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认识了齐姐,程叶就多了一个去处。
两人经常去看电影,她不但教她做饭还带她去喝精致的下午茶,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任务,协助她抓小三。
此时,两人用丝巾蒙着脸,戴着墨镜蹲在灌木丛中,鬼鬼祟祟的。
“姐,你真的是电视剧看多了。”程叶坐在草地上,她们都蹲守在这半个多小时了。
“你小声一点!”齐姐怒斥道。
程叶哀声叹气,用气声在她耳边说:“姐,你真的确定陈导在这幽会吗?”
“当然!他在日历上把今天重点圈了出来。”
“这不正常?”
“当然不正常!他从来都不会干这种标注日子的事。”齐姐说着悄悄探出头望着对面的餐厅。
程叶也跟着望出去,被她按下来,“那你怎么确定他就在这里呢?”
齐姐将丝巾围高了点,遮住鼻子说:“他的车被我装了追踪器。”
程叶瞪大眼,“不犯法吗?”
“只要你不告我。”齐姐淡定地说道。
“我怎么可能告发你,我是怕陈导发现了。”
“在他发现之前我会撤掉。来了来了!”齐姐激动地拍打程叶。
程叶挪了位置,从另一边偷看。
只见一个瘦瘦的女生跟在陈导身旁走入餐厅,两人从头到尾保持着安全距离。从他们对话的表情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程叶猫着身子来到齐姐身边,“姐,你是不是又搞错了,这明显是聊工作啊!”
“你进去看看!”齐姐命令道。
“啊?我进去?”
“装作去买杯咖啡。”齐姐掏出钱包抽了一张钞票塞她手里。
见她在犹豫,齐姐给她打气:“没问题的,他对你比较陌生,没那么容易认出来。”
程叶推门进去,把皱巴巴的钞票放在收银台上:“摩卡,中杯,带走。”
她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经过他们,快速用余光扫去。模糊中看见桌上放着剧本和一些文件。
这个齐姐,她果然又误会了。
她放心下来,坐在一边等着咖啡。隐隐约约能听见他们的谈话,她好奇地看过去,看清了女生的脸,脸庞稚嫩像在校学生,甚至有些眼熟。
眼熟?
程叶大胆地直视女生的脸,开始在大脑里检索关于她的信息,思绪转了一轮停在了某个场景。她倒吸一口气掏出手机:
“哥,你在哪?”
李逵天正站在水槽前用手在浑水里搅来搅去,颜料的泥沙又把下水口给堵了。他坚难地接起电话:“画室啊。”
“景郁呢?”程叶小声问道。
李逵天歪着头用肩膀把手机夹着:“他在啊,什么事啊?”
“噢,没什么,就想我们有段时间没一起吃饭了,晚上打算请你吃顿大的。”
“哎哟喂,好啊!叫上霍哥吗?”李逵天爽快地答应道。
“就我们两个!”
“可以啊,奇怪了,怎么突然这么好?”
程叶时刻关注着那边的动态,“这不是关心一下你嘛,免得你在嫂子面前怨我不关爱兄长。”
“嘿嘿嘿,你有心就行。”
扯到正题,程叶问:“怎么样啊?你们那些学生乖吗?”
“还行,不乖的都被治服贴了。”
“没有学生迟到早退什么的吗?我突然想起我上学那会儿经常找理由赖在家里。”
程叶见那女生拿起剧本认真地看了起来,她眯着眼伸长脖子想看清是什么剧名,却什么都看不见。
李逵天说:“以前你确实是皮,他们哪敢啊!”
“怎么可能这么乖,请假总会有吧?”终于给她引到了正题上,她留心地等待对方回答。
“请假少,不过今天刚好有一个。”
“这么紧张的阶段,还有人请假?”
“那有什么办法,一女孩哭哭啼啼的说家人病了,能不让她请吗?”
得到想要的答案,程叶开始打马虎眼:“唉呀,哥,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有事忘了做,不能和你吃饭了,下次吧啊!我先挂了啊!”
“诶?”李逵天听着嘟嘟嘟的忙音,感到莫名其妙。下水口终于通了,他洗干净塞在指缝的灰泥。
霍景郁走过来,“叶子?”
