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绵绵心头激荡着一股浩然之气,正要让这个放肆的男人,知道她的厉害时,薄寒野似有所觉。
男人凤眸微微眯起,面无表情的冷淡开口,“你不喜欢?”
这是问句,然而,那口气,十分吓人。
仿佛时绵绵一个没回答好,薄寒野的手指便会下移,从而拧断她可怜又瘦弱的脖子。
这是道送命题啊!
时绵绵感受着男人身上那股可怖骇人的威压,没出息的缩了缩脖子。
清了清嗓子道,“不,我很喜欢。”
说完之后,她抬头望了眼夜空。
月朗星稀,说谎也不会被雷劈到哦。
渐渐的,时绵绵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下颔处,仿若有根羽毛拂过,很舒服,也很惬意。
她不由得愉悦的半眯着眼睛。
正暗骂自己没出息时,令她舒适的大掌已然退开。
察觉到那股隐隐带着哀怨的视线,薄寒野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过去。
“怎么,舍不得我放手?”
时绵绵,“!!你想多了!”
她气鼓鼓的说道,脸颊微红,眼神飘忽。
薄寒野见了,低低笑了一声,惹得时绵绵更加怒了。
她扭头盯着窗外,树影斑驳着后退。
这时,时绵绵才惊觉,这里并不是去医院的路。
而是通往前世,囚禁她三年的地方!
女孩儿清透水亮的杏眸里,浮现丝丝恐慌。
谁能想到,整整三年时间,她被关在别墅,除了薄寒野之外,她没见过任何一个人。
连吃饭,都是佣人从门里的小孔里递进来。
网络切断,她也无法获知外界任何消息。
“绵绵,你的心太大了,在意那么多人,但独独看不见我。”
男人低醇悦耳的声音,尤在耳畔回响。
薄寒野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动作轻柔虔诚到了极致,仿佛她是他此生唯一的珍宝。
然后,她听到那人低低的笑了,笑得毛骨悚然,眼里病态的执拗让人心惊。
“我想没关系,你在我身边就好,可你趁我不注意就要跑。”
男人薄凉的唇,轻轻吸吮着她的颈项,语气森寒而痛苦。
“你知道我有多心慌,有多生气生气么。
终于,我想到了个好办法,把你关在这里,直到,爱上我为止。”
他用着轻描淡写的态度,说出那样叫人害怕的话。
时绵绵慌了,又怕又怒,没忍住骂他,“你这个疯子、变态!”
谁知,薄寒野大方承认了,他笑,“爱上你时,我就疯了。”
在那一次逃跑未遂之后,薄寒野便将整栋别墅封锁得密不透风,窗户都被按了防盗。
甚至,她的脚踝,多了条长长的锁链。
就这么被关了三年,某天,时绵绵才顿悟,薄寒野是要让她的生命里,从此只有他一个人。
只依赖他,信任他。成为他的俘虏,做个听话的提线木偶。
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了!
时绵绵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怎么了?”
久久没听到时绵绵吱声,薄寒野目光一沉,问道。
时绵绵这才回望着他,语气淡淡,她明知故问,“你想带我去哪里?这不是医院的路。”
女孩儿的声音太过冷淡,连惊慌失措都没有。
她的身上,莫名透着疏离而抗拒的气息。
和那天酒店,她从天而降时那样相似。
夜色里,薄寒野眸光晦暗不明,沉默了会,才说,“医院太远了,我的私人医生,医术不错。”
闻言,时绵绵点点头,没有大声质问他,而是问道,“那你待会送我回家吗。”
薄寒野正要说话,便对上她陡然冷淡下来的眼神。
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当然。”
“谢谢。”时绵绵心下微松。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车停在别墅门口。
这是帝都最有名气的富人别墅区,总共不超过十户人,然而每一户,随便拧出去一个,都是让人敬畏的人物。
环境优美,空气清新。
时绵绵从车上下来,脚落地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今生今世,她一定要远离薄寒野,尽可能的让薄寒野讨厌她、放过她!
深深吸了口气,时绵绵迈开步子跟进去。
薄寒野走在前面,倏地步子微顿,深邃的眸光,扫过她的身影。
“少爷,您回来啦?”
