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涛拿出的这瓶五粮液是高度酒,有五十二度。他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姜小月也杠上了。郑涛又从橱柜里拿出了几合罐头,有猪蹄,牛肉,鱼籽,还有水果,再加上在超市里买来的零食和饮料,满满的堆在了茶几上,真是好丰富的晚餐。
姜小月笑道:“涛哥真是百变神偷啊,眨眼工夫就弄了这么多,是不是有点腐败呀?”
郑涛望着姜小月眨了一下左眼:“别说我。”
姜小月哼了一声:“我都是坐享其成,从来不存私货。”
郑涛开启了五粮液,斟满了两个小酒杯,让姜小月坐在沙发上,自己则扯了个垫子坐在了对面,这才一摇头说道:“没办法,老头子不让喝酒,我当然要偷偷存点私货了。还好,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姜小月一听郑涛这么说,有点小惊讶:“我不会是你的第一位客人吧?”
郑涛笑笑,一点头:“对,就是第一位客人,不然,我橱柜里的这些私货只能进垃圾桶了。”
姜小月一摇头:“我不信,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就没来过?比如刷马桶、猴子,大牙?”
郑涛盯着姜小月:“什么狐朋狗友,他们可都是我真正的好哥们。还有,最好不要喊他们的外号,特别在朋友和同学面前。”
姜小月的小心脏狂跳了一下,然后长出一口气,拍拍胸口:“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是习惯了。涛哥放心,以后我姜小月绝对不会再这么随便的喊他们了,我尊重涛哥,自然也尊重涛哥的好朋友,我保证。”
郑涛点点头,然后举起酒杯:“来吧,闲话少说,喝酒。”
酒杯虽小,但酒的度数高,姜小月一小杯没喝起就涨红了脸,并伸着舌头急促呼吸一下:“啊,这酒,怎么这么厉害,像火。”
郑涛忍不住笑道:“原来你没喝过白酒,那还逞什么强?看看,第一回合就缴枪了。”
姜小月很不服气:“谁说我没喝过?我就是喝过。”
“是红酒吧?”
“不,就是白酒,也是这样的五粮液。”
“哦,知道了,是低度的五粮液。不过这高度的五粮液更过瘾,第一口虽然很呛很辣,接下来第二口就平稳多了。来,继续,保你越喝越想喝。”
“好,我如果醉了就不走了。”
“行,家里房间多,有你睡觉的地方。”
“谢谢涛哥!”
此时姜小月心中万分的激动,因为自进入青阳贵族学校以来,她姜小月无论用怎样的方式方法靠近郑涛,郑涛总是忽冷忽热的,就说今晚,如果不是自己粘的紧,恐怕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走进红树林,更不会有机会与郑涛来一场这么浪漫的晚餐了。
其实郑涛之所以愿意姜小月走进自己的家,想法很简单,就是因为高架桥上的历险,让他突然对姜小月产生了一些愧疚,因为这让他想起了往事,心里很后怕。现在,郑涛由友好和关心已经逐步对姜小月有了新的认识,这也许是从看到妈妈的那张遗像开始,她姜小月身上的某种气息已经渐渐填充了郑涛心底深处的一些失落和孤寂。
三小杯酒喝下,郑涛有了发挥的空间,到是姜小月开始晕乎了,虽说心里什么都明白,可就是感觉身体像驾云。她怕自己出洋相,只好暂停飙酒,先吃菜,再喝一听饮料。
郑涛说:“想想在高架桥上的那一幕,我真的很后怕。小月,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到?”
姜小月连连摇头:“行了涛哥,都过去了,你怎么还这么婆婆妈妈的抓住不放呢。我都说过我命大,阎王爷是不会轻易这么把我叫过去的。”
“唉!”郑涛重重地叹了口气,“可惜比你运气的人并不多,如果……”郑涛显得很沮丧,似乎控制不住要流泪。
姜小月有些惊讶:“涛哥,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说嘛。”
郑涛唏嘘一声:“当年,我妈妈就是这么走的,就在那座桥上,她被卷进了车轮下……”
“啊!”姜小月顿时张大嘴巴,“原来伯母她……”她知道郑涛妈妈的死因为车祸,可不知道出事的地方就是这座高架桥。
郑涛终于控制不住流下了泪,哽咽着:“她,她是被人推倒的,然后……”
“什么!”姜小月再次惊讶的瞪大眼睛,“是谁……”
郑涛擦了把眼泪,自顾给自己斟满酒,然后一气喝起,这才将酒杯往茶几上一顿,恨恨地说:“一个女人,一个狐狸一样可恨恶毒的女人。”
姜小月不敢再问了,因为这种情况如果真如郑涛所说,那就是谋杀,可为什么当时就没有任何动静?再说了,爸爸当时也是公安局的副局长,是应该知道这一切的,为什么……
“姜小月,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姜小月看着郑涛发红的眼睛,还有那质疑的眼神,心里一抖,生怕说错了话,于是连连点头:“我信,涛哥说什么我都信。”继而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四年了,都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
“哈哈哈!”郑涛一仰脸,一声怪笑,他还要给自己斟酒,被姜小月抓住酒瓶夺下来。
“涛哥,别喝了。”姜小月真怕郑涛喝多了发疯,到时候自己可就倒霉了。
郑涛瞪了姜小月一眼,本想发火,可以看到对方那一双充满柔情和羞涩的眼神,顿时息了火气。他又流下了眼泪,很是痛苦的说道:“是的,都四年了,妈妈的冤屈一直没有得到申诉,因为他们都不相信我,不相信我。”
郑涛探身再次抓过酒瓶,当姜小月站起来想拦住他的时候,被他用力一推:“少来管我!”
