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路遥的左脸几乎都染上了血迹,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她原本怕碰到额头上的伤口,所以脸跟乔沐城的身体还保持着距离。此时听他这样说,也不顾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直接把脸埋在乔沐城胸口蹭了蹭,他的深色西装上立刻被染上了一块暗色的血迹。
乔沐城的眉梢抽搐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衣服上的血污,干脆停下了脚步,把江路遥放在地上,但江路遥的胳膊依然挂在他脖子上不肯放开。
“自己走。”乔沐城故意冷着脸说。
江路遥靠在他胸口,死赖着不走。“我受伤了,不能走。”
“你伤的是头,不是脚。”乔沐城依然无情。
“可是我现在头很晕,没办法走路。你要是把我扔在这里,那我只能躺在地上等死了。”江路遥仰头看着乔沐城,眼睛亮晶晶的很有精神,怎么看也不像她所说的要晕倒的样子。
两个人的目光对视着,起初谁也不肯让步,但是没过多久,乔沐城就败下阵来,重新抱起江路遥,继续往前走去。
江路遥得意地弯起嘴角,还不忘乘胜追击:“走慢点,不然晃得我头晕。”
乔沐城的脚步顿了一下,反而走的更快了。
抱着她走到车边,乔沐城停下脚步,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问道:“你跟来干什么?”
从刚才抱着江路遥离开时起,姜昕言就一直跟在后面,到现在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我想陪路遥一起去医院,毕竟她是因为我才受的伤,就这样离开,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她看起来对乔沐城有些畏惧,说话时都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江路遥这才想起还有她的存在,便伸手拍了拍乔沐城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昕言,你先回去吧,我这点伤不要紧的,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江路遥安慰她道。
姜昕言伸手指了指江路遥额头上的伤口,担忧地说:“可是你流了很多血。”
江路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处,一碰之下就痛的“嘶”了一声,但还是强忍着说道:“只是外伤而已,没关系的。”
姜昕言见她执意如此,再加上乔沐城一直目光不善地看着她,便也不再坚持,点头道:“那好吧,我就不跟着你们了。不过确认没事之后,记得打电话告诉我一声,不然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江路遥点头应下,看着姜昕言离开之后,一转头发现乔沐城在盯着自己看,奇怪地问道:“看着我干什么?”
乔沐城眼底带着玩味的神色,手肘撑在车顶上,半靠着车身,问道:“刚才不是头晕的要晕倒了吗?怎么这会儿又没事了?”
听他这样一说,江路遥便又起了捉弄他的心思,抬手扶着额头,一副要晕倒的样子,脚步也摇摇晃晃的,身子一歪就栽倒在乔沐城怀里。
“刚才是不晕了,但是现在突然又晕了,还不快抱我上车!”
乔沐城低头看着埋头伏在自己胸口的江路遥,一副吃定了自己的无赖样子,一直冷冰冰的眼底也开始有了暖意。
虽然她一直在给自己制造各种状况,可是比起那晚在柏纳司酒店初见时,他能够感觉到江路遥在对待自己时的微妙变化。
虽然这变化进展的十分缓慢,但他并不着急,也不介意等下去。
那个人用六年的时间把她变成了如今这个满心仇恨与心机的样子,那么他不介意花更多的心思,重新找回曾经的那个单纯美好的江路遥。
“喂,你还愣着干什么?”江路遥见乔沐城半晌没有动静,忍不住开口问道。
乔沐城这次却没有刚才那么客气,直接伸手捏住她的后衣领,像提小猫一样把她拎到一边,然后打开车门把她塞了进去,“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看着江路遥在车里炸毛的样子,乔沐城潇洒转身,却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对付调皮的小猫,该纵容的时候要纵容,该教训的时候也不能手软,否则她会越来越得寸进尺。
开车去医院的路上,江路遥一言不发地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也不知是又在盘算着什么。
乔沐城开口问道:“你今晚去夜巴黎干什么?”
江路遥想都不想地回道:“关你什么事?”
乔沐城脱口答道:“从法律上来讲,你是我的合法妻子,我有权利知道你平时都在做什么。”
江路遥挑了挑眉,语调忽然变得暧昧起来:“哦?现在你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了?那你是不是应该先履行做丈夫的义务,把我们一直没能完成的那一步,给完成了?”
