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顾慕白转身就要走,然而容菲娜的哭腔顿时在后面响起:“慕白哥哥陪菲娜再聊聊天吧。”
顾慕白最受不了容菲娜哭。
因为这个人一旦哭起来,总会自带让人不忍心去骂、去多说的效果,就连柏青都拿她没办法。容菲娜哭的最凶的一次,竟然是哭了整整一个小时,没人能够劝得停。
只听见菲娜在后面哽咽着说道:“我好不容易才能回国见你们,慕白哥哥怎么突然就结婚了?嫂嫂是你喜欢了很久的人吗?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看了新闻,我还以为,我只要回来了,慕白哥哥可能就会喜欢我的……”
菲娜越说越难过,趁顾慕白放松了警惕,立刻拽住了顾慕白的衣角,哽咽着:“我六年前醒过来的时候,没看到妈妈,也没看到慕白哥哥……”
莎琳娜集团的创始人,柏青和菲娜的母亲,在菲娜昏迷住院的第四年,胃癌晚期病变,因病去世,容菲娜从昏迷中醒过来后,见到的只有母亲的墓碑和遗照。
在这一点上,菲娜确确实实的是靠自己和柏青的支持走出阴影进行复健的。这六年里从复健到重新攻读经济学博士,一步一步,都是靠她自己的毅力换来的。
对于这一点,顾慕白也还是很清楚的。
然而这些对顾慕白来说,完全起不到什么让他怜悯的共情。
顾慕白转过身,低着头,冷冷的看着她,目光中看不出任何的感情。他冷冰冰开口:“那你是想让我同情你,还是怜悯你?”
容菲娜一愣,红着眼眶仰头看着他。
“容菲娜,我再重复一次,我有我爱的人,我非常爱她,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以后,我都绝对不会爱上其他人。”顾慕白冷冷的宣告着这一事实,没有给容菲娜留一丝余地。
他重复着那一句已经说了无数次的话:“十二年前的那件事,我很遗憾让你出了事,但我该做的都已经做到了,你姐姐应该也和你讲过,你要是不能接受,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菲娜,你不是小孩子了,不是说什么,就有人去满足你的,与其在这里纠缠我,不如好好想想,你合作的那家外贸公司的抄袭案件该怎么办。”
顾慕白难得的和她说这么多的话,却是完全的警告,说完,就松开了容菲娜拽紧自己衣角的手,大步离开。
仅仅是那么几分钟,容菲娜就能从阳台上看到顾慕白除了宅子,上车离开了顾氏大宅。
也仅仅是那么几分钟,容菲娜还红着的眼眶里的眼泪就完全消失不见。
她握紧了拳,看着顾慕白的车越来越晚,眼神逐渐冰冷下去。
“一对戒指而已。”她喃喃的,看着院子里成群的保镖,冷笑一声。
确实,只是一对戒指而已,代表不了什么东西,也不代表她不能把顾慕白抢回来。
她这么想着,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慢慢走进了大厅,看见和顾时庚聊着天的顾言欢,又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像一只蝴蝶一样飞下去,甜甜地喊道:“时庚大哥!言欢!”
顾慕白回到公寓时,宋清语正抱着顾白语坐在沙发上。一人一猫坐在客厅看着电视,格外和谐。
也是看到宋清语和顾白语的那一刻,顾慕白深深的确信,他深爱着眼前的这个人,深爱着现在的生活,他不允许任何人出来打破现在的幸福。
宋清语看着他,伸手揉了揉他紧皱的眉头,“怎么了?怎么皱得这么深?”
顾慕白也渐渐松开了紧皱的眉头,眼角带笑,“顾时庚那家伙总是想着怎么把其他的子公司扔给我,被我拒绝了,顺便和他吵了一架。”
宋清语笑出了声,“多大人了,这都能吵起来?”
顾白语也“喵”了一声,附和着宋清语的话。
顾慕白也只是笑,拎起被宋清语的的油光水滑的猫看了又看,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它肯定要成为胖子。”
顾白语作为一只聪明的猫,听懂了他这句话,恶狠狠的吼了一声,反抗着顾慕白的这句话,疯狂舞动着爪子,企图证明自己没有那么容易胖。
宋清语也就不停的笑,看着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得吵架,“见到雅南了吗?雅南今天肯见你了吗?”