“是啊,说请我吃饭,后来又说不请了。”
“呵呵,正常。”霍景郁把收来的画交到他手中:“过年什么打算?”
提到过年李逵天就感到头疼,“过年就回老家呗,但是叶子……唉!不用说她一定是不回的。”他看着霍景郁,愧疚地说:“只能又拜托你一年了。”
程叶确定了,她就是赵子玉。
她该管吗?
她们并不熟,而且她已经成年了,她去管就会显得多管闲事。
如果那剧本只是普通的呢?不就变成一个尴尬的局面。
“二二三顾客,二二三顾客在吗?”
听见店员的叫唤,程叶刷地一下站起来。算了算了!
齐姐见程叶出来了,立刻迎上去,“怎么样怎么样?”
“姐!你又误会了!他们老老实实谈公事呢!”程叶感到有些烦燥,把咖啡往她手里一塞。
高分贝的音乐,繁乱的光线,霍景郁刷地一下睁开双眼,想起身在何处。
一杯酒放在桌前,酒的主人含着媚笑坐下,胳膊支在霍景郁肩膀上,“嗨!”
霍景郁向前倾躲开恼人的搭讪。
女子不放弃地拨了拨卷曲的长发往他身上靠,“帅哥,互相认识一下。”
霍景郁不悦地站起身,谁知这陌生女人竟然用腿勾住他,“帅哥,别那么绝情,就给个号码而已。”
“放开。”霍景郁低沉地命令道。
女人认为接着耍赖就能达到目的,手不老实地摸上他的大腿,“帮帮个忙给个号码吧。”
“你是在这招客么?”霍景郁轻蔑地问道。
女人一听脸都白了,“先生,要个号码就是小姐吗?”
“哪位淑女要号码是摸着腿要的?!”一道似要穿破屋顶的质问声盖过吵杂贯穿全场。
“也只有你这种职业了。”程叶拨开人群把霍景郁拉到自己身后,看着她的眼里带着鄙夷。
女人的余光瞟去角落,她不甘心地对他们说:“我玩游戏输了,你帮个忙不行吗?骂人至于吗?”
霍景郁嗤笑,“凭什么帮你?”
“不给就不给,你拒绝就行,随便骂人你就得道歉!”
“道歉?!”程叶大步向前一把把女人揪过来,“到底是谁要道歉,你拉客拉到有妇之夫身上,你这种没职业道德的想祸害谁呢?”
“你!我说了我不是!”女人气得浑身发抖。
程叶用锐利的目光扫描她,此女子胸脯露一大半在外面呼吸,短裙开叉到大腿根部,站起来声讨的时候,后背空荡一片。这种穿着打扮很没有说服力。
女人感受到周围纷纷投来的目光,恼羞成怒指着他们大骂:“结了婚来这里做什么?人模人样的这么没口德!”骂完她灰溜溜地走了。
程叶大笑一声说:“她一个女流氓还说别人没口德?”她刚想坐下喝口小酒就被霍景郁带进电梯。
“你叫我来不是带我玩的吗?”
“开车用的。”
程叶抱怨道:“真狠呀!”
一出室外,冷空气扑面而来,霍景郁脱下外套包住程叶不娇小的身躯。
她低头看着身上的外套,再看看他坦然的脸,“你竟然给我披衣服!舍得把我当女人了?”
“喝了酒有点热,脱了没地方放。”
程叶不用凑近都能闻到浓浓的酒气,她说:“以前上学的时候你一喝醉就吵着让我嫁给你。”
霍景郁听了嗤笑一声,“别乱编造谎言。”
“我可没骗人,有次你真向我求婚了。”程叶回想起当年,“你说给我名分,会给我很多很多钱。”
“不可能。”
程叶斩钉截铁地说:“别否认,你当时穿的是什么衣服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你确定这场面不是你梦到的?毕竟你是能凭空梦见一部近乎完整的电影,第二天非要拉我去看的人。”
“……不可能!”被他这么质疑,程叶有些动摇了。
霍景郁笑道:“如果我现在向你求婚,你愿意嫁给我吗?”
