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熙攘的人群过往着,摩肩擦背地拥挤着,却都抬着头,瞩目着商业街上壮观的大屏幕。
“果然,不负众望啊,电影票房连贯七位第一。”
人群中,顾婉身着淡蓝的连衣裙,扶着头顶的太阳帽,眼角含着笑意,眸中倒影着屏幕里那高大的身影。抿着唇瓣,看着身旁裹得掩饰的男人。
“不然?”陆泽得瑟着昂起脑袋,脸上带着黑色的口罩,却见眼角带着的欣然。
“唉,那像不像陆泽啊?”身后一道细小的女声传入男人的耳中,猛地背脊一僵,抬头准备拉起顾婉的指尖,却已经来不及了。
“啊啊,真是陆泽!”不知是谁大嗓门吼了一声,人群猛地骚动。陆泽惊恐地瞪大眸子,一把拉起女人的手腕,就是五十米冲刺跑。
接着,路上的场景就是一群车水接龙,追着俯视瞩目两点人追逐着。
半个小时后,终于把后面的尾巴甩掉,拐进了一条昏暗的巷子里,弯下腰揭开口罩,喘着粗气,半晌才缓过劲来。转身刚想关心女人的情况,入目的陌生的面孔让他的指尖一滞。
“小家伙,你认识我吗?”来人轻抿着唇瓣,白皙的肌肤衬着勾人的桃花眼,抿着薄唇,眯着眸子盯着陆泽惊恐的眼神,眼角含着莫名的笑意。
陆泽的瞳孔猛地睁大,惊吓地后退了两三米,滚动着喉结,缓缓才开口:“抱歉,我拉错人了……”说着,一个鞠躬,转身就想离开。猛地,手臂被人狠狠地拽住,背脊闯进一硬朗的胸膛上,他身上的冰凉触及汗水夹背的自己。
一股好闻的薄荷味窜进陆泽的鼻息,恍了他的神,耳畔缓缓凑近鼻息,温热着萦绕在他的耳畔,轻喃着:“宝贝……道歉不是这样的哦。”还没等陆泽缓过神来,他的耳边猛地被对方的舌尖轻咬着,柔软的触感仿佛在他身上划过一道电流,酥麻了神经。
瞳孔猛地睁开,一把挣脱对方的怀抱,捡起掉落地上的口罩,惊慌失措地跑出了小巷。而他身后的男人,桃花眼微眯着,危险地望着陆泽离去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嘴唇勾起笑意。
真是有趣……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待陆泽恍惚着回到公司,耳尖的触感还残留着,想着,身上猛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明明都是男生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来恶心他。
“陆泽,你回来啦?”顾婉眼尖地看见从电梯口下来的男人,他低着头,捂着耳朵,撞到了人也没有反应,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陆泽还迷离着刚才的事情,空洞着双眼盯着地面,直直地从她身边走过,仿佛没有听见她在说话。
“…………”顾婉头顶划过黑线,她这是被忽视了吗?
“陆泽!”来到他的跟前,来人猛地撞上她的头,陆泽吃痛地捂着额头,同感才让他回过神来,迷糊地看着周围,面前放大的面孔,又吓得他惊吼一声,还没从刚才的阴影里走出来。
顾婉困惑地看着男人的反应,抚额,抿着唇瓣不知如何反应。
“婉婉……婉婉!”陆泽眸子颤抖着,突的念叨着她名字,看到她的面孔,一个熊抱扑到她的身上,哭丧着脸。奇怪的姿势惹得旁人不禁瞩目,嗤笑着。
顾婉恼火,想把身上的庞然大物给甩下来,却被他紧紧的抱着,放弃了挣扎。
“你刚才去哪了?”
说到这,埋在她脖间的男人又想起刚才的画面,有点冲击头脑,委屈地轻喃着:“婉婉,我刚才被一个男的……”
“男的?”
