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晨珏哥哥,你陪小夏玩好吗?你拉给小夏听好吗?”
“晨珏哥哥,小夏以后要当你的新娘。”
“晨珏哥哥,小心……啊……”
“晨珏哥哥,你在哪里?”
“晨珏,小夏想你……”
正文
隐于闹市,装修复古的咖啡馆,咖啡豆的浓香飘散在整个店堂,与小野丽莎Bossa Nova优雅的爵士曲调相和。
“什么?当前台?”天生眼大的姚欣艺此时瞪着眼睛,像极了日本卡通片里的女主,一双杏仁眼,夸张一点说,占据了她半个巴掌大的瓜子脸。
乐正夏点了点头,眼里写满无奈和不解。
姚欣艺不敢相信系里品学兼优并且拉一手好琴的校花乐正夏会放弃多家审计事务所的offer跑去当前台。“这个嘉虞集团算什么?前台放在你身上,别说屈才,简直浪费人才。”姚欣艺为乐正夏打抱不平地说道。
乐正夏原本是应聘投资项目助理的,她并没有选择和其他同学一样去审计或者会计事务所等,毕业就进入单一专业领域发展,她别出心裁地希望能够在一个跨国集团公司学习成长。乐正夏投过不下五十家著名集团企业,也经历过每天连轴转好几轮面试的面霸日子,虽然自己是以优秀一等生毕业,辅修额外两门专业,但是亏就亏在自己的学校并不是世界顶尖的一流学府,而且自己也没有海外留学背景。
虽说自己毕业的魔大也算是一本重点大学,但是魔都这座国际大都市最不缺的就是人才,每年招聘季,全国各地乃至世界各国最高学府毕业的芸芸优秀学子汇聚于此,竞争激烈残酷。
现在世界经济一体化,本地集团企业与世界接轨,开拓海外市场,当然卓越精良拥有海外背景的人才是这些企业竞相争逐的香饽饽。
乐正夏面试过很多家企业都是在最终回的时候败给海外名校毕业的归国人才,唯有林氏集团和嘉虞集团向乐正夏抛去橄榄枝,因为林氏在城市的东北隅,和乐正夏所租的小公寓一南一北,最终乐正夏选择了通勤公里数相对来说较短的嘉虞集团,而且嘉虞集团所属的很多家公司如日方升,欣欣向荣,有超林氏的风头。
乐正夏百思不得其解,最终面试的时候项目总监明明对自己赞赏有加,为什么报道的第一天,人事却安排自己去前台。
“辞职,赶快提交辞呈!”姚欣艺掷地有声愤愤不平地说道,“这样不是摆明着欺负我们魔大的人吗?”
本来想一走了之的乐正夏,其实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和弱势。乐正夏不是一个眼高手低的人,她认为从零开始未必不好,而且她一直记得从前有个人教导过她,从零开始,打好基础,有朝一日才能登上高峰。
嘉虞集团岗位众多,安安稳稳好好地在公司内锻炼一下,说不定表现优异有转岗的机会,乐正夏是这样考虑的,而且自己的父母都因为她找到嘉虞集团的工作而奖励了她一部小Polo,怎么现在说辞职就能辞职的呢?不过乐正夏父母并不知道自己女儿当前台,一直以为是著名集团企业投资部的项目助理。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再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呀。”乐正夏对着姚欣艺说,也算是说给自己听的安慰的话。
“有些人从出生就已经在罗马了,好吗?姐姐!”姚欣艺戳穿了一个无奈又现实的真相。
譬如,张韶云,乐正夏系里的学渣,凭借家里的关系进了林氏投资,刚毕业就从学渣摇身一变,稳稳当当坐上了财务经理的位置。系里同学背后都在八卦到底她家和林氏集团有什么关系,或者塞了多少钱通了多少关系走了后门。
人生就是这样,某些人起点便是另外一些人打拼一生的终点。
“小夏夏,你说我们是不是投胎的时候点数不够,所以给安排了一个困难又困难的地狱模式啊?你看人家张韶云,整天逃课,吃喝玩乐四年,毕业直接当个经理,手下还有几个兵,这日子简直是天堂模式啊。”姚欣艺两只眼巴望着乐正夏,委实有些可怜样。
“别羡慕什么简单天堂模式了,我们都是充话费送的,没得选。”乐正夏敲了一下姚欣艺的脑门,敲得她哎呦叫了一声。
乐正夏觉得刚一毕业就要管理比自己资历深有经验的老江湖,不知道张韶云手上是否有两把刷子能够摆平这一切。
看起来乐正夏是有远见,知道职场人事纷扰复杂,但是社会职场这个江湖,人与人之间争名逐利的复杂关系,达官权贵之间的勾心斗角,利益集团与利益集团为了更大的利益以及控制权互相妥协抱团驱逐……岂能是一个初出茅如从小活在象牙塔里的小姑娘能够想象、猜透和看明?
“对了,别一直聊我。你最近怎么样,审计事务所上班还习惯吗?”乐正夏问姚欣艺。
姚欣艺没毕业就敲定了工作,经由和她相熟的学长推荐,进了一家知名的审计事务所。
“加班加班加班,还是加班,没日没夜地加班。”姚欣艺提起加班,恨不得把手上的抱枕给撕烂,“谈恋爱约个小会都没时间,我的天呐!”
