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和阿惠的语气带着各种的鄙夷和嘲讽。
“对了,上次那件事可千万不能叫先生查出来。”
“放心好了,摄像头什么都黑屏了,查不出来,不过,太太叫我们要加把劲……”
随即,声音渐渐的低下。
夏暖神色变了一下,停顿了手中的动作,屏住了呼吸。
蹑手蹑脚的立在了玻璃门后面。
夏暖一直都怀疑上次的推车事件是苏珊和阿惠干的,因为那次她发现无忧念慈睡觉的卧室里,靠窗的窗帘上沾染了几根金色的长头发。
这里,只有苏珊的头发是金色的,然而,仅凭头发推测似乎有些证据不足。
今天无意听见了她们的谈话,夏暖更加肯定了推车的事情就是她们干的!而且听她们的口气,好像是受人指使的,而那个人好像就是无忧和念慈的生母洛黛儿……
亲生母亲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夏暖有些不愿意相信。
她捏着手中的衣衬,手的力道一点点的收紧,乌眸中掠过了一丝痛心。
不管是不是洛黛儿指使她们的,但是,绝对是她们害的两只宝受伤,夏暖有些气不过,捏着衣撑子转身迅速的走近洗浴室。
没过一会儿,她端了满满的一盆水走到了阳台旁。
隐隐听见阿惠和苏珊还在窃窃私语,她一个狠心,将那满满的一盆水哗啦朝下面泼去。
“哎呦!”
“哎呦!”
一泼水被淋在她们身上,她们顿时尖叫了起来,落汤鸡似的逃窜了起来。
“上面是谁那么不长眼!居然敢泼我们!”
“是谁在上面,出来!”
苏珊和阿惠仰头朝阳台这边吼着。
夏暖冷冷一笑,不动声色的离开了,不过,见那两个女人要上来,在临走之前,她将一盆水又放在了玻璃门的门顶上。
等到阿惠和苏珊上来阳台后,再次被淋的惨兮兮。
两人一路湿身的去找科德评理,科德也查不出来是谁,毕竟那个阳台是隐蔽的角落,没有摄像监控。
夏暖替无忧念慈出了一口气,心中舒畅许多。
当晚,苏珊和阿惠去了医院治感冒,一直都没回来。
夏暖哄睡着了孩子,便去了卧室睡觉。
推车事件后,她一直不被允许睡在无忧和念慈的卧室,只有哄睡着他们她才能睡觉。她的房间里安装了一个铃铛,一旦孩子醒了或者饿了,她就必须赶过去。
半夜时,床头的铃声响了,夏暖睡眠本来就浅,叫醒后忙去了无忧和念慈的卧室。
打开门,却发现夜斯沉回来了。
他已经连续好几天不在家,此刻,浑身上下还透着一股风尘仆仆的气息。
夏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首先看看俩孩子有没有醒,见他们睡的香甜,松了一口气。
“先生,刚才我房间的铃声响了。”
“是的,我按的。”夜斯沉走过去,倒一杯橙汁:“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夏暖不习惯和他单独呆一个房间,所以,她一直站在门旁,不肯挪过去一步。
“先把门关上,你过来。”夜斯沉看着她,低沉吩咐。
夏暖愣了一下,把门关的严实,走前一步。
“老太太昨晚过世了,我去医院看了她,只是,明天我不能参加她的葬礼,你代我去。”夜斯沉说到这,眼中掠过了一丝忧伤。
夏暖神色也跟着凝重忧伤起来,默了片刻,点点头:“嗯,好的。”
他刚从医院回来,安抚一番秀琳,想把老太太临终前留给他和夏暖的遗产还给秀琳,而秀琳却拒绝了。
因为那是老太太留给他们的。
夜斯沉一直考虑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夏暖。
“如果你有一笔钱财,你要干什么?”夜斯沉没头没脑的来一句。
夏暖很惊诧他会这么问,不过还是很诚实的回答:“我会还先生的债务,会适当赔偿先生的违约金,然后辞职,去做自己想做的服装设计。”
她有了钱,当然要离开。
虽然离开对她来说有一点点不舍,可是,她觉得她还是应该离开。
每次面对夜斯沉,她都会紧张,每次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出差池,生怕在惹了夜斯沉不愉快,被扣违约金。
虽然夜斯沉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可前提是他的身份和地位造就他的孤高和多疑……
夜斯沉听了她这番话,手中握着那封遗嘱,一点点收紧。
最终,还是选择不告诉夏暖。
因为这女人一旦有钱,就会离开。
再者,老太太的这笔遗产他决定留着,以后用在有意义的事情上,考虑是否该建盖一个老人康复中心。
