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安听着对面说的“不知道”一时间一颗温热的心好似被扔到了万丈冰渊,开始错乱的方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抬头望着天,十月份的天空下却丢了时月这个小姑娘,或许是已经到了十月份的末尾的缘故吧。
左右无措的最后脸边被撞上一个庞然大物,橘色的猫跑得快,匆匆忙忙慌慌张张却又好似是奔着他而来,喵喵喵地在顾亦安的脚边叫了半天才把一个丢了魂魄的人唤醒唤回到人世间。
“六月?”顾亦安弯腰抱起又胖了一圈的肥猫,抱在怀里格外费劲,上次一别已经是将近七个月,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扮演安歌演了七个月,曾经日夜相处七天如今翻了三十翻成了七个月。时间好似一瞬间,想着相遇好似还在眼前……
想起相遇,突然间好似想起什么,紧紧抱着六月亲一口毛茸茸的脑袋,不管不顾六月的奋力挣扎,紧紧抱着好似看到了时月的脸,“大外甥,等找到舅妈,给你买小鱼干吃。”说罢,抱起六月就往教学楼的方向奔跑,他们相会又相别的地方,公共的场所又是他们两个人的小小又小小的秘密基地一般的地方。
只是,顾亦安跑得急一心只想着时月,丝毫没有注意到怀里的六月挣扎着朝着相反的方向,挣扎着想要离开,若是他能听懂猫的语言,定会被大骂一顿,听着六月说着他不是来指路的而是来搬救兵的——
匆匆而来,朝着咖啡馆的方向路过此地瞧见顾亦安,想要带着顾亦安回去拯救月色下与许世安对阵的沈初空,拯救那个回家都会迷路的沈初空。
喵喵喵,反了你了喵,那边,跟本王回去,拯救那个傻子去喵。
只可惜顾亦安听不懂六月的话,月色下的沈初空也不再需要六月的指路……
无法容忍的沈初空拉着许长宁板着她的肩膀说出真相,“林衍不可能爱你,他爱的是你……”耳边的“闭嘴”喝不住他的话,一句话说得顺畅也说得清晰,加重的“哥哥”两字去炸弹般原地爆炸,轰的一声兄妹两人都无法思考。
许长宁以为自己听错了,还不等质疑就听到了清清楚楚的“许世安”三个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却又说的无根无据……无根……有据……她知道他在调查曾经的事,调查沈清和曾经的事,从沈清和开始一点点拓展开来拓展到他们每一个人身上。
她厌恶她拒绝,只可惜等到她差距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切事情水落石出之时,已经是第一个“受害者”无法接受事实而逃避这个现实的时候。
“长宁,别傻了,他不会爱你的,只是把你当成妹妹。”
呵,傻?到底是谁傻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好吗?为什么要翻出来呢?为什么要把人家的秘密翻出来硬生生的变成一道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呢?为什么?这样就算是爱了吗?口口声声说着爱,却又用着最残忍的方式伤害着她……
许长宁沉默了许久,盯着许世安,许久许久,从人世间第一眼相望到如今,一眼过了二十年,许长宁与许世安对视,没有说话却又好似说了千百句,每一句都在承认沈初空的话,每一句都让人无法接受。
“是吗?”
“……宁宁……”
“我问你是不是!”倔强着一双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许长宁这才注意到许世安抱着林衍的动作像极了一对恋人,像极了一对夫妻。比爱情还要多上几分,带着跨越了性别的勇气来拥抱,这叫她怎么去等,怎么去追求?
不可能,难怪这个小子在反反复复说着不可能……
原来,当真是不可能的。
“是。”对望中说出答案,说罢整个人瞬间轻了几斤似的,瞬间轻松,说不出来的舒适。然而却又只是一瞬间,紧紧手臂抱紧怀里的林衍,在他听不到的地方承认着两人的关系,手指轻轻碰一下银针,想了想还是留着吧。
终究兄妹俩是相像的,他用了半辈子对付林衍的小玩意,如今又被许长宁拿来利用,同样的手段对着同一个人。两个人谁也没有成为一名中医,谁也没有继承父亲的衣钵却又都将父亲的本事学的出神入化。
许长宁听着,听着听着就笑了,接近于癫狂的笑带着几分绝望,抬起手张开巴掌,清脆的一声之后,诧异着前后两个人。
闭着眼睛等待着巴掌的许世安只等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睁眼只见许长宁面对着沈初空一个巴掌还没有收起来——
“说够了吗?”许长宁冰冷着,没有一点儿温度地冷漠着,“调查得开心吗?我说的没错,你们沈家每一个好人,一个比一个让人恶心。”
沈初空伸出手去拉许长宁,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不想让她离开。没走出几步,就看到对面驶来一辆黑色的车,带着顾家特有的冰冷停在许长宁的身边,不等开车的人问候一句“小姐好”就被甩上一句“回去”。
扬长而去的黑色轿车,带着许长宁一身的高傲带着二十年的爱恋离开,冰冷的绝望的,看着窗外的风景怎么也模糊不了双眼嗯。许长宁想大哭一场,哭过就焕然一新开始新的生活,只是怎么挤眼泪可就是哭不出来,或许,天也叫她继续现在的生活吧……