乔沐城的眼皮没来由的跳了一下,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忍不住握紧了几分。
他居然亲手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江路遥看到他吃瘪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刚才被他戏弄的憋屈感觉瞬间烟消云散。
不过这一笑又牵动了额头的伤口,笑了没几声就不得不捂着额头停了下来,痛的直吸气。
乔沐城压下眼底的关切神色,语气淡然地说道:“知道痛了?那就给我老实点。”
江路遥才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忍着痛继续说道:“对哦,我怎么忘记了,你那方面又不行,当然没办法履行做丈夫的义务了。”
乔沐城的车原本还稳稳的开着,闻言就一脚刹车踩了下去。
江路遥的身体因为惯性往前倾去,要不是系着安全带,脑袋恐怕就要再次受伤了。
“你要谋杀亲妻啊!”惊魂未定的江路遥瞪着乔沐城喊道。
乔沐城回头看着她,眼底的神色明暗不定,但江路遥能从中读出一种“危险”的气息。几乎是在片刻之间,她就感觉到车里的荷尔蒙浓度突然上升了。
“我到底行不行,要不要现在证明给你看?”乔沐城的嗓音变得沙哑低沉,在相对安静的车内环境中,听起来格外撩人。
江路遥四下环顾了一眼,他们所在的位置虽然不算热闹的街区,但也并不偏僻,偶尔还是会有人经过的。
他疯了吗?想在这里玩车震?
不过转念一想,只要乔沐城不怕在明天的各大报纸杂志头条看到自己的身影,她就更不在乎了。
她的自尊早在当初把乔沐城绑来逼婚的时候,就已经放下了。
为了报家破人亡之仇,她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更何况是这点小小的牺牲?
想到这里,江路遥的眉梢眼角都挂着媚到骨子里的笑意,伸手解开了安全带,身体往乔沐城那边靠了过去,抬手搭在他肩膀上,压低了嗓音说道:“来啊,就怕你不敢。”
乔沐城也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抓住江路遥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往下一按,接着倾身把她按回了她的座上,近距离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中的神色变了几次,最后定格在一抹笑意之中。
江路遥还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要笑,就听到“咔”的一声轻响,自己的安全带被重新系好。然后乔沐城又坐直了身体,发动了车继续往前开去。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到江路遥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怪不得他刚才伸手在自己腰间的位置摸来摸去,原来是在找安全带!
“看来我说的没错,你还是不行。”江路遥故意激他。
乔沐城抬手把后视镜扳到她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说道:“看着你现在这张脸,我实在是吃不下去。”
江路遥抬头一看,也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
她脸上原本就挂着血迹,刚才又在乔沐城身上蹭了一通,整个成了一张染血的大花脸,恐怖之中还带着一点……滑稽。
“你!”江路遥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分明就是故意戏弄自己!
此仇不报非君子,看来她和乔沐城之间的仇怨,又要添上一笔了。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江路遥也没了挑逗他的心思,赌气地看着窗外,不再理会他。
乔沐城乐得清静,脸上挂着惬意的笑容,一路把车开到了医院。
虽然江路遥只是伤到了额头,但乔沐城还是几乎给她做了一遍全身检查。
在准备抽血的时候,江路遥皱着眉问道:“喂,我只是受了点外伤而已,用不着抽血化验吧?你是不是想趁机报复我,让我多出点血?”
乔沐城挑了挑眉,语气淡淡地说道:“难得来一次医院,正好做个体检。查清楚你没有什么传染病,我才能放心地让你住在我家里。”
虽然知道这话是故意气她的,但江路遥心里还是莫名地觉得一阵刺痛。
她愤愤不平地想,要是她真的有什么传染病,一定第一个传染给乔沐城,最好是不治之症,一了百了,省得她多费心机。
而一旁的乔沐城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并非没有他的想法。
他原本就怀疑那个人接近江路遥是另有目的,包括她今晚受到袭击的事,恐怕也不是意外。
那么在他没有赶到夜总会的那段时间里,难保不会有别的事情发生。
之所以让江路遥验血,就是为了确保她之前所喝的酒里没有问题,免得被人下毒暗害了,还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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