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茗扶着白谨言,在昏黄的路灯下,静默的站着。已是深夜,百日繁华喧嚣不复。
一弯金月高悬,月朗星稀,洒下万丈清辉。簌簌晚风吹佛,乔木沙沙作响,一片静谧。
等了许久,莫说是来往车辆,连寥寥行人都无,万籁俱寂。
戴茗叹气,任命的背起白谨言,沿着路灯稳稳的行走。
暖色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的狭长,交织在一起。
白谨言不算重,她的力气也不算小。
所以,刚刚好。
背上的白谨言口齿不清的嘟哝着什么,微微睁开一双眸子,懵懵懂懂。
他是在做梦吗?他梦见阿茗背他了······这个梦真甜,他愿永远沦陷其中,一辈子都不醒来。
“阿茗。”白谨言留恋的望着戴茗姣好的侧颜,眸子一眨不眨,眼神晶亮。轻轻叫了一声,声音细小如猫儿。
他不敢用力,怕把这个梦吵醒了。
戴茗身形一愣,微微僵硬。呼吸都放轻,放缓。
他醒来了,他唤她,阿茗。
多少年了,他居然,又唤她阿茗了。她以为,她一辈子,再也听不到了。昭昭往往,浑浑噩噩,只能在梦中,闻他一声阿茗。
逝水流年,岁月撵着时间的皱纹无情走过,数年弹指间,她早已不是当初的剔透少女,他也不是一直追在她后面的风华少年······
隔在两人之间的东西,太多,太多。
利益,阴谋,欺骗······
她脏了,她嫌弃自己。
戴茗眼角微微湿润,有什么东西,不受禁锢,挣扎着,似要挣脱出牢笼。
白谨言不厌其烦的在她耳畔,分外执拗的,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她的名字。
戴茗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醒。
她既盼着他醒,却又惶恐着。
她怕,她惧。
十三岁那年,那是她第一次背白谨言。
她永远也不能忘怀,那个深夜的孤巷,少年如狼一般的孤傲,绝望。
他惹了当地的一个地痞流氓,那家伙是个狠角色,召集了一伙狐朋狗友,在学校附近蹲点。
在某个月黑风高杀人夜,就他围堵在一条人迹罕至的巷子里,扬言要费了他一双腿。
他自诩有几分三脚猫功夫,但终究两拳难敌四脚,被十几号人团团围住,屈辱的摁趴在地上。
头顶被人用酒瓶子砸了一个血窟窿,血水混着玻璃碎渣,不要钱的往下流。血水流至腥湿的地面上,汇成一条暗红色的血流。
血流逐渐凝固,泛着暗黑色。
绝望的颜色。
少年瞳孔血红,不认命的狠绝。
似一把利剑,狠狠扎进了她心口!
想也不想,她出手了,她黑带十级。
她素是个冷漠的人,唯独对他,频频心软。
背着他回家,给他买药······
后来啊,她才恍然。很多东西,早已是命中注定。从那一眼起,便是终身。
一眼,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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