年过六十的老管家对薄寒野的到来,表现得欣喜不已。
“嗯。”
薄寒野吐出一个字。
显得有些冷淡。
熟悉他的人才知道,管家在他心里分量不低,不然惜字如金的他跟本不会回应。
“这位小姐是……”
看到时绵绵,老管家和蔼的面容愣了下,随即眼里迸发出惊喜来。
少爷二十三了,年龄不算大,可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像他那样完全不近女色的人公子哥根本没有。
老管家有个大胆的猜测。
少爷会不会不行,或者喜欢男人……
不管是哪个,他都不敢问出口,怕戳到少爷的伤口。
如今,少爷总算把异性带回家。
他这颗心,可算是落了地。
时绵绵喜欢这个和善又对她好的老人,见他打招呼,不由笑眯眯的自我介绍。
“爷爷好,我是时绵绵,你叫我绵绵就可以啦。”
少女声音又甜又软,丝毫没有架子,语气里的亲昵听得老管家心花怒放,顿时对时绵绵更加满意了。
那双和气的眼里透着慈祥,“是个好名字,你和少爷先聊着,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听到吃的,时绵绵条件反射的咽了咽口水。
她是见识过对方那手艺,比米其林大厨还要棒。
“不用啦,我们吃过饭才回来的。”
时绵绵笑眯眯拒绝。
开玩笑,她可是看了医生就要回家的人,虽然肚子还能再塞一点,可得和薄寒野这混蛋多待一会了。
于是,她忍痛拒绝了。
管家只得遗憾应了声。
时绵绵对这里太熟悉了,唯恐露出马脚来,扫了一圈之后,坐在了客厅柔软的沙发上。
她两条腿并拢,不留一丝缝隙。
脊背挺得笔直,像个上课好好听讲的好学生。
望着少女紧张局促模样,薄寒野狭促微眯了下眼,“这么紧张,第一次单独去异性家里?”
“是啊。”时绵绵脸不红心不跳撒谎。
薄寒野没想到她会是这回答,神情怔了怔。
就在这时,大门口处走进来一个男人。
男人身形颀长,眉目英挺,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薄少,司医生到了。”左二出声道。
早在两人上车前,左二就通知了司奕过来,刚才出去迎接。
“大晚上的把我叫过来,是想我了还是又病发了……”
话音戛然而止。
司奕惊讶的看着沙发里小小的人儿。
没有外人时他一贯口无遮拦,况且薄寒野不近女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因此司奕完全没想到屋子里还会有个女人。
这就尴尬了……
司奕兴致勃勃的打量着时绵绵,而时绵绵拧眉沉思。
病发?
薄寒野有病?
唔,除了思想极端了点,他的身体,貌似正常得很。
前世他也活蹦乱跳的讨人嫌,怎么可能有病?
“你好呀小朋友,今年几岁啦?还没成年吧?”
司奕笑着问话,打断了时绵绵的思绪。
司奕眼里,飞快闪过一抹轻视。
这五颜六色的头发,画着骷髅头的黑体恤,破洞牛仔裤,实在是 太挑战他的审美了!
司奕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要瞎了。
他想不通,眼高于顶的太子爷会带这种女人来这个地方。
莫不是瞎了眼吧?
没等时绵绵回答他的话,司奕便不怕死的凑到薄寒野面前,盯着后者的眼睛,神经兮兮的说。
“你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能给你治好!”
时绵绵登时就黑了脸。
然而,薄寒野脸色比她的还臭,薄唇微启,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司奕没忍住,又瞄了眼旁边的女人。
一张俊脸,变得苦哈哈的。
我的亲娘耶,这是哪里来的宝贝哦!
“这样不行啊,眼界都配不上太子爷称号了,你要实在憋得慌,兄弟我可以委屈下自己,在下面躺平的!”
司奕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他豪气万丈的拍了拍胸脯。
甘愿为了兄弟抛头颅洒热血。
哦不,是抛弃自己的节操。
薄寒野俊脸上犹如覆盖了层寒冰。周围的气压低得人大气都不敢喘。
他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嘴外面冒,“闭、嘴!”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没把司奕打死。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薄寒野。”
就在他郁燥的时候,时绵绵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女孩眼神十分复杂。
薄寒野先是沉默了两秒,然后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或许喜欢男人,不过我的性取向绝对正常。”
司奕听了,当即大声嚷嚷,“你不厚道啊寒哥,我都为你做到这份上了,你竟然忍心污蔑我!”
“闭嘴!”
一声厉呵,伴随着一巴掌。
薄寒野忍无可忍的拍上司奕的背。
司奕幽怨的看他。
薄寒野踢了踢司奕,“她脑后撞伤了,给她看看。”
“哦。”
司奕慢吞吞的凑过去,摸了摸那个突起的包,“还疼不疼?你现在思维怎么样?还清晰吗?”
办起正事来,司奕立马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态度,严肃问道。
这是怕她摔成脑震荡了??
时绵绵满脑黑线,“没有,我没事。”
薄寒野不满的觑她一眼。
司奕摸着下巴得出结论,“确实伤得不重,这个位置又比较特殊,有头发挡着不好上药。”
他一副有心无力的样子。
薄寒野盯着他,冷冷吐出两个字,“庸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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