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车管所取回了行李,叶寒安打算自己联系4s店,把车送修。没想到慕正只是上去说了几句话,车管所的人马上就唯唯诺诺地,说会替她把车送去,到时候直接去店里取就好了。
叶寒安吃惊地微微张嘴,“你这么大面子?”
慕正难得谦逊一回,微微点头,“是慕总的面子。”
车管所所长一脸惊讶地看着互动的两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慕正一记眼刀止住。
出来的时候,叶寒安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下,慕正开口道,“其实你的车不用修的,慕总已经给你买好了新车。”
叶寒安略一思索,摇了摇头,“我不需要。”
跟慕正不熟,她实在没有办法接受一个陌生人的馈赠。
“随你喜欢。”慕正也不逼她,用遥控器打开车门锁,坐了进去,摇开车窗看向她,“我要去公司处理点事情,你呢?”
“我……随便逛逛。”两人目光交接,叶寒安竟蓦地有点脸红,“可以把行李先放在你的后备箱吗?寄存在你住的地方就好。”
她现在其实漫无目的,但他既然要去上班,她又不能一直赖着他不走。叶寒安没有忘记自己要去找慕正的目的,或许把行李放在他那里更为方便。
“寄存行李?”慕正的手掌不轻不重地在方向盘上敲击,眼神没有从她身上移开,音色如同一汪幽深清冽的泉水,语气却带着几不可见的挑逗,“其实,把你寄存在我家,也是可以的。”
叶寒安一时语塞,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应答。只好胡乱把行李塞进他打开的后备箱,垂下眼睫,“我走了。”
眼前这个叫沈安的秘书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优秀男人,但前一段感情的失败让她不得不有所防备。
更何况,叶家已经答应了让她去和慕正联姻——她实在不想让自己陷入旁的感情,最后反倒失望。
“嗯。”慕正轻轻发出一声鼻音,低沉的腔调勾人至极。
叶寒安不敢再细听,拐过一条小巷子往百货商场走去。
过了几个拐弯,终于看不到他的车了,叶寒安刻意加快的步子才慢了下来。
说实话她并没有什么东西要买,现在这个状况也没用逛街的闲情逸致,她离开只是单纯地想离那个“沈秘书”远一点。
这个男人的出现完全在她的计划之外,太过出乎她的意料。他对她的了解和包容,以及两人相似的小习惯,都轻而易举地引起她的情绪波动,让她猝不及防。
不想这样,叶寒安不想再相信另一个男人,她怕顾觅杨的事情重演。
说曹操,曹操到。正当叶寒安烦躁地拍着头时,电话在同一时间响起。
顾觅杨。
看到这三个字,叶寒安第一反应就是要摔手机。可是考虑了一番之后,还是冷静地接起了电话,“有事?”
顾觅杨听着她完全不带感情的声音,心里一阵悲哀,“寒安,你来医院一趟,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叶寒安想起上一次收到他的短信,他就讲有事要说,结果一进房间,就被她看到那样的景象。
她实在是有些心理阴影了。
“这件事一定要当面和你说。”顾觅杨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日里沙哑,“你不来,我就一直等下去。”
挂了电话,叶寒安在人来人往的商场又走了几圈,最终出了门,打车往医院赶去。
上次太过仓促,事情还没有说清楚。既然已经决定要分开,那还是做个了断好了。
到顾觅杨病房的时候,他正坐在床上对着窗外的云彩发呆,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偏过头来,“寒安,你来了。”
叶寒安看着他略带苍白的脸色,以及头上的纱布,心里似有触动。但她仍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不再走过去,“有什么话,说罢。”
她承认现在看到他还是会心痛,但比起之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你就这么讨厌我么?”顾觅杨眯起眼睛,带着点痛苦打量她,“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误会,你愿意相信我么?”
误会?他和别的女人在一张床上,却和她讲是误会?
真是比电视剧还撒狗血的情节。叶寒安原本以为自己会气急,但她最终只是勾了勾唇角,“愿闻其详。”
顾觅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失去她,吸了几次气终于谨慎开口,“我听人说,你和别人好了。所以……”
“听人说?听谁说?”叶寒安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顾觅杨的表情十分纠结,“不知道。”
那天的事情被叶寒安撞破之后,看到她心灰意冷的神情,他才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一个陷阱。那些对她的诋毁都是谣传。
可是,一切都晚了。
叶寒安捏在身侧的拳渐渐收紧,“所以,你就因为一个来源都不知道是何处的传言,要用那种方式,将我置于死地?”
仿佛被一支冰箭洞穿了心脏,叶寒安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冷得厉害。
“对不起,寒安。”顾觅杨不敢看她的眼睛,小声说,“但我妈说,那天在医院,你确实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顾觅杨!”叶寒安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想骂他,最终却强行忍住,转了话锋。
她脸上似哭似笑,显是失望已极,“对,你妈说得对,我已经和他在一起了。”
“寒安,你别这样。”一听她这样说,顾觅杨眼里涌上浓浓的祈求,“不要故意说话来气我了,回到我身边吧,我错了好吗?”
叶寒安着实没有想到,自己爱了几年的男人,竟然会随随便便信了别人的离间,毫无理由地怀疑自己。
一种受了屈辱的感觉渐渐将叶寒安包围,她深呼吸一下,努力抚平呼吸,“不,你没错。我的确是和他在一起了。”
顾觅杨呆住。
叶寒安唇角勾起一个凄艳的笑来,“至少,他懂我,不会因为任何人对我心存疑窦。”
说罢,她将脖子上顾觅杨送的项链用力扯下来掷到地上,“还给你。”
叶寒安没有任何留恋地往外走,眼泪却断了线似的止都止不住。身后的顾觅杨追了两步,然后颓然坐倒在地上。
她没有注意到,她离开之后,一个人从医药室走了出来,匪夷所思地打量着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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