“先生,没事的话我先去睡觉了。”夏暖见他微眯着眸,一直盯着自己,心又不受规则的跳动着。
“嗯。”夜斯沉回过神,淡淡的移开眸光。
夏暖转身,离开卧室,躺下床的时候,心中突突突的跳个不停。
第二天,夏暖去参加了老太太的葬礼,悲伤的氛围令她想起了当年死去的爸爸。
她和秀琳以及一些亲戚站在墓前,默哀着。
老太太的墓前,是她儿子唯世的衣冠冢,秀琳告诉夏暖,唯世当年被炸的粉身碎骨,根本没有留下完整的遗体,派人去寻找的时候,只有一些他穿过的衣服以及生活用品。
葬礼结束后,夏暖怀着沉重的心情去了曾桂华所在的疗养院。
曾桂华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只是看见夏暖来一直耷拉着一张脸。
“你姐呢?知道她去哪里了吗?”曾桂华问夏暖。
夏暖停顿了手中削苹果的动作:“她在工作。”
她一直都在寻找夏颜的下落,只是,夏颜一旦有钱,是不会叫她找到的。
那天,她打通了夏颜的电话,夏颜只跟她说了一句话就不耐烦的挂了。
“你还在隐瞒我!”曾桂华伸手发狠的打掉了夏暖手中的苹果,水果刀失手跌落,划破了夏暖的手。
夏暖顾不得去理会受伤的手,皱眉看着曾桂华:“妈,我并不是有意隐瞒你的。”
夏颜那样自甘堕落,她只是不想叫母亲替她操心。
“你得到了一笔100万的善款,就赶走了夏颜,当我不知道吗?死丫头,你连你亲姐姐你都不认,你还是不是人!”曾桂华尖利的怒吼着。
夏暖被母亲这样冤枉,她觉得窝火:“事实是她卷走了那100万后就消失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妈,您不了解事实。”
“对啊,我就是不了解你,我要早知道你是这种白眼狼,我当初养你干嘛?你姐辛辛苦苦的给我挣钱看病,现在落的身无分文,有家不敢回,你却一个劲的这样编排她!我告诉你,她为了出钱给我治病,已经欠了一堆债,你必须替她还上!”
“妈,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相信她,她在外干的事情根本就令我无法忍受!她一直赌博,赢了就拿去挥霍,输掉了就会跑回来要钱,你这样惯着她对她没有好处!”夏暖这次态度也强硬起来,并且将夏颜在外面干的事情通通告诉了曾桂华。
“谁对我好,我心里清楚!我生病到现在,你有几次来看过我?当我不知道你干的事吗?和那些有钱的恶棍厮混,做些不要脸的勾搭!你是想把我气死你才甘心吗?!”
无疑,这也是夏颜告诉曾桂华的。
曾桂华不相信夏暖的话,从小到大,只偏爱夏颜,夏颜说什么曾桂华都相信,加上丈夫在一次泥石流中丧生,她心里一直对这个小女儿耿耿于怀。
“我没有!我是在给人看孩子,还有你的医药费,也是雇主帮我垫的!夏颜没有出一分!”夏暖没想到她在母亲心中这样的不堪。
如果不是因为替夜斯沉工作需要保密,她早就把夜斯沉的缴费清单拿过来了!
“谁信你的鬼话!”曾桂华轻嗤一声,眼中闪过了一丝怨恨:“当年要不是你,你爸就不会死,你爸为了跑过去救你,不顾我和小颜的死活,害的小颜被砸伤,落下了病根,她永远都不能生育了你知道吗!你必须替她还钱!这是你欠她的!”
夏暖脑袋嗡一声,泪水滚落。
她就知道,母亲一直恨她。
是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为了替夏颜还债,她不惜出卖自己的尊严给人代孕,现在,她还要为夏颜还钱,因为这是她欠夏颜的!
“她欠了多少钱?”好久,夏暖才有气无力的开口。
“五百万。”
曾桂华冷冷的回答。
夏暖失魂落魄的离开医院,风吹干了脸上的泪水,她茫然走在路上,只感觉眼前的世界都是灰暗的。
她要去哪里弄那么多钱,要从夜斯沉预支吗?
不,她还欠了夜斯沉那么多,不能把债务像滚雪球那样越滚越大。
必须想个办法解决。
她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替夏颜还债。
夏暖强打起精神,看着车水马龙的都市,融入了那一片繁华中。
无意间经过费城的时代广场,这里似乎正在举行一场粉丝拍卖会,夏暖看见一个男孩高举着手中的数张照片,站在拍卖台上,对着围观的女生抬高嗓门:“夜斯沉最新的签名,看看吧,还有我跟他的合影,照片上的可都是他亲笔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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