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要严肃?”童爸爸从外面走进来,听到妻子和女儿在聊天,感觉很温馨。
“爸爸你总算回来了!我都俩星期没见到你了!”对于这个爸爸,童小安有无尽的抱怨,可以不间断地唠叨一整天。
童爸爸抱歉地说,“最近省里在集中抓廉政建设,中央的精神,文件批示都下来了。上周一直在省里,这周回来又和市里几个主要分管干部开会布置任务。确实是没顾上你们母女。”
“不要紧,我妈也没顾上我!你俩持平了!”童小安翻了个白眼,一把搂过身后的王婶,“我从小就习惯跟王婶相依为命了!”
“君华,咱家这个丫头还真是争气,一直是放养状态,没想到还是很优秀,从小学到高中,学习从来没让咱俩操心过。对了,你付叔叔把你这些年在报纸上的文章全部剪辑成册放在我办公桌抽屉里,有新增的就第一时间贴上,我随手可以翻看。这丫头确实很不错!”童爸爸自豪地对妻子说,“看来我的基因很强大啊!”
“你臭美的基因确实强大。噢,刚刚你闺女还说以后要养我呢!一个大学毕业刚刚工作的小屁孩就想要养活你花钱如流水的老娘,异想天开吧!”陈君华笑着说。
“那倒是,我举双手同意。你妈太豪气了,闺女你如果没有那个金刚钻,也不要强揽瓷器活。”童爸爸把车里带的两箱苹果搬下来,“君华,这是大坪村今年刚成熟的苹果,你最喜欢的,又脆又甜,我让老付从扶贫办那里买了点,你尝尝。”
“闺女,你看,这就是你爸,想要扶贫,还硬贴上别人的标签,非说是我喜欢吃。行了,我们部门今年圣诞的苹果还是老规矩,请大坪村直接送货,按照市场价,钱我让秘书跟村里的会计去算!”
“还是陈总好啊!你们公司家大业大的,一个圣诞节就解决了大坪村近十分之一的苹果销售啊!”
“老童,怎么样?扶贫离不开我吧?”陈君华笑着把王婶刚切好的苹果端上来。
“爸,你别说,我妈可真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仅你的事业离不开她,咱家也离不开啊!”小安拿起一块苹果就扔到嘴里,嘴巴鼓鼓囊囊的,说话含糊不清。
“丫头,你说对了!我们家确实离不开你妈,虽说家庭团结幸福离不开你,但是生活质量的提高全仰仗你妈,你妈就是经济基础啊!所以在家里,你妈说一不二,她让我朝东我不敢朝西啊!你妈家庭地位最高,当然,也是最辛苦的。”童爸爸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表示赞同。
很久没有跟父母这样坐在一起聊天了,童小安现在觉得很快乐。
“对了,小安,你不是说莫莫和小乐他们今天要来一起帮你庆祝生日吗?什么时候来啊?认识路吗?要不要我让司机去接?”
“不用接了爸爸,他俩来过我们家。估计还有一会才能到,莫莫说他们先去给我准备礼物呵呵。”
“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真的很不容易!”童爸爸语重心长地说,“小安啊,要珍惜,一定要珍惜这份友谊。”童妈妈也在一边附和。
跟父母聊了一会,童小安就去自己房间午休了。
一觉睡醒,太阳西斜。
床头白色的墙面被夕阳映成橘色。
窗外有雀鸟在树枝上鸣叫,枝头摆动,风不小。
幸好王婶今天一早就来了,屋里暖气很足。
童小安起身套了件毛衣。就听到楼下王婶大声说,“莫莫来了啊!小乐也来了!外面冷,赶紧进来暖和暖和!小安,同学们都到了,快点下来吧!”
小安正待推门下楼,突然想起夏霁阳也来了,莫名其妙地又折回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
童爸爸闻声从书房走出来,“莫莫小乐来了啊!哟,这两位帅小伙也是小安的同学吧?”童爸爸指着沙发,“都不要拘束,先坐着吃点水果。小安马上就下来!”
童妈妈也在厨房喊道,“一会就有好吃的了,大家稍等片刻哈!”
夏霁阳环顾四周,觉得童小安这个家并没有她之前描述的那么冷清,只不过是她爸爸妈妈工作太忙,平时难得有聚在一起的时间,其实一家人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他对童爸爸笑了笑,“谢谢叔叔阿姨。”
童爸爸听到小安从楼上下来的声音,赶紧说,“闺女,怎么磨蹭这么长时间?快来给爸爸介绍介绍这两位,我以前没见过呢!”
“对对对,我来介绍,这位是Johnny,中文名……”童小安一直都不知道Johnny叫什么,只是跟着大家叫他英文名。
“叔叔,我叫郑炯余,中文名有点绕口,大家就都叫我Johnny了。”
“是的童叔叔,Johnny的吉他弹得可棒了!”顾小乐说,“他是A大的音乐老师,而且是个英文最厉害的音乐老师,在给我补习英文。”
童爸爸伸出右手,“幸会幸会,郑老师!你太年轻了,我都把你当成小安的同学了,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从相貌上看,你应该是有欧洲血统吧?”
