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曾凡倚靠在床头,两眼微闭,手轻轻地揉捏着眉心,这两天发生的事令他有些力不从心。从一旁床头柜的第二层抽屉里,曾凡取出一张照片。因为保存得当,照片还是十分的新。
照片上,三名穿着白色研究服的中年男女,中间站着两名孩子,一个穿着牛仔吊带裤,留着到耳蘑菇头,另一个手里抱着一块小画板。大家冲着镜头开心的笑着,俩个孩子则竖着大拇指,在所有人身后充当背景的,是盘旋着纹丝不动的古龙空间站。
拇指磨砂着照片,曾凡的眼中不禁泛起了泪花:
爸妈……易叔叔……你们都在哪啊?我和易晓好想你们啊!我们需要你们——
砰砰——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接着易晓的声音响起:“曾凡。曾凡你睡了吗?可以开下门吗?”
曾凡放下手里的照片,打开门,看见易晓关着脚,头发凌乱的站在门口。
“我可以先进去吗?”易晓虽然嘴上问了一句,可还是不顾曾凡的反应直接窜了进去。对于易晓这样的行为,曾凡已经习以为常,只是不知道今晚又是什么原因让这小祖宗再次惦记上了自己的床铺。
易晓一个翻身,十分熟练的占据了大半张床,翻来覆去了几下后看见了床柜上的照片。和曾凡不一样,她拿过照片后只是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便将它放回了抽屉内。
深明礼节的曾凡从书桌前拖过一张凳子,端坐着看着易晓。后者抓了抓本就凌乱的头发,虽然不好意思的傻笑着,但还是可以感觉到那丝理直气壮。
“曾凡我和你说,我房间外面有东西在动。一开始我以为只是路过的小猫小狗,可那东西一直在周围晃悠,弄出声音。我害怕,就……就来找你了……”易晓扯过床上的薄毯,用一角遮着自己的脸,露出两只可怜的小眼睛。
曾凡起身,拉去薄毯,牵起易晓的手:“走吧!我陪你去看看。”
易晓卧室内,曾凡拉开淡粉色的窗帘,透过窗户看外面,除了亮着的路灯外,空无一人,也没有什么小猫小狗。
躲在曾凡后面的易晓,手搭在他的肩上,虎头虎脑的扫了几眼,还是坚持自己的说法:“刚刚真的有东西,我没骗你。真的!”
“好了。你可能是下午的事还没缓过来,神经绷得太紧了。我去给你冲杯花茶,喝了静静神。”曾凡将易晓的反应都归根于和杂货店的那具尸体有关,所以也并没有想太多。
客厅里,易晓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桌上放着曾凡刚冲好的花茶。易晓表示自己已经被那东西弄得睡不着了,而曾凡不放心她,所以在这陪着她。
对于电视里放映的动画,曾凡的兴致并不是十分高涨,于是自己找出了本《素描结构》翻了起来,这也算是自己唯一的爱好了。
一阵晚风吹过,位于曾凡身后,半开着落地窗上的窗帘被撩了起来,这让沙发上盘腿而坐的易晓打了个激灵:“冷——”
将手里的书放下,身体乏力的曾凡起身来到落地窗旁,随手一推关上后,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昏昏欲睡的双眼。
看着沙发上还一脸精神的易晓,曾凡心里叹了口气,想来这妮子是不会困的了。
又是接连打了几个哈欠,实在是困的他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好在右手抓着落地窗的门把,这才没有落下笑话。
半弓着身体的曾凡晃了晃脑袋,这才让自己清醒一些,而他的目光却被另一扇落地窗外的地板给吸引了过去。
透过略微反光的落地窗,曾凡看见窗外的地板上似乎有一滩红色的液体,上面还有一些疙疙瘩瘩的小东西。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曾凡猛地推开落地窗,看到的竟然是小白兔血淋淋的尸体。
立刻关上落地窗,曾凡双腿感觉松软无力,顺着玻璃滑倒在地,嘴上喘着粗气,脑海中闪过这些天所见过的人的面孔。
是谁干的?