“恩……男的。”
“啊?”顾婉微愣,无语地看着小脸跟怨妇般的神情。
“什么男的啊,你不说我走了。”
“就是……就是……就是我被一个男的!给轻薄了!”陆泽一个憋屈,怒吼一声,终于把心中的心结给说了出来。
突的,四周变得安静,众人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他,满脸的不敢置信。
顾婉微愣,静静地看着他,突的,轻嗤一声,毫不留情地笑了起来。
“你这么傻哦,怕不是个麻瓜。”
闻言,陆泽猛地脸颊腾起红色的不明物体,羞耻地捂着眼睛一路跑会了自己的办公室,身后一阵哄笑。
…………
昏暗的曦光下,女人浓妆艳抹,玩弄着指尖的金发,优雅地勾起酒杯,红唇微张,抿下红酒,沾染了液体。
“找我什么事?”面对身前的美色,凌峰却冷着脸颊,深邃的瞳孔看着她,指尖一下又一下地轻击着桌面,随着震动,红酒微摆,恍惚了女人的眸光。
闻言,张凝雪勾起媚人地嘴角,轻笑着。放下手中的酒杯,指尖拂过肩上的细发,身着红色的短裙,增添不少韵味。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从包里拿出一张合同,修长的指甲摩挲着纸面,递到了他的面前。凌峰眉宇轻蹙,垂着眼帘不语,拿出合同,上面的一字一句映入他的瞳孔,神色黯然。
半晌,他才说着:“我之前就帮过你,这些条件?你以为我稀罕?”挑眉看着面前的女人,而张凝雪面色不改地轻笑。
歪着脑袋,深深地看了一眼他,才缓缓启唇:“你家里的小女人,似乎还是不服从于你呢?”
只见男人面色一黑,眸光变得沉重,还未等他开口,张凝雪继续轻喃着:“你有的势力,我有三分之二把握可以击垮宋氏,加上张氏,胜算,你觉得呢?”
凌峰摩挲着唇瓣的指尖一滞,黝黑的深潭划过厉色,垂着眼帘。
他曾帮过张凝雪一次,却弄得许若云更加的远离她。但是近几个月以来,许若云的精神病越来越严重,每天都对着他嘴里喊着宋羽辰的名字,他受够了,也气够,他如果不能拥有她,不如……亲手摧毁掉好了。
“好。”凌峰抿着唇瓣,沙哑着嗓子,最终缓缓张开了口。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张凝雪眼角的笑意缓缓地加深,身子靠前,指尖挑起他的下巴,红唇在他的耳畔轻喃:“我等着你,明日的结果哦。”
说着,拿起自己的包,留下一道倩影,离开了房内。
而身后的凌峰紧拽着衣角,猛地起身,走向里屋,开了门。床单上,那满头墨发的女人苍白着面孔,恍惚地看着他,嘴里傻笑着:“羽辰,你回来啦?”
男人不语,只是靠近她,堵住她的唇瓣。又是一阵缠绵,吻够了,迷离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嘴里说着话:“我不会放弃你的,你也别想……逃离我的手心。”
…………
凌晨的天幕拉开,透过那丝细密,散去她眼中的浑浊。八月的天依旧还是那么热,走着,不知觉来到了一座木桥旁,都说流水人家,桥旁却没有什么房屋。
有着的,不为过是苍翠的枝干,跟净耳的蝉鸣声。顾婉望着那片清浊,眼底也是那般清澈。
这时,顾婉的身旁缓缓走来一瘦弱的身影,身着灰白的布衣,驻着柺杖,脚步在她的身后停滞。顾婉下意识地看过去,熟悉的面孔映入她的眸中,是奶茶店里见到的老奶奶。
她依旧温和的笑着,眉宇带着沧桑。
“姑娘,这水很清澈吗?”老人移开视线,沉着嗓音问道。
顾婉愣神,垂着眼帘,淡淡地呢喃。
“恩,很清。”
老人却轻笑,摇了摇头,长着粗茧的指尖摩挲着柺杖。
“姑娘眼神清澈,却看人模糊,好比我这老花的骨头啊。”说着老人哀叹一声,转身想离去,却被顾婉猛地拉住。
“老人家,四周并没有房屋,您这是去哪?”
老人笑看着她,低垂着眼睛,是她看不懂的莫名。老人继续走着,却在桥的尽头停驻,转过身。
“你若好奇,可以跟来看看。”
顾婉揉了揉脑袋,有点受惊若宠。她曾还以为,这老人真如书上所说,是仙婆婆?
跟随着老人入了树高耸天的密林,静谧的传入她的耳蜗,安了心神。不知走了多久,在树叶遮挡的地方,竟有这么一破旧的木屋。
走近时,院子里摆放着古老的茶几,上面的瓷杯一看就是历史悠久,却丝毫不破损。里头,摆设简易,却没有她想象地难看,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古木香,琳琅满目的,都是书籍,和一些破旧的报纸。
“丫头,你在这看着,我去给你泡杯茶。”说着,老人来到院前,娴熟的姿势让顾婉不禁惊异。
垂着眸子四周观量着,书籍却净是她看不懂的东西,但角落的一张照片却引起了她的注意。缓缓靠近那莫名的熟悉感,待看到那张面孔时,指尖猛地停滞。
颤抖着指尖,小心翼翼地拿起相框,破旧的照片似乎被烧毁了一角,却被胶布辗过,指腹拂过那略带记忆的脸颊,湿润了眼眶。
“丫头,在看什么呢?”这时老人端着热乎的茶走了进来,白头白丝在暖阳下显得苍老,刺痛了她的眸子。顾婉回过神,抹去眼角的泪痕,把照片放了回去,转身,淡淡的笑着:“没什么,这是您泡的茶吗?”