Johnny笑着跟童爸爸握手,“童叔叔您太厉害了,我外婆是英国人,小时候我一直在英国长大,高中才回到A市。”
“那当然,童叔叔是大市长,眼睛可毒着呢!”莫莫说,“人家是见过大世面的,对吧,童叔叔?”
童爸爸拍了一下莫莫的肩膀,“小丫头还是那么能说会道!”他又转过头对童小安说,“那这位帅小伙呢?”
夏霁阳走上前,“叔叔,我叫夏霁阳,是童小安的同班同学。”
“夏霁阳?这个名字我听说过,”童爸爸也伸出右手,“久仰久仰,是你们班的班长吧?学习成绩全年级第一,学校篮球队队长。小伙子厉害啊!”童爸爸赞赏地看着夏霁阳,“嗯,不错,长得也精神。”
“爸爸,我也考过全年级第一的,就是上学期期末……”童小安补充到。
“噢,爸爸都忘记了!是的,我女儿也不错,还是个小作家呢!所以我女儿的这些好朋友们个个都很优秀,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嘛!”童爸爸笑着说,“你们先聊,我去厨房看看你妈妈她们晚饭和点心准备得怎么样了。想吃什么尽管跟小安说,一定不要客气!”
“小安,带我们去楼上吧!”童爸爸离开后,莫莫神秘地说,“我想念你家那个大露台了!”
“我没说错吧!小安家就是标准的豪宅,一楼会客室厨房书房,二楼卧室,三楼活动室,四楼大草坪,一半露天,一半玻璃房。”顾小乐羡慕地说。
“那是,陈阿姨可会赚钱了!标准的女强人!”莫莫夸赞道,“小安,你这辈子就生活在政治家和女强人的阴影下喽!”
童小安一边把茶几上的水果盘递给夏霁阳和顾小乐,一边笑嘻嘻地说,“那我就做个不努力的小猪吧!”
虽然已是深秋,童家的顶楼露台上依然绿草青青,玻璃房里更是各种名贵花卉争妍斗艳。
“这露台得有200平吧?”Johnny不顾山风寒冷,脱了袜子,径直走到草坪上,开心极了。
“嗯,一楼到三楼每层大概有300平,四楼露台200平。”夏霁阳站在平台栏杆前往下看。
童小安翘起了大拇指,“你真厉害!就随便看看都算得这么准!”
顾小乐和莫莫也学着Johnny的样子脱了袜子在草坪上兴奋地走着。
童小安和夏霁阳把水果搬到了玻璃房的木地板上。
玻璃房里和楼下一样暖和。没有地毯,童小安拿了几个蒲团垫放在地板上。
两人坐在垫子上隔着玻璃看其他三个人。
“没想到Johnny大哥有时候也像个孩子。”童小安感慨道,“对了,你怎么不去草坪走走。”
“寿星在哪里,我就呆在哪里。”夏霁阳剥开一个橘子,分了一半给童小安。
童小安笑了笑,“谢谢你们能来为我过生日。”
“现成的这么好的地方,空气新鲜,风景优美,有吃有喝,比任何郊游都要好玩。不来,那才是傻子!”夏霁阳塞了一瓣橘子到嘴里,“你很喜欢马齿苋花。”
“你怎么知道?”
“马齿苋,又名龙须牡丹,别名太阳花,原产巴西、阿根廷,耐旱耐燥。这里除了兰花牡丹山茶,便是太阳花最多了。虽然是冬天,却也养得这么好,肯定是花了功夫的。”夏霁阳看着童小安吃完橘子,抽出一张纸巾给她擦手。
“你知道的真多!”童小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你知道太阳花的花语是什么?”
“光明,阳光,热烈,积极向上,”夏霁阳突然压低了声音,“还有……忠诚,和沉默的爱。”
“是的,忠诚,和沉默的爱。我喜欢这种说法,这么一朵小小的花,色彩鲜艳,在阳光最炽烈的时候盛开,无比忠诚,也在阳光隐去的时候默默凋落。仿佛它的一生都只是为了那短短的几个小时,无怨无悔——”
“而且,它的生命力也很旺盛,种子随风飘到哪里都会生根发芽,走到哪里,便把爱带到哪里。”
小安没想到他对太阳花了解得如此之多,“所以,你也喜欢太阳花吗?”
夏霁阳点点头,眼眸在灯光下深邃而明亮,“我妈每年春天都会在花坛里撒太阳花种子,到了夏天,开满各种颜色的花。不过,这个季节,也只有你这温暖如春的花房,才能开出美丽的花了。”
他笑得她心中恍惚,她美丽慵懒的容颜也让他看得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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