“那你休息天还不赶快去陪你的勋哥,和我这个单身狗混什么?”乐正夏想到从大一刚进学校,姚欣艺就被隔壁理工科宿舍楼的楼长拐走,害得乐正夏在寝室听了姚欣艺四年的唠叨,怎么放着学校那么多大好帅哥,四年都没有来一次艳遇和桃花,就光栽在罗力勋的手上,这一栽,估计会是一辈子。
“他也加班。”姚欣艺蔫蔫地说道,自己这个男朋友加班也是家常便饭的事,谁叫他投身于蒸蒸日上的朝阳行业,每天都有编不完的码。
乐正夏哦了一声,想不到他们两个人毕业后双双跻身于十大加班之最的行业。
“对了,你说你,现在你工作也不忙,该有时间找男朋友谈恋爱了吧。”姚欣艺回想大学四年,虽然乐正夏非常有男生缘,和她称兄道弟的哥们可以排一个纵队,但是捅破窗户纸的,一个也没有。乐正夏将从朋友关系大胆跨出一步,追求她的男生,无论学历高或低,长相帅或丑,经济条件贫或富,统统拒于千里之外。姚欣艺一度以为乐正夏取向有问题,但某次深夜起床去厕所,听到乐正夏在阳台哭,从那天起姚欣艺便知道了乐正夏的一个小秘密,她的心里其实一直住着一个人,是她从小钦慕的一位大哥哥,这个大哥哥从来没有离开过小夏的心。可是……世事难料……
乐正夏眼神忽然暗淡下来,只要提到感情之事,便是戳中了她的软肋,这是她心里的伤痛,是到现在都跨不过去的坎。
那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但这五年里乐正夏无时不刻地想念着一个人,只要她一闭眼,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犹如一泓清泉滔滔不竭地流遍全身每个细胞每条经脉每寸肌肤。
眉间心上的相思让乐正夏无数次在梦里惊醒,哭湿枕巾,她知道这辈子她都无法忘记他。
姚欣艺见乐正夏沉下眼眸,心里不是滋味地替小夏难过,看来小夏还是没有走出来。姚欣艺识相地转了个话题,她并不想继续聊乐正夏的伤心事,但另一方面心里却为自己最好朋友的感情生活着急。
“瞧你愁眉苦脸的样子。诶,不说这个了。晚上去吃什么好吃的?我请客,我拿到工资了。”姚欣艺美滋滋地说道,心里打了个要帮乐正夏介绍好男人的主意。
“是想吃完饭有车能载你回家吧。”乐正夏打起精神,调皮地打趣道。
酒足饭饱,开车送完姚欣艺,乐正夏到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想着明天又要面对自己难搞的搭档,心里是万般希望星期一的早晨永远也不要到来。梳洗一番,乐正夏爬上床,便倒头沉沉睡去。
……
“弓拉大一点,注意是一个节拍一弓。你在这里总是太急着收弓。”
女孩听到老师的纠错,手不听使唤地一抖,拉出一个升C的哆。
“停下,停下,拉错音了。”
女孩立即停下,抬起头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老师,一个年约十七、八岁,长相清嘉的少年。
午后的阳光刚刚好透过院子内的香樟树树叶穿过书房玻璃窗的栅格,参差斑驳地洒在拥有一双如湖水般清澈眼眸的少年身上。
少年站起来,侧身走向女孩。一道射进来的阳光被少年高而消瘦的身体稍稍挡住,勾勒出一个少年侧面俊秀的剪影。
少年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女孩的身后,少年的左手盖住了女孩瘦小的放在琴弦上的左手,少年的右手握住了女孩拉弓的右手,“我来教你怎么拉这一段。”声音是温柔而有迷惑力的,“放松不要用力,我来拉,你记住节拍就好。”
女孩任由少年握着自己的手,侧头凝视着紧贴着自己肩膀的少年的侧脸,落在饱满额头上自然微卷的碎刘海,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梁,微微上扬的嘴角,因为光照而闪耀着光芒的肌肤上细细的茸毛……
少年按动琴弦,缓缓开弓,同一首曲子,少年拉出的旋律好似有一种拂去窗台上灰尘的魔力,余音绕梁般美妙动人,心旷神怡般令人陶醉。
……
“嘟铃…嘟铃….”一阵闹铃声不合时宜地打破了安静柔和的大提琴乐声。一条雪白纤细的手臂从薄毯中伸出,四下摸索着床头柜上的手机。
乐正夏迷迷糊糊中按掉了手机的闹铃,一个翻身,揉了几下眼睛,眼睛被刚才手机屏幕的光亮微微刺痛。
闹铃是六点整响的,乐正夏在床上磨蹭翻滚,六点二十分的时候,她爬起来,拉开厚实的窗帘,日光一下子照进房间,照散了梦里的女孩和少年的影子。
乐正夏不记得是第几次做到关于他的梦,她是多想跳回梦里,抓住他的衣袖,抱紧他,不让他某天忽然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影无踪。
乐正夏握着花洒,调到冷水档,从头浇灌自己,借助冷水的冰凉感让自己回到现实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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