因为有沙发的遮挡,易晓并不知道曾凡此时正瘫坐在地上,突然,依靠着落地窗的背上冒出一股寒意,在战战兢兢中犹豫了许久,猛一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见。两眼死死的盯着窗外,现在,他已经相信易晓的话了,这屋外头,确实有东西。
砰——砰——
坐在地上的曾凡还没有缓过神来,而此时门外竟然又响起了敲门声。这回倒也把易晓吓了一跳,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扑到曾凡的怀里。
曾凡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胸口的心脏怦怦的跳着,额头处已经有汗珠冒出。
这大半夜的,还有谁会串门!!!
砰——砰——砰——
这一次敲门的节奏变得急促了很多,力道上也更大了,听上去不像敲门,而更像是想要冲破这扇门,进入里面。一道道敲击声,在两人听来格外的刺耳,每一声落下,易晓就抱紧曾凡一分,身体因为害怕而颤抖着。
大约二十声后,门外停止了动作,一切都很安静,只有电视机里还放着动画的声音。易晓将头深深的埋在曾凡的怀里,而曾凡双手抱着她的头,目光还是停留在门口。
两个人都被吓傻了,如果这只是哪个无聊小混混的恶作剧的话,那么他很成功的吓到了两人,因为他们现在除了呆着,只剩下呆着了。
又过去了大约五分钟,门外再没有响起敲门声,还沉浸在恐惧中的二人终于鼓起勇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没事。估计是哪个小青年恶作剧,别怕哈,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嘴上虽然这么安慰着易晓,可曾凡自己明白,这绝不可能是什么恶作剧,心里不停的打鼓,强撑着软绵绵的双腿故作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听了这番话后,易晓的确好了些,可还是紧紧的抱着曾凡,不肯撒手。
本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突然,门外又响起了一阵尖利的划痕声,易晓被这突然出现的声响吓了一跳,本能的尖叫了一声。
似乎受到了这尖叫声的刺激,门外的划痕声越来越多,每一道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尖利又刺耳的声响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如同被刀绞一般。
易晓实在是忍受不住,撒开抱着曾凡的手,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上耳朵,闭上眼睛大叫着。随着这声尖叫,易晓的身体又开始冒出来森白的寒气,顷刻间,屋内的气温就达到了零度之下,而且还不见停止往下降。
曾凡感受着周围的温度,寒冷倒也让他清醒了几分。下意识的伸手搭在易晓的肩上想要劝她停下冷静,可手刚一接触她的身体就像摸到了一块千年寒冰,受不了那股寒冷而缩了回来。
他不知道门外究竟是谁在搞鬼,可如果让易晓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影响。
四下看了看,曾凡抡起桌上的一个玻璃缸冲到门口,同样使劲的敲打着,试图喝退门外的东西。
感受着屋内越来越低的气温,曾凡使出全身最大的力气,用手里的玻璃缸狠狠的砸着防盗门,撞击的声响和尖利的划痕声对峙着,谁也没有减弱的意思。
可慢慢的,门外的划痕声开始减弱了下来,最后消失不见,只剩下曾凡用玻璃缸砸门的声响。暗暗的松了口气,曾凡手一松,玻璃缸掉到了地上。因为刚才为了喝住对方,他用力过猛,抓玻璃缸的手上的指甲缝里有些已经裂开,流出了鲜血。
没有关心手上的伤势,曾凡冲到易晓面前,从沙发上扯过一条毛毯裹在她的身上,不顾寒冷紧紧抱着,说着:“没事了!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就这样足足抱了将近一刻钟,易晓才缓缓松开捂着耳朵的手,周围的寒气也一点点的散去。
等最后一丝寒气回到易晓体内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冷静,而抱着自己的曾凡却满脸苍白,一对嘴唇也是变成黑紫色,在看见易晓恢复后才松开了紧抱着的双手,直接倒了过去,嘴里还说着:“没事了!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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