心顿时一惊,程叶装作不在意地撇嘴,“切,花都没一束,还求婚,太假。”
“我是没有花,但是……”霍景郁收起笑容,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头是一枚钻戒。
程叶看过去,盯着那颗在夜里十分耀眼的钻石愣了神。
霍景郁微笑着单膝跪地,深情地望着她说:
“从明天开始,我每天都会送你一束花,也不会让你做不喜欢的事。小事都你说了算,大事我们一起商量。”
说完,霍景郁将戒指攥在手里,拉过她的手真诚地问:“你愿意吗?”
大脑一片空白,她凝视着他,嘴角紧张地打颤,“你说真的?”
她再看一眼他手里的钻戒,这是梦吧,他竟然向她求婚?
“当然是假的了。”
霍景郁站起来说:“这是你哥托我买的求婚戒指,他一直觉得没有求婚对不住你嫂子。”
程叶僵在风中,恼怒,尴尬,失望,各种情绪揉杂一起,简单的词汇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心情,她为刚才认真考虑的自己感到羞愧。
她深吸一口气,控制住内心的怒火,转身向停车场走去。
知道她生气了,霍景郁大步跟上去,“你以前不是想让我开玩笑吗?”
程叶停下脚步望着他:“你觉得好笑?你不能这样捉弄女人。”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脸,他仿佛知晓了什么,“你是真的想嫁给我?”
“不想!”程叶恶狠狠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霍景郁重新掏出戒指递给她,“还是说你喜欢这个戒指?你拿去,我再去买一个。”
程叶认为他的话很荒唐,“我不要,我不喜欢!!”
“那就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
“你有。”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她情绪失控地大吼道。
霍景郁决定转移她的注意力。他拿着戒指绕到她面前站在井盖上作势要撒手。
“你干嘛?!”程叶大步冲上去一把制止他。
“为惹你生气而道歉。”
程叶怀疑他的智商被酒精冲散了,“谁道歉是扔戒指的?”
“因为我不懂让你快速消气的方法,所以我决定破财消灾。”霍景郁一本正经说道。
程叶夺过戒指,“神经病,有钱就可以玩钱吗?戒指我自己给我哥,你一边儿呆着去!还有,这周我就不搞卫生。你这两天也别想着过来找我,我可不会搭理你。”
“听清楚没有?这两天别让我看见你!”
呜呜呜呜!啊啊啊!嘤嘤嘤嘤!
程叶手握着酒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躺在家里的地板上,可怜的睡袍被她当成了抹布。
一团气郁结在胸口,她不知如何发泄,只懂利用酒精。
“我怎么会这么丢人!”她翻了个身,酒瓶重重叩在地板上,不小心砸出了个小坑。她连忙弓着身子跪着,慌乱地摸着那个坑。
突来的一股怒气,她再狠狠砸了一下,对着地面大喊:“你只是个地板!”说完她站起来,用力地蹦着跳着,恨不得跺出个大洞来。
叮咚——叮咚——叮咚——
催魂般的门铃声响起,程叶不耐烦地大喊:“谁啊?!烦不烦!”
门被用力的打开,楼下的住户破口而出的责骂卡在嘴边。
“什么事?”程叶不爽的表情很明显,但门外的人却忘了来时的理由,咧嘴一笑:
“程同志,你又喝酒了。”
摘了隐形眼镜,程叶就相当于半个瞎子,她凑向前看清对方的脸,“纪德?”
近在眼前的脸,纪德微微向后仰,拉远和她的距离。
“有什么事吗?”
“你严重影响到我休息了。”
程叶后退了一步,“对不起,要进来吗?”没等他回答,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就扯进来,“陪我喝酒。”
“喝这个!”程叶往他怀里塞了一瓶洋酒。
纪德微微皱眉,又是这种情况,他无奈地说:“我不能喝。”
程叶没听进去,拉着他来到冰箱前,“噔噔噔!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她的冰箱里只有琳琅满目的酒,纪德看一眼她喝得泛起红晕的脸,“你经常这么个喝法?”
程叶摇摇头。
“那为什么冰箱都是酒?”
“漂亮。”
纪德不解。
“它们是最漂亮的东西。”程叶从中挑出一罐啤酒向他介绍:“这个噢,很危险。”
她凑到他耳边悄声说:“据说谁喝了都得倒,但是我不信。”说完,啪嗒一声,她仰着头瞬间灌没了一大半。她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递给他。
“我不用。”
她不管他的诉求,直接开开,“呐!喝吧。”
纪德只好接过,“谢谢。”
见他举着一直不喝,她不开心了,“看不起我?”