今天那样令人心烦的情况下,顾慕白哪里见得到顾雅南,摇了摇头,“没见到,估计还把自己锁在房间,不愿意见人呢。”
之后的好几天,宋清语协助顾慕白和霍南启准备着官司的素材,三个人合作得竟也得心应手,各司其职,到最后的完成度,大多在百分之九十九,不管是效率和最终结果,都令人惊叹。
也就这么几天,律师所就传着“王牌三人组”的称号,来形容这临时组成的三个人的合作组合,令人啧啧称奇。关于律师所的那个“最受欢迎的员工”的排行榜,顾慕白和宋清语的夫妻档更是不相上下。
从每天吐槽老板秀恩爱秀得过分,简直不是人,到现在每个人都偷偷关注着今天老大是不是又被嫂子骂了或是嫂子不理老大饿了,如果不是律师所内部的人,大概还会以为这群人每天都在不务正业。
国贸企业和外贸企业的官司,因为宋清语的帮忙,顾慕白也都打的得心应手。对方律师的水平本就不敌顾慕白,而顾慕白手上的证据又格外充足,这样的诉讼,对顾慕白来说几乎没有任何难度。
也仅仅是那么一星期,官司就已经接近尾声。
霍南启和宋清语都松了口气,觉得这件官司比起其他特殊情况,未免也太轻松。可只有顾慕白知道,自己其实在暗中有所“包庇”。
比如,一直到官司成功的那一天,顾慕白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出任何关于莎琳娜集团的一个字,那家外贸企业的最终判决,最后也是以普通的抄袭案定案受罚。
这是顾慕白第一次有所包庇,有所保留,没有说出事情的最终真相。
他确确实实的是没有违背公平公正的原则,帮国贸企业打赢了官司,让国贸企业获得了相应的赔偿,可也是确确实实的,没有说出外贸企业的最背后的指使者。莎琳娜集团在国内的分公司,仍旧运转的好好的,开始新产品的发布。
判决结果出来的那天,容菲娜坐在办公室看着最终结果,一直紧绷着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我就知道,慕白哥哥不会那么狠心的。”她看着窗外,笑得明媚。
这么说着,容菲娜哼着歌,立刻打了电话给柏青,“姐姐,判决结果出来了,没有牵扯到我们的分公司。”
另一边的柏青处理着文件,听到这个消息,也愣了愣,“真的?”
“真的。”容菲娜笑着说道,“慕白哥哥没有暴露我。”
柏青沉思了几秒,问道:“你干了什么?你是不是威胁他了?”
容菲娜撇了撇嘴,抱怨道:“你都想些什么呢,我哪里敢威胁他啊。只是那天去顾氏和他说了我们公司的实情,他那个时候还不答应呢。”
想到这里,容菲娜的心情大好,给靠落地窗的一排小绿植浇着水,哼着歌,“姐姐,那这个算不算慕白哥哥心里对我还是有亏欠的?”
柏青沉默了许久,才皱眉说道:“不好说。菲娜,我允许你去中国,不是纯粹的让你去见顾慕白的……”
“知道,知道。”容菲娜笑着打断她的话,重复着那句柏青在意大利就重复了无数次的话,“我去见慕白哥哥的前提是,要把分公司搞好,至少要有一定的稳定的应力状态,对吧?”
柏青“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了。
容菲娜看着外面晴空万里的天空,笑得爽朗,“姐,我要成为慕白哥哥的未婚妻的。”
柏青却没有再说话了。
这句话从容菲娜喜欢上顾慕白起就一直说着,甚至六年前容菲娜从昏迷中醒来,遭受母亲已经去世的消息处于心理阴暗中,也一直想着这句话。
柏青甚至觉得,这句话大概是已经成为菲娜的梦魇了。
“如果失败了,我不会帮你善后的。”说完,柏青就挂断了电话。
容菲娜看着手机,愣了愣,随后笑了。
另一边,霍南启也听着顾慕白说完真相,抽了抽嘴角,“你就这么把莎琳娜的分公司包庇了下来?”
顾慕白看着文件没有说话,企图掩饰自己内心的烦躁。
霍南启抓了抓头发,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种情况别说是顾慕白,这也是霍南启第一次见顾慕白回包庇什么人,而这个包庇理由,霍南启还怎么也想不出怎样才是合理的。
霍南启觉得顾慕白简直不可理喻,“因为她是容菲娜?因为菲娜在你面前带着哭腔说自己过去有多惨?还是你心里还是觉得愧疚,没办法拒绝她?”
顾慕白扔下手中的文件,沉默良久,才承认说道:“大概是最后一个。”
看看,嘴上说着没有任何愧疚的人,到了关键时候,还是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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