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胶水人
我和冷柯这次的黑龙江之行,可不是优哉游哉的去旅游。虽然冷柯没说,可是从他认真慎重的程度来看,不难推测出等在我们前方的,是重重不可想象的危机——所以与其说是北行,不如说是冒险更为贴切!
在寒城市鱼龙混杂的花鸟市场,冷柯在一般人看都不看一眼的地上小摊上精心的淘换出来了一堆宝贝。而我则把藏在我警局公寓床底下的防身兵器都取了出来,从中选了几件趁手的把自己层层武装了起来。
可不仅仅是寒城市,全国的每一个火车站里都有安检处。如果你浑身上下藏满了各种各种的违禁武器,就算不被乘警请到拘留所去喝喝茶谈谈心,那也要没收全部违禁物,然后一番毫不留情的教训。
可行军打仗最讲究的,便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些东西不能不随我们同去,于是快递公司成了我们的首选。我在网上那大海一般的信息中精挑细选,终于锁定一家口碑最好的公司,把我和冷柯准备的装备大多都打包成一个大箱子,邮到了黑龙江我朋友那里。
这家快递公司果然给力,早上打了电话当天中午就有专人开着车来警局宿舍取了。我看了眼那快递员开的车,居然是雪福来,于是感慨祖国果然繁荣富强奔小康了,连邮递员送货都开始开雪福来了。过去来取快递的都是铁皮三轮车。
看着满载着我和冷柯悉心准备的宝贝包裹的雪福来渐渐开远,我的心渐渐放到肚子里。
刁蛮任性的庞薇知道我请了为期一个月的病假,内心不免生疑。这不我刚送走了包裹,她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我最头疼这个姑娘,一旦她耍起脾气来,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这样说起来,她倒是有点像冷柯。
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冷柯可是要比她仁慈的多了。
电话里她非要见我,并且不停的追问我这么长时间不去上班到底是为什么。我心说你又不是我领导,管这么多做什么。不过想归想,我嘴上却说得甜,好说歹说才哄的她打消了跟我见面的念头。为此我还答应她回寒城市以后一定给她从黑龙江带回几件的土特产来。
刚挂了电话,刘妍就出现了。我松了一口气,要是被她知道我跟庞薇纠缠不休,免不了又是一顿麻烦。
我跟我最爱的这个女人一起,度过了一个短暂而匆忙的下午。在这个下午的时间里,我们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去了那些我们常去的一些地方,看看那些见证我们曾经回忆的那些痕迹。
“马克,你一定要……一定要快点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你!如果你违背了对我的诺言,回来晚的话,我可是会使劲捶你的!听到了吗!?”
刘妍的最后一句话,氤氲了我的眼眶。我没有多说话,松开紧紧握住她的手,郑重的点点头,然后拿起我的行李,头也不回的走向火车站。
火车站前,冷柯已经等着了。看他脚底下数不清的烟头,看样子等了好久了。
“跟你喜欢的人还有喜欢你的人都道别了?”冷柯看到我以后,语气里满是嘲讽。大概,湿润的眼角干的没有那么快,才让这目光毒辣的人看出点什么了吧。
不过他说的什么意思,我喜欢的人,和……我喜欢的人?
疑惑使然,我却没有说话,因为懒得讲。提着行李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向安检处。
寒城市是个小地方,住在寒城市的人也大多不喜欢四处闯荡,所以在外地的火车站看到那一字长龙到了这里,就变成了门可罗雀。天气本来就有些冷,而这火车站萧条的样子更让我想起了与离别有关的诗句,于是裹紧了衣服,以抵御我心头生出的那个凄凉。
就在那安检处旁边,站着一个带着妮子帽子和大墨镜的女人。看到我走过去,她把墨镜一摘,这唐突的举动吓了我一跳。看清她模样以后,我更是惊讶的差点叫出声。
“林月!?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指着那女子,吃惊的问。
那女子笑得花枝乱颤,然后得意的掐起了腰,骄傲的说:“哼哼哼,诡计多端的冷柯悄悄地跑去东北,这在我意料之中。可是马克你这个憨厚的汉子居然与冷柯那狐狸合着伙瞒着我,一言不发的就跑来坐火车,太不像话了!”
庞薇一个胶水人就够我头疼不已的了,而眼前这个女煞星更是胶水人中的极品,其黏度堪比502。对于林月这类恐怖的生物,我还是小心应对才是:“不管怎么样,你人不是已经站在这里了吗,那就不要过多计较了吧。”
林月皱起眉头,厉声道:“混蛋!不管怎样,就是你们不对,快来给我提行李!”
