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画坊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开张了,取了店名叫做“天琴画坊”。光装修就花了我们二万多元钱,办个执照什么的也花了上百元,还有房租押金和房租费又不见一万多,这样下来也只剩二万元作为流动资金。如果过了三个月,画坊仍不赚钱,我们就会面临着亏损风险。因为买颜料、画纸、画布、画框,处处都需要钱,所以,我和余天齐用东拼西凑的钱开成的这家画坊,果然是非常吃力的!
“天琴画坊”的第一天开张,由于新鲜感还是吸引了不少的客人进店来看画。余天齐比我还要紧张,因为顾客的每一句评语都对他非常重要,他很想知道自己的画到底是什么水平?会不会符合大众的口味?
我默默地跟在一对夫妇身后,急切地等待他们开口要买画,每一幅画我都贴上了标价,有心要买画的人还可以讨价还价。我听见那对夫妇中年轻的妻子说:“这个名叫余天齐的画家是谁呀?听都没听过!”
“也许只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吧,看他的画还不错,构图挺有新意的,可以买一幅回去。”那位丈夫摸着下巴琢磨,还真是有些喜欢余天齐画作的样子。
“你们还不知道吗?这位画家余天齐就在眼前。”我很高兴有人赞赏余天齐的画,便对那对夫妇指了指在人群中交谈的余天齐。
可是妻子却用手挡在嘴前对丈夫小声的说话,声音虽小却还是让我听见了:“走吧!走吧!就是那位年轻仔的画,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伙子,我看是刚从艺校毕业的吧!居然开起了个人画坊来了。”
我听出了妇人语气中的不屑,见她拉着丈夫就往外走,不免焦急地说:“你们是看画买画,又不是看人,怎么能以貌取人呢?”
那丈夫十分不好意思,但还是由妻子给拉走了。我有些沮丧,希望天齐不会因此而受到太大的打击。这时,我的身边有位中年妇女突然高声在说:“这画还真不错,是画家的真迹!比那些镶在镜框里复制品要好太多了。”
我听了,连忙对那位穿着大红色洋装的中年妇女说:“是呀,这画是真迹呢。”
“这些都是大画家的画吧!很好,这幅大的风景画我买下了,挂在大厅里一定很威风!这两幅小的抽象画和肖像画我也买下了。你算一下多少钱?”那位中年妇女豪爽地对我说,令我欢喜得差点晕过去。
“一共是九百五十元。”我无比激动地拿着计算器捏了捏说。
“啊!我没听错吧,这么便宜?这可是真迹耶!”那位妇女的尖叫声让我啼笑皆非,别人一般会高呼很贵,而她却嫌便宜。
“因为这些画的作者目前还不算很有名,所以才卖得这么时惠。不过,几年后可不一定了,如果这个画家一举成名,这几幅画肯定会升值。”我故意提高嗓门说给余天齐听,想让他倍加自信。
“那我岂不是赚到了!?好,再加上那幅风景画,我还要买一幅。”那位妇女真是太可爱了,我好想感激地吻她一口。她帮我们共买了上千元的画,跟着别的顾客也似乎受了影响,纷纷解囊购买了另外的几幅,令开张第一天的总收入达到了三千多元!
我和余天齐欣喜若狂,他感激地扶着我的肩膀说:“琴,谢谢你让我有了今天的自信,我以后会更努力地作画,马不停蹄地创作更出色的作品,不辜负你对我所做的一切!等我们有钱了,我会买房子、买汽车,让你过上最幸福的生活!”
看着余天齐无比兴奋的表情,听着他信誓旦旦的话语,我也满足地笑了,幻想着余天齐所描述的一切。
可接下来的日子,我和余天齐却变得很少见面了。因为他要专心绘画,平时的即兴作画如今成为他的谋生技能,性质完全改变,他为了完成一幅好画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起来。而我,只有日日夜夜守在“天琴画坊”,还要强迫自己习惯吃盒饭。唯一的好处就是,我有很多闲暇的时间看书或是写作了。
如果生意好,我的孤独与辛苦也算值得。但可悲的是,画坊里的生意却一天不如一天。可能是人们的新鲜劲过了,也或许是家里买够了装饰画,也不需要时常更换。这样,一天之中最多能卖出五幅画算是最好的了,有时一天也只是卖出二幅画而已。余天齐的压力随之越积越大,有时灵感不上来,根本画不出一幅好画,最后便只有滥竽充数的劣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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