姜小月本就头重脚轻,身子向后一仰,从沙发上滚到了地上……姜小月并没有感觉疼痛,慌忙爬起来,可刚站起身又控制不住倒了下去。这一来二去,姜小月确实晕了,不过她心里明白,千万不能让涛哥再喝了。
正在这时,楼下传来了响动,继而听到了一个声音从楼下客厅里传来:“小涛,小涛,是你在楼上吗?”
姜小月听的清楚,是涛哥的爸爸回来了。怎么这么巧?涛哥不是说他爸爸早已把这里遗忘了吗?怎么会……姜小月心里发慌,坏了,一旦被涛哥的爸爸发现自己的狼狈相,那我清纯美少女的形象全毁了。
姜小月努力镇定了一下心神,然后扶着沙发慢慢起身,再整理了一下衣裙。
这时,郑子豪因为没有听到儿子的回声,便走上二楼。当推开儿子的房间时,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吃了一惊……
当然,最尴尬的还是姜小月,她怯怯地望了郑子豪一眼,喊了声:“郑伯伯!”
郑子豪看到儿子正一手拿酒杯,一手拿酒瓶,坐在那儿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正想发火,却又看到姜小月,只好忍了忍说道:“小月,你也在呀。”然后过去夺下儿子手中的酒瓶,“我不反对你们同学聚会,吃点喝点这都没什么,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又喝多了?我说过多少次,要把精力用在学习上,你怎么就……”
“我不用你管!”郑涛突然大吼一声站起来,一举手,酒杯砸在地上摔地粉碎。
“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郑子豪的脸色由红变青,“都是你妈妈以前惯的。”
郑涛突然冲着郑子豪瞪起两眼:“请你不要再提我妈妈。你,你对得起她吗?”
“你……”郑子豪气得指着儿子的鼻子,“你教训起老子来了,我告诉你小子,我对得起你妈妈,永远对得起。”
姜小月一看这场面,慌忙过来拉住郑涛:“涛哥,别说了,别再惹郑伯伯生气了。”然后又转身,“郑伯伯,你也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让涛哥喝酒。其实,我们也没喝多少,只是为了助兴,想和涛哥一起探讨音乐方面的知识,因为学校里最近要举办一次歌咏大赛,所以我们……”
郑子豪听姜小月这么一说,心里自然好受了许多。他看了看酒瓶里剩下的酒,知道他们确实没有喝多少,不过这样的高度酒一般的孩子也确实享受不了。
郑子豪虽是一市之长,威风八面,但一回到家面对儿子,总是头疼心疼,特别自他妈妈去世后,他更无法再在儿子面前树立起好爸爸的形象了。不过在外人面前,他这个好爸爸形象还必须树立起来:“好吧小月,我还有事,就不耽误你们学习了。”然后又盯着儿子,“要好好向小月学习,年轻人就要懂得如何自强自立,任何时候都不要心存优越感,更不能放纵自己。”说完,转身出门。
姜小月陪着走到楼梯口,被郑子豪挡住:“好了小月,你要好好开导开导小涛,这孩子自他妈妈走后,太放纵自己了,太任着自己的性子了。”
姜小月连连点头:“放心郑伯伯,我会的,您就放心吧。”
郑子豪下了楼。姜小月出于好奇,随跟着来到楼梯拐角处,看到郑子豪在客厅里站了一会,自顾摇头叹息了一番,好像在平息一下心情,然后转身拿起沙发上的一个公文包,抬手理了理光亮的头发,这才出了门。
姜小月转身来到二楼阳台,悄悄推开一扇窗,探头向下望去。
门前停着一辆白色小车,当郑子豪出门走下台阶的时候,小车的后门打开了,从里边走出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郑子豪好像喊了一声“阿梅”,然后又说了什么,这才与女人一起坐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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