旁边穿着制服的乘警见状,都往我这边看来。面上实在架不住,我只好一手扛着自己的行李包,一手又接过她放在地上的旅行箱,只求她别再鼓噪,在大众面前及时收声少给我们点儿麻烦。
冷柯略一迟疑,看得出来他也没料到林月早就等在这里。出了这等意外,他也没跟林月打招呼,把背包放到X光扫描台,自己就径直进了候车厅。
半小时后发车,我们三个人选了一间人少的车厢落座——其实这里哪一列车厢人都挺少。
闲着无聊,林月拿出她的iphone4s手机玩了起来。记得刚开始跟她接触的时候,她用的还是再便宜不过的山寨机,连牌子都叫不上来。在看她现在的扮相,貂皮大衣妮子帽,脖颈间还挂着漂亮的贝壳项链,现在墨镜就别在上面。开来人有了钱就是不一样了。
冷柯就是冷柯,看问题的角度跟我完全不同。他不悦的对玩手机正嗨皮的林月说:“你看你穿这身,我们是去黑龙江调查,不是去旅游。走到哪都要抓人眼球的大小姐我们不需要,如果你坚持穿成这样,别怪到了地方以后我们把你撇下。”
林月虽然任性,可也算是识得大体。犟了几句嘴后,乖乖的答应冷柯到了黑龙江一定换上朴素的服装以免引人注目打草惊蛇。看到他俩拌嘴吵架的样子,我在旁边乐开了花——这两人拌嘴还真是棋逢对手,我这样的俗人可简直就插不上话,可是看高手过招,内心愉悦自然难免。
从其他车厢走过来一个胖子,原本就肥胖的身躯加上他穿着厚厚的棉袄,使他的形体看起来臃肿不堪。他挤到我们的座前,陪着笑脸跟我们说:“嗨,朋友你们好。我这手机没有电了,能不能借一下你们手机?”
一听这是来借手机的,身上带着手机的我和冷柯都不约而同的把视线投向林月。林月感受到我们异样的目光,再看到那胖子殷切的神情,一皱眉,只好把玩的正酣的手机借给了那胖子。
那胖子千恩万谢的拿着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之后,便还给了我们。
那胖子走后,林月不禁抱怨:“混蛋,你们俩都有手机,那人借手机你们给他就行,干嘛都巴望着我?”
冷柯戏谑道:“哈,我们的手机可都没有你的手机气派,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满足你的虚荣心,怎么你就不懂我俩的良苦用心呢?”
林月不高兴了:“那你没看我玩的正开心吗,烦人不!?”
这一路上,林月和冷柯的争吵就没有中断过。
直到晚上,我们吃完了晚饭,各自钻回自己的床铺休息。我躺在上铺,斜着眼看窗外向后倒退的车外风景,心早就飞到千里之外的寒城市。
也不知道我那亲爱的刘妍丫头现在在做什么。吃饭了吗,添衣了吗,会不会因为想我而难过呢?
冷柯睡在我的下铺,他用脚踹了下床铺,说:“马克,你在东北接应我们的那个朋友是怎么认识的呢?”
“是我在警校时候的同学,他的老家就是黑龙江的,怎么了?”
“他也是个警察吗?”
“恩呢,我警校的同学不当警察难道还能当空姐吗?这次我的包裹就是寄给了她,等到了东北找到落脚点以后她就会把东西再给我。”
“原来是个女的啊。好吧,马克,其实这次去东北,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了。”
“有什么吩咐,乐意效劳。”
“林翰学死前的遗书上说,他已经拜托他的朋友江城子为他的父亲报仇。林翰学的仇人已经死了一个了,就是伙同行凶者把这案子压下来的那个警察。如此看来,江城子他已经开始行动了。而我们这次去,就是要走在江城子的前面!”
“怎么走在他的前面,你是说,先他一步找到林翰学的仇人?”
“呵呵,这么说来是不错,马克你确实是个聪明人,和你说话一点都不费劲……不像那个赖皮又暴躁的丫头!不过你说的也不全对。林翰学去世已经一年有余,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江城子不会找不到那些仇人。所以我推测,江城子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应该是已经找到了目标可是没有下手的机会。如此这般,我们只需要找到被死神追赶的目标,等着江城子动手就可以了。”
“说得简单,可是遗书中只言片语的线索,怎么才能让我们揣摩下一位受害者?”
“哼哼,很简单,到了地方之后你就知道了。”
林翰学留给子女的遗书,我也看过。里面提到的线索少的可怜。就凭借那只言片语,就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江城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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