一辆车从顾亦安的身边错过,司机看着自家的少爷再看一眼身后一脸阴沉的小姐,想了想兄妹俩的感情还是当做没有看到紧紧闭了嘴。为人属下既要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又要守口如瓶选择沉默。
顾亦安拐弯处消失在夜幕中,没有看到夜幕下同样疯狂的沈初空更没有看到夜幕下抱在一起的两个哥哥,跳墙台阶越过长廊朝着向下的楼梯,漆黑的没有开灯的小小楼梯间像极了他曾经躲避时月藏身的地方。
那时他躲避她的找寻,如今想来真是想抽自己一巴掌。残忍的从来不是别人,最是无情是他,带着过去的恩恩怨怨离开,躲避的不是时月,是爱情……
拿着时月的感情没有挥霍却在无形之中伤了一个爱人的心……
是不是他离开的日子里,她也如此伤心欲绝悲痛难忍……
一想到这里顾亦安就莫名停住了脚步,一瞬间好似明白了时月为什么哭泣,看着黑暗中蜷缩着的小小影子。他记得她是怕黑的,他记得的……
曾经日夜相伴的七天里,人生最快乐一个短暂日子里,停电的一天姑娘就是这样蜷缩在小小的一个角落……
“小,小姑娘……”轻声的一句,尽可能带着曾经的语气,只是怎么也说不出曾经的轻松,当得太久的“姐姐”竟忘记了“小叔夫”是什么样子。
顾亦安现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线,不敢上面一步怕唐突了姑娘惹得姑娘更加的不开心,一时间只想找来一个搓衣板双膝跪上。
时月问声,听错了的一般,错愕中抬头却久久不敢回头,模糊中微微颤抖着身子竖起耳朵却又不敢仔细听,生怕错过这么一个美丽的重逢又生怕只是一个美丽的梦。
顾亦安看到时月抬起头也看出她在等,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掉落了一只橘色的六月,肥胖着的身子跳到时月身前,数好了三二一似的一人一猫同时抱住了黑暗中哭泣的小姑娘。
“我回来了。”
时月感受着身后的体温,久久地,闭上眼睛去平复一颗心。轻轻挣开身后人的怀抱,还是不能够确认,还是觉得这是一个梦,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回来?
转过身跟着“梦中人”对视,相视而笑,微微仰头,一句“是我”还没有完全落了声音就堵在两人的唇齿之间。
许久许久时月紧紧抱着顾亦安,头埋进他的颈间,整个身子蜷缩在他的怀里,像个孩子似的霸着他的全身,怎么也不肯收手,生怕稍有懈怠又会离开一般,又要等那么久,又要一个人看尽人世间的形色不一。
顾亦安抱着时月揉揉她的头发,剪短了的头发已经又垂至两肩,剪断的情丝又一次长长。撩开头发在姑娘的脸颊落下一吻,轻声又柔情,补上整整两年的爱恋。
“真好看。”
“是我还是头发?”时月抬头,嘟着嘴带着几分不依不饶,定是要一个一百零一分的满意答案。
顾亦安顺势偷香轻啄一口,“短发的你。”
“那长发呢?”
“也好看。”
“呵,男人。”带着三分醋意自己跟自己较着真,“我不管,到底哪个好看。”
“那我也不管,反正都是你,都好看。”抱着时月的手往前一推,想要再亲上一口,想要补上这两年的恩爱,只可惜还没有得逞就被姑娘推着脸推开——
“干嘛?非礼么?”
“不干嘛,亲自己老婆也算非礼?”
“谁是你老婆?”
“你啊。”
“我?我怎么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吧。”
“我不……唔……”
一番少儿不宜停止在一声喵叫之中,六月强行挤进两个人的中间,肥胖臃肿的身子硬生生地将如胶似漆的两人强行分开,隔了三十多厘米的异地恋,顾亦安看着时月感觉甚是想念。
“哎呦喂,现在不仅可以虐狗还可以虐猫啊。”
“谁跟你虐猫?”时月象征性地挣扎一下,没有什么效果也不想真的再远离一分一毫,双手搭在顾亦安的脖子上,带着几分傲娇轻轻改搂为掐,“谁是你老婆?认错人吧。”
“不想当我老婆当我老公也可以啊,我不管哦,刚刚主动亲我的可是你,你得对我负责。”
“如果不负责呢?”
“不负责?”顾亦安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大手轻捏住时月的小脸,故意往前凑一次却又及时刹车,抱着时月一块儿往前倾下身子站起身来,“不负责就打包带走,跟我回家。”
“回家?回哪个家?”想起相处七天的小小房子,不大不小刚刚好是一个家的模样,只可惜是小叔叔的家,不是他们的。第二个家——咖啡馆——更小更温暖,只可惜,两个人的记忆是错开的,他在时她不在,她在时他已经离开,带着君生我未生的遗憾错过。第三个他的家,高高在上冰冷无情还有一个未婚妻的顾家。第四个她的家,生活了二十多年却是一个局外人的家……
似乎每一个都不是他们的家呢……
顾亦安读懂时月的心情,只可惜只读懂了前两个,对于他来说,第三个算不得家,第四个的意外他不知道。两个,两个便已经叫人闹心,想要带着她去往一个写着他们两个人名字的家,房子没够找到却每一处都是写着他自己的名字,每一处都是顾家给他的,并不是真的属于他。
“等我,我一定给你一个家。”
“嗯。”
恩爱缠绵的两个人眼睛里只装得下对方,再没有多余的地方,容不下第三个人甚至是一只猫。橘色的猫,肥胖的六月,被两个人无视在楼梯间,跳着肥胖的身子跟上却又换来新的忽视。喵喵喵地叫两声,挥起爪子又想起正事,急忙转身朝着咖啡馆的方向——
沈初空,那个大路痴还没许世安堵着呢,他要去叫帮手的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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