这是什么老派的台词?
纪德第二次见她醉熏熏的样子,上回她发的酒疯他深有体会。她喝的酒其实不多,只是酒量太差没几杯就倒,酒品也不怎么好。
就像现在,他还没有机会接她的话,她就已经靠着冰箱滑溜下去,模仿婴儿的爬行姿势爬去客厅。
她有些累了,靠在沙发上喊:“纪德!!”
谢天谢地,她还知道有个人在这里。
纪德在她身边坐下把她歪曲的身子摆正,他看着她半眯起的双眼:“你真是我见过最奇怪的女人。”
程叶侧过身子逼近他,像只棕犬皱着鼻子一直闻,最后把脸埋在他的脖子,“你都多大了怎么还不断奶?”
“这是沐浴露的味道。”纪德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
醉酒后的程叶似乎十分黏人,很难和她维持安全距离。
纪德撑着沙发起来,“我还是先走了,你不要再蹦蹦跳跳,楼下能听见。”
“不要走嘛。”程叶耍赖地抱住他的腿,宛如一只无尾熊。
“很晚了,你清醒的时候我再来。”
“我现在很清醒,我知道你是纪德,你就陪陪我,就十分钟。”
期盼的大眼睛让他无法拒绝,重新坐了下来。
“你不只奇怪,还没有安全感。”
程叶不赞同地摇着头说:“我不奇怪。”她笑起来,“不奇怪,不奇怪,只是没心肝!哈哈哈哈!”
“不想笑就别笑了。”
笑容渐渐消失,程叶盯着他看,她说:“当我男朋友吧。”
有一瞬间,纪德以为是幻听。
“你不是喜欢我吗?”
他弄不懂为什么她会突然间清醒,他紧张地不敢看她。
程叶按住他的肩头,长腿跨坐在他身上,逼问他:“你喜欢我才会给我两份乌冬不是吗?”
“我……”他一时之间语塞。
“你从便利店辞职,现在有了稳定的工作又在这边的便利店打工,还租房子在这,不就是因为喜欢我么?”
纪德沉默,原来她都知道。
程叶问他:“你想和我在一起对吗?”
望着她真挚的眼神,纪德迟缓地点头随即又摇头:“你现在喝醉了头脑不清醒,谈论这个不合适。”
程叶就这么静静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眼前逐渐放大的面庞,纪德茫然失措地屏住呼吸。他双眸紧闭,睫毛在慌乱中微颤。
迟迟不见动静,纪德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见一张笑脸,知道被捉弄了他羞红了耳根。
程叶大笑着来到餐桌前端起那瓶开了未喝的啤酒。
没喝几口,啤酒就被粗鲁地夺走酒液洒了出来,纪德仰头将它一饮而尽,重重往桌上一放。
她看着怒目横眉的人,后知后觉明白玩笑开过了。
纪德的目光深邃,他一个大步迈进将她抵在餐桌前,大手揽过她的腰,对着她饱满的嘴唇吻下去。
这一系列的举动不过两秒之间,他吝啬地不留给她任何反应时间。
回过神,她已经被抱上餐桌。
纪德不舍地退开,额头抵着她的,拇指抚摸着被他吻得更加娇艳欲滴的唇瓣,他说:“做我女朋友。”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龙卷风一样让人措手不及,程叶被吻得大脑一团乱麻,她用迷离的眼神看着他。
见她被吻懵了,纪德心中燃起了一小团火焰。“做我女朋友。”说完他又亲了她一下。
程叶眨眨眼睛,朦胧中再次寻找对方微启的薄唇。
纪德笑意盎然,男人的本能使他越吻越深,猛地将她抱起抛至沙发,倾身上去。
睡袍不知何时被解开,松松垮垮滑落,露出清凉的睡裙。
“冷……”她若有若无的呢喃道。
纪德撑着沙发,半躺在沙发上的程叶露出了平时没有的柔媚之态,白皙的手臂攀上他的脖子,笑靥如花,发出的笑声脆得像一串银铃丁咚响。
他懊恼地将睡袍的长带系紧,看着她妩媚动人的脸,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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