空如云雾的声音划过阿黄和虎甲的眼前,虎甲的心有些揪紧,“阿黄,你说,刘妈会不会又向之前那样耍赖?”
见刘妈肃穆且渐渐模糊的背影,阿黄回头认真地向虎甲点点头,“我们别落了下风。”
她深怕,刘妈又提前去老地方布阵,接着变相地向他们耍诈。
不行,赌,也得快马加鞭!
绝不能让对手的占先机。
两人自以为互相对刘妈很了解。
相互你来我往地深明大义后,连行李也不收,直接随着虎甲驾着的劳斯莱斯,齐齐奔向了Y城。
刘妈走到一半,感到从身后有阵风突然袭向自己。
一回头,一股不小的尘暴掠过身侧。
只是轻眯一眼,就知道是谁干得好事。
一看就是故意的!
脸上露出恼怒,眼里满是看不起的鄙视,望着狭长而去的车影,口吻愤愤不平。
“这两个人,还真的是除了好赌,就没什么事可做。”
“真以为自己又去干老千的事了!”
慈爱养老院,门口。
刘妈下了的士,直奔接待处。
“请问,欧蕙还是住在三零六室吗?”
“是的,前面直走,看到电梯向……”
未等接待处小姐把话说完,刘妈就火急火燎地朝另一边走去。
对于这里,只要来过一次,她就记住,根本就难以忘怀。
上一次还是因为找她商讨如何阻止欧叶妮和南宫爵的婚事。
这次,却是。
到达了三零六门口,刘妈小心地左右张望了下。
见周边来往的除了一两个护士在走动外,紧绷地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咚咚咚!”
“请进。”
从里面传来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沧桑温和,刘妈的嘴巴抿紧,拿起颤抖的手,转了下门把。
眼里忽地一下映入一大片亮光,让她的眼有些难以睁开。
“什么事。”
女人穿着白色的睡衣,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光,一头雪白的头发微微盘起。
脸却很年轻,除了皮肤有些变老外,委婉且女人味十足的五官却一点都没追随流动的时光。
反倒数年如一日,的美丽。
“我觉得事情已经失控了。”
刘妈叹息着走到床边,背对着女人坐下,一下语重心长起来。
“几年前,也是这个夏末的时间,当初我来找你,来谈破坏你女儿和爵少的婚事。”
欧蕙定睛看着刘妈落寞的背影,嘴角弯起一抹冷笑,脸上云淡风轻,“我当初就和你说过,妮妮,和南宫爵不可能。”
“所以劝你也不用搞那么多事,你看看,这下吃苦头了吧。”
说的到时轻巧,也没见当初用行动阻止自己。
只知道用嘴!
把欧叶妮弄成这样的主意,还不是她提议和一手操办的。
事实虽如此,但刘妈听后,却越发悔恨自己当初的行为。
一想起从前那个执拗又愚蠢的自己,心脏感觉都要爆炸了。
“我当初应该信你的,可是现在情况紧急,师姐你……你能不能。”
欧蕙面色毫无波澜,视线扩散,可手指却紧紧地嵌入了轮椅把手的皮质中,指甲正在变形,有鲜血从指间里流出。
不堪地回忆再次涌入眼中。
沉默了半晌。
“呵,呵呵,”欧蕙原本漠然的脸色一下失控,诡异地狂笑起来,眼里凌厉异常,“当初要不是南宫绫介入我和权龚鹏的感情,我怎么会失控到去酒吧喝酒,和另一个恶心的男人滚上床呢?”
欧蕙看似答非所问,但刘妈心里明白得很,她对欧叶妮的感情,连对个畜生都不如。
更别提会帮她。
不过,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她还要活得这么闭塞这这么苦呢?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珍惜眼前。
“你的仇恨、你的不满,师姐,欧叶妮说到底是你的亲生女儿,是你身上掉下的一块,活生生的肉。”
刘妈起身走到欧蕙的面前,脸上紧绷,身体也控制不住地打着哆嗦,“你的恨,不该加到她的身上啊!师姐!”
欧蕙闷哼一声,瞳眸瞬间紧缩了一下,目光阴冷。
“这就是个野种,我是永远都不会承认她的。”
空气里渐渐漫入充满铁锈味的血腥味道。
刘妈眸光瞬地暗暗,眼光极具侵略性地扫了眼一脸残忍的欧蕙,“当年的错,是瞿墨绅一个人造成的,不是你女儿欧叶妮和瞿氏两兄弟造成的,你这是在造孽。”
口吻充满隐忍和无奈,深吸口气,一把沧桑泪却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刘妈和欧蕙本是学艺的,到了大城市后发展事业,本想传承师傅留下来的手艺,却不想认识了南宫绫。
三人也就此成为了好朋友。
南宫绫天真无邪,经常带着她俩见世面,可是,原本沉着稳重的师姐却因此邪心生起。
慢慢地,本质就变了。
于是,她们三人的关系在遇见权龚鹏后,就彻底破裂了。
在经历了人生的波动后,三个人,最终变成了,天涯各自一方。
“你知道我一向只知道对事不对人,所以,”欧蕙用手摁了下扶手上的按键,将轮椅移至窗台边,目光直直对视着一望无际的天空,“你想做你就去做吧,不用经过我同意。”
“反正,我只认欧叶青一个孩子,至于妮妮,你随便处置。”
“其次,既然你那么心心念念那个死去的贱女人和那贱女人的孩子,那就随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要是能伤害到权龚鹏的,哼,我举双手赞成。”
刘妈听后只觉得不可理喻。
虽然她也十分讨厌欧叶妮,但是一想到她的如今,完全是由欧蕙造成的,想想就觉得这个可恨的孩子太可怜。
为了讨欧蕙的欢心,一人从乡下跑到城市来找她,结果,哼,变成这样。
欧叶妮在门外,听的人整个都颤抖不已。
手顿在空中,想要握把手开门,却不停地发着抖。
“欧小姐,你没事吧。”
“欧小姐。”
手肘处被一股力道用力地扯动,欧叶妮才回过神。
路过的护士见欧叶妮脸色煞白,整个人像是没了灵魂似的,便好心地上前询问。
哪知,喊了半天,这才有反应。
“欧小姐,”护士摸了摸欧叶妮洁白的额头,冷的要命,“你很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
“闭嘴!”
欧叶妮不能自控地大叫一声,震得整个走廊都回响地渗人。
喊完,眼泪边齐刷刷地向下流,边走边胡乱地抹脸。
而在屋内,则是充斥着冷哼声。
“你看,光这个猴急的样,和当初伏在我身上的瞿墨绅,简直是一模一样。”
刘妈扫过欧惠薄情寒冷的眼。
欧蕙的扭曲,已经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
唉,今天,就不该来求她,撮合欧叶妮和南宫爵的婚事。
她再也待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
这,是她最后一次来找她了,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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