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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偷来的雨

清晨出门,枣叶上挂着露珠,暗淡的云色衬着泛黄的泥香,直觉告诉我:昨夜偷来了一场雨。

晚间总会空留出大段时间,我们用来睡觉,而大自然却负责给人类创造惊喜或是惊诧。梦初醒,睁眼的刹那,或是阴天、或是雨天、或是晴天、或是无尽的黑暗,都会给感官传递新的使命,我们都向往新生,也努力创造新生。

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在日子无尽的重复中留一点念想,算是希望,亦是活下去的勇气。面对清亮的朝阳,心境不自觉地松弛;面对阴晦的云色,心境无理由的苦闷;面对突发的灾难,确是撕心裂肺的绝望,人总无法做到,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只得在自我的天地里摸滚打爬。

行走乡间泥泞的小路,许是立秋的缘故,亦或是昨夜偷来的雨,花草都盛满了露珠,打湿裤脚,清凉透骨;鞋底沾满碎泥,散步已然成为体力活,与满是泥泞的小路斗争,人总无法清闲,生命没有虚度的刻痕,就是晚间睡觉,也要让梦境填充。

不知何时,雨又开始淅淅沥沥,悄然无声,滴落的瞬间,伸出手掌,难聚一粒水珠,如此弱小,却可洞穿山石。此刻有雨,有人欣赏;夜间来雨,又有谁知?或许,它并不需要有人欣赏,或许它宁愿在夜晚,偷偷的来,轻轻地走,留下痕迹,允许怀念,因为它知道:自己不能时刻相伴,所以选择,相见不如怀念。就因这份豁达,偷走我的心,让我彻底迷恋。

在世界生存,想学夜雨的这份豁达,不想在时刻奔跑,错过荒芜的世界,学会行走,浅吟荒芜背后的重生。在外奔波久了,就形成了机械的规律,每天重复相同的事情,并不在思考,就如“1+1=2”这般理所应当。

或是晴日里包裹住自己,使自己一直处于黑暗的世界,然后创造黑暗,让黑暗随风助长,直到世界变成黑暗的主宰,活得太累。而我总想穿插在人流,看着形象色色的人群,带给他们原始的花香,本真的世界。

生命无止尽,且行且息,我只愿偷来的雨滋润干渴的心灵,偷偷的来,轻轻地走,带走满身的阴晦,挥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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