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夜里越发凉了。
乔曼曼急匆匆的冲出酒店,在冷风中吹了好一会儿,才把脸上滚烫的温度消下去,然而脑袋仍然昏沉沉的,四肢发软用不上力气。
她没敢再耽搁,拦了辆计程车回家。
再晚,妈妈会担心的。
C市老城区,一栋位于胡同深处的独栋小院,是乔曼曼现在和妈妈的栖身之所。
父亲出事后,家里位于市区的房子都被变卖掉了,只留下这么一处,远远地,就见门口廊檐下有温馨的灯光透出,乔曼曼知道,是妈妈在等她。
下了车,直奔家门。
“你这孩子,怎么现在才回来?”
妈妈唐韵瑶,人如其名,是一位非常温柔且有才情的女人,岁月似乎格外眷顾她,并不曾在她脸上留下多少风霜痕迹。
乔曼曼扑进她怀里,不说话。
“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察觉女儿情绪不对,唐韵瑶担忧的问。
“没事。”乔曼曼吸了吸鼻子,埋首在她肩上,软声道:“就是突然想你了。”
“你呀!”唐韵瑶好笑的揉了揉她脑袋,扯着人往客厅走去,“来,趁着还没过0点,赶紧把生日蛋糕吃了。”
烛光下,看着妈妈温柔的笑脸,乔曼曼双手合十,默默许下愿望——
“愿妈妈幸福,快乐,没有烦恼,无病无疾。”
*
夜晚,窗外月光皎洁,偶尔有秋风扫过树梢发出瑟瑟声响,交织成一曲静谧动听的安眠曲。
乔曼曼躺在床上,目光放空,突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严珩,严氏总裁,即将收购天盛,掌握天盛命运的大佬被她打了。
打在大佬的命/根子上。
可能被她打坏了。
……怎么办?
乔曼曼摊鸡蛋似的,摊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
“曼曼,曼曼?快醒醒!”
乔曼曼茫然睁开眼,只觉得眼前模糊的厉害,体内似乎有股火在烧,烧得她难受的厉害,偏她还觉得冷,间或身子发抖。
“你这孩子!发烧了知不知道?”唐韵瑶摸了摸她额头,“很烫……起来,赶紧去医院!”
“……感冒,并不严重,主要是体内残留的某种迷药成分间接导致的高烧。”
“迷药?”唐韵瑶大惊失色。
乔曼曼心说不好,赶紧扯她衣袖,“妈,没事,就是同学拉我去酒吧玩,有人不怀好意接近我,被我给打跑了。”
打了人家小兄弟,可不是把人给打跑了嘛。
医生也在一旁补充,“已经检查过了,这位小姐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唐韵瑶这才松了口气。
“妈,你女儿我厉害吧?”乔曼曼弯着唇,杏眼微眯,撒娇。
“你呀!你就吓我吧你。”唐韵瑶松了口气,看着自家女儿苍白憔悴的小脸,心疼坏了。转身去交费的时候她还在想,曼曼性子软,容易被欺负,要怎么做才能保护好她呢?
乔曼曼闭眼假寐,医生的那番话却在耳边响起……所以严珩并没有把她怎么样对吧?她可能错怪他了。
到底怎么回事?
不期然想起堂姐递给自己的那杯果汁,她抿了抿唇,心里有些明悟,撕开那张一团和气气亲密友爱的假面,底下原来是这么不堪吗……
果然啊,是她没有认清事实。
学校里请了假,乔曼曼在自家妈妈的威胁下乖乖在医院躺了好几天,时间在吃饭睡觉,和好友的聊天中悄然过去,等她出院,天盛已经被收购完毕。
乔曼曼开车直奔公司。
天空阴沉沉的,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阴霾,冷风吹过,刀子似的刮在脸上,她却像是毫无所觉似的,抬头看着楼顶的位置。
那里,原本应该悬挂着的天盛地产四个字已经没了,只余下几排冰冷的铁质支架。
进了大门,里面同样空荡荡的,偶尔有几个步履匆匆的身影,也懒得给她一个眼神,她直接上了顶层,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记忆中,原本那个无论再忙都会起来给自家女儿一个温软拥抱的身影早就消失了,乔曼曼扁了扁嘴,鼻头微红。
“……曼曼?”
略显迟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乔曼曼循声望去,是顾言朗。
顾言朗的父亲顾恒是她爸爸好友,两人一起创建的公司,爸爸脑溢血去世后,公司原本应该由她和妈妈继承的,然而遗嘱上股份的指定继承方却是二叔,加上顾恒的倒戈,二叔乔成远成了公司的掌控者。
渐渐的,她和妈妈彻底被排斥在外了。
“你来这儿,有事吗?”顾言朗轻咳一声,目光微闪。
他和乔曼曼一起长大,两家曾经还玩笑说要撮合他们在一起……
见她小脸苍白,他柔和了语气,“曼曼,这段时间太忙错过了你的生日,等过几天我一定把礼物补给你好不好?你……”
“言朗,你干什么呢?”
突兀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乔婉宁婷婷袅袅的走过来,看到乔曼曼时眉心一跳,随即若无其事的扯了个笑脸出来,“曼曼,你怎么在这儿?”
说完,她亲密挽上顾言朗手臂,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对了,正好和你说一声,我们两个在一起了,对吧言朗?”
顾言朗不自在的点了点头。
见这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乔曼曼垂下眼睑,心里竟然震惊于自己为什么不觉得吃惊,“还有事吗?”她握了握拳,问:“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你……”顾言朗欲言又止。
乔婉宁审视着她精致漂亮的小脸,想的却是几天前的事。
原本是想把她送上负责天盛收购案的刘经理的床,以换取对天盛更宽裕的条件,没想到那人根本没去,交易泡汤不止,更不巧的是,没等她再出招,收购案就被严总亲自接了过去……
算这丫头运气好,躲过了一劫,不过这事却不能让她捅出来……心念急转之下,她有了主意。
“对了曼曼,你那天……”乔婉宁拧着眉,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公司的事你别插手,被收购也是迫不得已的事,你竟然想出那种法子……色诱什么的,你不嫌丢人吗?”
“严氏那边那位刘经理已经五十多了,说的不好听一点,那是比大伯还大的年纪,你去爬他的床……唉,那男人名声不好,听说还有某些虐待人的怪癖,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她蹙着眉,满眼责备,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曼曼,你……”顾言朗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她,怎么也没想到记忆里单纯乖巧的小妹妹会做出这种事。
乔婉宁作势劝他,“你也别怪曼曼……唉,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教育好她。”
一瞬间,顾言朗满眼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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