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回到宿舍已经有好几天了,迟迟不见安然返校。她有点担心,便给安然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哪位?”安然的手机被人接起,对方问道。
李言有些奇怪,试探地问:“您是安阿姨吗?”
“你是?”安妈妈的声音传来。
李言心下松口气,说:“安阿姨好,我是安然的室友,因为久久不见她返校,所以打个电话问问。”
“哦哦,是言言吧?经常听然然提起你。”
李言眉开眼笑道:“是我是我。”
她又道:“阿姨,然然怎么没来学校啊?”
手机那边沉默了一下,让李言心里有点忐忑,不会然然有什么事吧?
她急切地再次问:“阿姨,然然她……怎么了?”
那边终于有回应了,“没事了,这段时间然然高烧不退,还没出院。别担心。”
高烧不退?还住院了?
李言听到这话,心里担心的不行。她跟安妈妈草草说了声再见之后,就背起包匆匆出了门。
“叮叮——叮叮——”
李言还没出校门,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急匆匆接了起来,“洛野,今天就不去看演唱会了好吗?”
本来,洛野是要带李言去看演唱会的,这会儿打电话过来,估计也是为了这事。
“怎么了?好不容易才买到票……”对方说。
李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一个劲儿地对洛野道歉,还不忘解释:“我朋友病了,就是我在你面前常常提到的安然,她现在住院了,我想去看看她。”
李言又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开开心心地去看演唱会!”
“好吧,那咱们约下次吧!”洛野有些失望道。
虽然没有面对面,但是洛野的失落,李言却感受到了,她真心觉得对不住洛野。临挂电话还拼命地跟对方说抱歉。
她挂了电话,便继续加快速度朝大门口跑去……
只是,她与洛野的对话全都落在了无意路过的席木与顾小少耳里。
“喂,你干什么去?今天的研讨会很重要的!”顾小少及时拉住要离开的席木说道。
席木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你替我和教授说声抱歉,我真的有事需要离开。”
说完,席木就挣开顾小少的束缚,朝李言离开的方向跑去。
留下顾小少一人,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无奈地看向李言与席木离开的放向。
嘴里竟不知不觉地感叹了起来,“你我还真是被这对姐妹吃死了!”
……
南城中心医院
李言和席木相继朝住院部走去。当时席木追上李言,问了她安然住院的地址。由于,两人都比较心急,无暇顾及其它。于是,李言简单的说了下情况就和席木一起前往了。
两人赶到的时候,正好在急诊室走廊里瞧见了安家爸妈。因为之前席木见过,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心里一咯噔,不知不觉便加快脚步走向急诊室那边。
安母此时正伤心地倚在安父怀里无声痛哭。
一见这情形,席木心急如焚上前,问:“阿姨叔叔,然然怎么了?”
沉浸在痛苦里安父安母这会儿才看见不知何时走至身边的席木和李言。
“然然她……”安母哽咽着说。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李言上前安慰道:“阿姨,然然会没事的。”
尚且还算坚强的安父,继续安母没说完的话,道:“十岁那年,然然得了血癌。不过还好,我的骨髓配对成功了。后来,我们找了南城最有名的医生,给她进行了骨髓移植。手术很成功,没有出现排异反应,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是相安无事。以至于,我们都以为然然的病彻底好了。结果……”
安父哽咽了一下,随后继续说:“结果,刚过去的那一年里,然然开始经常发烧,有时还会流鼻血。要不是这次高烧不退,我们还以为这只是简单的发热上火引起的。谁料……检查结果显示,她体内的白细胞正在高速繁殖!”