顾婉努力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温柔地笑着,端起瓷杯,那股沁人的芬香窜入鼻尖,轻抿一口,苦涩却带着莫名的涩意在舌尖蔓延。
老人见她的神情,欣慰地笑着。吃力地坐了下来,嘴里轻喃着,说着她的故事。
“我曾经有一个孙女,现在也跟你这般大了……只可惜,几年前,因为一场意外,失踪了……”
顾婉眼前的征兆,停滞在这一刻。捣鼓的心脏,迷茫无措,跌宕起伏。老人的话就这么蓦然注入她的耳蜗,佛若红尘如梦,零落孤寂勾勒轮廓,却忘却归宿,失了方向。
迷雾朦胧,缠绕着老人的褶皱,散了苍穹,消了流云。粗糙却丰腴的指腹,娴雅地端起瓷杯,嘴里绵言细语着。
“那时她还只有那么点大,如今……”语甚凄楚,说道一半,竟润了眼眶,嗓音几许哽咽,泣下沾襟。
一切都被顾婉看在眼里,柳眉低垂,瘦弱的肩膀带着丝丝颤抖,墨发遮挡她的鹅脸,只裸露那绛唇映日,模糊着呢喃道:“老人家,您那孙女的左肩……是否有菱形的胎记?”
老人泣声戛然,眼角交织着莹泪,抬头看着她。冥思着,才想起几年前在她脑海闪过的片段。
“孙女啊,上天为何这般待你……”那是几年前的她,身处豪宅,银发盘卷着,指尖摩挲那相片上,女'婴红扑的脸颊,梨涡之间带着的蜜意,左肩上,一下就瞩目着那块菱形的红印子。
“母亲,睡着吧。”门外进来仪容肃穆的男人,明明是犯言直谏的面孔,那额前碎发下,眸中带着懊悔与忧愁。
“不了,我这老骨头就不住这了。今早……就搬去深山老林,没了儿孙的宅子,与地窟有何区别。”老人放下相框,弓着脊梁,在离去的背影时,是那般茕茕孑立。
缓过来神,掌中的瓷杯才落桌,抬眸,话语间,又是沧桑感,对着顾婉轻应着。
顾婉眸中,不知交缠着数多流云星灿,心脏若止不住地狂跳着。她不语,只是用行动证明了一切,恍惚着指尖,慢慢地,靠近她的左肩,肩带滑落,那块刺眼的鲜红,与老人记忆中的,重叠在了一起。
“这是……”老人指尖再次端起的瓷杯坠落,狠狠地砸在地面,茶香四溢,破碎了。轻颤着指尖,睁着地震的瞳孔,摩挲着,那陌生,却熟悉的鲜红。
“简直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老人扼腕抵掌,激昂也无法形容她此时心底的波澜,指尖,摩挲着一遍又一遍,猛地,把顾婉护进怀里,泪珠早已洗了面,嘴里有千言万语,却抵不过一句,“回来就好。”
顾婉温热打湿了老人的衣襟,闭着鸦睫,两颊带笑,双瞳减水,就这样被她拥着。
都几年了,她不思念她的父母,不思念那短暂模糊的记忆,只是贪恋,那陌生的温暖,扎了她的心。
时间消逝着,与老人倾诉了多久,才不舍地离去。当远去,老人站在门前的黑影,却还眸中撤去浑浊,眷恋着她。待走出树林,回到那座昏暗的桥上,心底的澎湃却依旧有着波澜,平静不止。
“人生还真有这么多次偶遇……”瞩目着桥杆边那一对相拥的恋人,不禁慷慨。
许是过了夏季,夜中拂过凉风,窜进宽阔的衣襟,缩了她的骨头,有那么一些冷意。浏览着回去路上的枯枝败叶,暖了眸光,突的,口袋中的电话铃,打破这静谧的气氛。
“婉儿!你怎么现在才通的了电话!你知不知道……”
待听清那头聒噪却有着焦急的吼声,瞳孔猛睁,手中的手机顺地滑落在地上。
抬起脚尖,心脏紧缩着,朝着前方跑去。
宋羽辰……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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