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啊,这么早啊。”“王姨,您也不晚啊,嘻嘻”最是这时阳光温暖了,这里也最是热闹。看到了吗,那个,走路带风的就是我,伊良人。
“姑姑,你怎么还没起啊,油条来了”鞋子随心一甩,身子一横,瘫在沙发上了。我随手抓起一根油条往嘴里一塞,另一只手摸起遥控器开始摁来摁去,“你今天不多睡会儿,要知道明天之后的你可就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哦”姑姑不怎么胖,但却因为她那一身不合身的米奇睡衣显得有些邋遢臃肿,她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挠抓着那一头枯草似的头发。“不就是开学嘛,多大点事啊,大惊小怪”我一边说话一边拽着脚上的小鸡袜子和不知哪里来的黑袜子。姑姑从茶几上拎走油条,在餐桌旁坐了下来,又转过头来问了一句“你妹妹还在睡觉吗?”,我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又把注意力转移到电视上来。
是这样的,我,伊良人自三岁起就住在姑姑家里,可谓“胜似亲人”,姑姑呢,也不闲着,我有两个表妹,其中一个已经和我一样大了十五岁,而另一个也已经可以打酱油了,去年,姑姑又给我们添了一个弟弟,现在正处于牙牙学语时期。
吃过了早饭,为了珍惜我的最后一天假期,我踏着漫无目的的步子,走出了家门,王姨家的油条最受欢迎了,我也最受欢迎了。
“汪汪、汪……”一阵急促的犬吠从我身后传来,我却丝毫没有要避让的意思——李伯家的大黄在晨练哩!“哎呦,良啊,早早”李伯的白胡子一动一动的特别有趣,“好久不见啊,李伯伯,好久不见啊,大黄。”大黄一身白色皮毛,它抬起前面两只脚伏在我腿上舔个没完没了,弄得我好生痒痒。
每次看到大黄,或者说每次看到狗,我都会想到一个人,那个人姓“尹”——我的父亲。
我和父亲只有一面之缘,和母亲则是未曾谋面。记得小时候,”我总是问爸爸去哪儿了,妈妈去哪儿了”,这个问题总有这么一个唯一的答案,那就是:妈妈和爸爸在外地忙,给我们小良在挣一条路,一条未来的光明之路。而我和父亲的那一面是在我六岁时见到的。那天中午我在外面疯了以后,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人坐在炕上,他和爷爷长得真像啊!
爷爷为了消除我的戒备,为了让父亲靠近了解我,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让我们一起去买醋的“馊主意”。
这段路远比看上去要漫长。在回来的路上,我们一起听到了犬吠,也不约而同的回了头,只见一只黑色的藏獒,个头比我都要高,“恶狠狠”的向我们跑来,听人家说“藏獒最难驯化,戾气难除”
在满心的害怕之下,我本能的可怜巴巴的看向我的“爸爸”,可就当我回头时,竟是空无一人,是啊,他逃跑了,他丢下自己的女儿跑了。这个时候我的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教我——装死,眼看那只狗越来越近,惊慌失措,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领居家的大哥哥把狗拴住了,我在接受了他们的道歉之后,拖着有些无力的腿开始向家里走去。在离家还有一个拐弯处时,我看到了,那位“尹”先生蹲在那里,地上有好多烟头,见我安然无恙的回来,他忙开始和我道歉,碎碎念着,一句不怀真心的“对不起”让我越听越扎耳,“先回家吧,爷爷还等着呢”,对于我冲中间截断的这句话,他显然有些无措,可我心里现在早已是七上八下了,更没有闲暇的精力去关注他的心情好坏与否,只是闷不吭声的、低着头一直向前走。
到家之后,爷爷对于我们这次用时明显变长的出行没有多加过问,(因为他觉得父女之间的隔阂的消除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把菜一道道的端上桌,的确,没有一道菜需要醋。
后来,“尹”先生临走时,我的告别只是一句“别再回来了”,没有多言……
后来,他的确很少回来,我又和爷爷说了好久,好容易才换把这个“尹”改成了“伊”。
所以,无论是现在的我还是未来的我对于父母嘛,没印象……
三月微冷的风吹着街上还泛着枯黄的草和叶,耳边是风声和鸟鸣声,鼻尖还可以有一路走来的众多没事的纠缠,可纵使今天被人说的好到天花乱坠也没用,好多人的心里恐怕还是不是很美丽的啊!
伊良人起床十分利落,初三的她再容不得有半点的磨蹭,校服往头上一套,不费吹灰之力扎扎头发,书包一拎一挎,随便挑了一双鞋,穿上,走出家门,又回来冲着里屋喊了一声“我走了啊”她又窃喜着走了。
走到社区口,王姨早已经装好了两根油条两份豆浆,见她迎面走来便笑眯眯地将早餐递出来,“王姨,早啊”,那个老妇点点头。
伊良人径直走上三楼,进入第三间教室。她站在门口向里面望了望,低头笑笑,把书包里的早餐提在手上才走进去。
“良人,你怎么才来啊。”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子挂着一副标准的小虎牙治愈系微笑向伊良人招了招手。伊良人走到自己桌边摘下书包,又向后门边的座位走去,“没有很晚吧,大惊小怪。喏,新年礼物”伊良人把一份早餐放在他桌子上,向前推了推。“不是吧,你这么抠啊,没准备就说没准备呗,我还能把你怎样啊,真是。”那个男孩拆开塑料袋,嫌弃的又推开。看看伊良人,低头又看看里面的油条豆浆,又把它们拽了回来,摇摇头,“唉!”
“哎呦,高金隅,一年没见学会挑食了,把你给惯的。不想吃还我!”
“哎哎哎,没说不想吃呀,三年都吃了,还在乎这几顿吗?”
“这还差不多,怎么样啊,你的寒假大工程,完成了吗?”
“嘿嘿,不好意思啊,作业君,小爷我不伺候。”
“还有多少啊,不对不对,我应该问你写了多少。”
“鄙人有幸,只字未动。”
“那你到时候不会又要让我临时给你圆场子了吧?”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是说我只字未动,但又不是说我没写完啊。”
“得得得,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你忘了,我上学纯属娱乐,我的作业早就写完了,我爸把我的作业给了他们公司一个实习生,又加了500块奖金。不到三天,OVER”
“额……有钱任性吧。”
“你假期过得怎么样啊,看到你还安然无恙的来上课我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谁也没想到你的英语竟然不及格,哈哈哈……唉,你知道吗……”
还没等他说完,伊良人将半根油条全部塞进高金隅嘴里,又在他的白衬衫上擦了擦手“吃都堵不上你的嘴!”随后,伊良人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趴在桌子上,看着天花板:去年期末英语考场上,天有不测风云。这姨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伊良人腹痛不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住地下落,浸湿了答题卡。
后面的高金隅对着他的凳子腿猛力一脚,伊良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更是疼的直咧嘴,还用手有意无意的挡着自己身后。高金隅连忙站起来,帮她扶起凳子,对监考老师露出一脸的歉意“老师“”,我的错我的错,我带她去医务室看看吧!”他扶起伊良人,挡住她的身后,冲她眨眨眼。
后来啊,可想而知,伊良人被高金隅要求以新年礼物报恩,还有英语不及格。
“想什么呢,”高金隅把自己的书包拍在伊良人旁边的桌子上,“没分新座位之前,这儿就先归我吧!”
“啪”一摞书被重重的丢在了讲桌上,“上课了,还闹什么”
高金隅和伊良人对望,转头,扶额,叹气,“苍天啊,第一节英语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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