“今天早上我们买完早餐回来时,就感觉她有些不对劲,平时她不会这么贪睡的……”
安父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看着那扇禁闭的大门,眼泪不知不觉滑落了下来。
听到这些话,席木心里像吞了千斤担的石头一样沉沉的。
他还记得那次安然生病的模样……
他有些不敢往下想。就那么定定地站在走廊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急诊室的大门看。如果可以,从他眼里射出来的光线都能劈碎那扇冰冷的隔离门。
陪着安母的李言也听到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安然会经常流鼻血了,要是自己多照顾照顾她,她也许就不会……
李言难过的有些自责。但是这种情况她不能哭,不然安父安母会更伤心。
“咔嗒——”急诊室门开了。
四个人急切的迎上去。
此时,安然正昏迷不醒躺在平车上。面容相比过年的时候真的消瘦憔悴了许多。
席木轻轻握住她的手,眼里全是心疼。
安父焦急问:“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医生的表情有点沉重,“病人是二次复发,若是找不到配对的骨髓,怕是……”
“我的可以,之前就是我给我女儿捐的骨髓!”安父急切道。
医生:“您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您的年龄已经不符合捐献条件了,况且您曾经捐过,对身体损伤还是有的。”
安父:“我身体很好,您放心,出了问题,我不要你们负责。”
医生有点为难,说:“那您现去做一个详细的检查的,结果出来后,我们才能决定是否可以。”
医生说完,就颔首离去。安然在亲友的陪下下被护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一路上,席木都在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仿佛松开,下一秒安然就会消失一样。
“家属留步。”护士道。
安然进了重症监护室,安父、安母、李言、席木均被隔在了门外。只能透过门上那扇小小的玻璃窗才能瞧见里面的情况。
……
南城大学会议室
“后期与默瑞斯的学术交流就由席木和顾小少去吧。科岩的学术进展不错,等陆希回来后,你们可以找他多取取经。”齐校长对接下来的科研做了最后的安排。
“林教授,席木人呢?”齐校长看了眼在座的人员,没发现席木的身影,疑惑地问。
虽然顾小少给他简单说明了下情况,但是这么重要的会议都不出席,再加上席木又是他亲自带出来的研究生。此刻被问起,林教授也是自觉理亏,不好意思地说:“席木同学的家人进了医院,他着急赶了过去,所以……”
齐校长明了,朝林教授点了点头。没再追究。
本来像这样的研讨会,齐校长是不必参加的,但由于齐校长本人也是搞药物研究的,且这次会议主题又关乎学校的对外开放。因此,这样特别的会议自然是少不了齐校长了。
将近三个多小时的会议渐渐进入了尾声。
“各位老师同学,是否还有其他事宜?要是没有就先这样吧。”齐校长说。
林教授:“校长,席木和顾小少两人要是出国了,那他俩手头研究课题是否该搁置?”
席木和顾小少手头的课题研究是当前较为热门的,而且两人在这方面也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此次出国,没个半年,估计是回不来了。如果搁置了,对学校来说怕也是不小的损失。
齐校长顿时陷入了沉默,仔细思量了起来。好一会儿,才说:“这样吧,他们俩的课题暂时就交给陆希和司含吧。等他们回国之后,这个课题就让他们四个人一起完成。不论怎样,和默瑞斯的学术接洽不能被耽搁,这关系到我们学校的药物研究是否能走向国际。”
闻言,林教授点点头。
会议就此结束,其他人陆陆续续出了会议室,最后只剩下林教授和顾小少二人。
林教授:“小少,你等会赶紧去联系席木,跟他说明情况。坐明天的飞机出发。”
顾小少点应道。没说其它。
林教授又道:“你俩手下的本科生到时候,我再重新安排吧。这次一定要加油,争取拿到那份国际通行证。”
顾小少依旧点头回应。
林教授纳闷了,问:“你怎么了?你不是一直想去默瑞斯交流的吗?怎么,机会来了,吓傻了?”
顾小少失笑道:“没有,就是觉得太突兀了!”
林教授拍拍顾小少的肩头,笑着说:“好好准备吧!”然后走出了会议室。
顾小少点点头。目送林教授走出去。
真的舍得离开半年吗?
偌大的房间,只有他一人。最终,无奈失笑,摇了摇头,自觉自己最近怎会这么多愁善感。
他抬脚走了出去,路上,他拿出手机,翻到席木的号码,点了拨出。
“嘟——嘟——嘟——”
手机响了很长时间,才被接了起来。
席木情绪不佳,声音低沉,问:“有事?”
顾小少也明白,只道:“见面说。”
……
医院离学校有一定距离,由于事态紧急,顾小少打了车过去。没多久,就到了。
当他一赶到,就看到住院部走廊里把着门死死瞧着房间安然的四个人。
他慢了下来,朝那几人走去。
“叔叔阿姨好。”他最先和安父安母打了招呼。
安父安母闻声回头,调整了下情绪,疑惑道:“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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