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掌事笑着恭敬的退了下去,鄢子月也没再问什么,回了樱欢苑后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王宫的御策殿里,昃离见白岐过来,便拱手施礼道:“岐王殿下”。
“大祭司何事,请讲”?白岐走到书案台边顺手捡起一则奏书来看。
“臣下恐要离都数日,特来请辞”。
“何事?”白岐转头看向昃离问道。
昃离自知不能说实情,便寻了别的说得过去足以让白岐信服的理由道:“有康王夫妇的消息,我想亲自去查实一下”。
“你都找了他们这么多年了,一无所获,这一次你确认消息属实”?
“我不确认,但我不想放弃”,昃离说着抬头看向白岐,目光期待。
“好吧...”,白岐深知昃离和康王鄢莫羽的关系,考虑片刻之后便同意了。
“谢岐王殿下,我明日便启程了”。
“这么快”?白岐惊讶几秒后,便也能理解了,淡淡的道:“那你去吧,尽早回来”。
“嗯...好,臣先回去了”,昃离说着拱手施礼后便转身离开了。
王宫栖霞殿,南宫赦一个闪神就发现鄢子月不见了踪影,寻了一圈之后不得,料想可能是出宫了,不曾想在宫门口碰到了昃离。
“大祭司”,南宫赦追上昃离,赶到他跟前道:“大祭司,有没有看到月儿”?
“月儿,不是应该和你一起在司学处么”?
“没有,我们被岐王殿下请去了栖霞殿,之后月儿便自己先走了”。
“哦...”,昃离转念一起道:“月儿也许已经回去了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南宫赦的意思便是和昃离一起回大司命宫去。
昃离没有回应南宫赦,出了宫门便上了马车往回赶了,南宫赦见时间已近中午,只好自己先回将军府了。
昃离回来大司命宫时正好碰到樊掌事,问及鄢子月,樊掌事告知已经回来了,却将鄢子月向他打听消息的事隐瞒了下来。
昃离交待樊掌事准备路上的行装,自己则回了书房。日落时分,昃离来了樱欢苑,与众人一道用过晚膳后,将鄢子月叫了出来赏月。
“月儿,可有什么心愿么”?昃离突然问起。
“义父,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想起来就问一下,月儿有么”?
“有...想要一直和义父在一起”,鄢子月看着昃离,眼中有让人沉迷的光彩。
昃离怔神,离愁别怅,却又不好表示,强忍在内心里,微微一笑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鄢子月觉得昃离是真的不想告诉自己他明天就要走的事情,也打定的心思是不准备带自己去了,那就只能自己偷偷的跟着去了,于是也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若无其事的回了樱欢苑。
鄢子月将准备的行囊迅速打包,放在窗边上,换了男装,和衣而寐,四更刚过便醒了来,拎着行囊准备从窗口跳出,回头看了一眼书案,便又走了回来,留下一张字迹,这才离开了。
大司命宫门口,樊掌事已经让人装好了车马,四驱的马车很是宽敞,马车尾部放了两口大箱子,车座底下放入几个木盒。
“樊掌事,已经好了”,几个搬动的小厮道。
“嗯,都下去吧”,樊掌事扬手道。
鄢子月趁着小厮们都下去的空档,一个闪身钻进了车里,打开大木箱,躲了进去。
樊掌事听到了动静,走近马车,看着飘动的车帘,一跃上了马车来,看到大木箱夹着的衣角,无声的笑了笑,伸手轻扯了一下,见衣角缩了进去,便道:“公主,委屈你了”。
鄢子月一听樊掌事的声音,轻轻的将木箱打开一条缝,看着樊掌事尴尬的笑了笑,一听外边动静是昃离来了,便赶紧伏身合上箱口。
樊掌事下了马车见昃离和允已经站在门口了。
“都准备好了吗”?昃离看向樊掌事问道。
“大祭司,都准备妥了”,樊掌事不慌不忙的回答。
“大祭司,带上我吧,一路上,也好照应一二”,允祈求道。
“不必了”,昃离说着便下了台阶往马车边来。
“大祭司”,樊掌事将一叠整整齐齐的银票递给昃离道:“车座下我还准备一些现银”。
“好...我走了之后,大司命宫的一切事宜就交予你处理”。
“是...”,樊掌事应下,目送昃离驾车离开。
“樊掌事,大祭司孤身一人上路好吗”?允望着昃离远去的方向一脸的忧心。
“大祭司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怎么不是一个人么,明明就只有大祭司一人哇”?允一脸的疑惑。
“这不是子月公主陪着一起去的么”。
“哪里?我怎么没看见”?允还是一脸的不敢相信的表情。
“在马车上,你能看见了吗”?樊掌事说着,背手便往门内走。
允听了怔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这才恋恋不舍的样子转身回了门里。
清早,南宫赦就来了司学处等鄢子月,一直不见人影,见布籽言进来忙过去问起。布籽言装作一无所知,南宫赦见状便逃了课来了大司命宫,刚进樱欢苑便撞见雷云霆了。
“你怎么又来了”?雷云霆语气很不友善。
“月儿呢”?南宫赦向屋里张望道。
“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雷云霆这是实话,尽早起来见鄢子月没露面,还以为她睡过头了,本想着去捉弄一下,结果便是空无一人的房间。为了找她都把樱欢苑掘地三尺了,动静太大引来樊掌事,才得知鄢子月跟着大祭司出游去了,还是半夜悄摸着走的,没带自己去就算了,居然也没跟自己说一声,太气人了,正憋着火没处发呢。
南宫赦不想搭理雷云霆,略过他准备往楼里去。
“站住,这里可不是你将军府,想进就进的”,雷云霆伸出一只胳膊拦住南宫赦。
南宫赦瞥了雷云霆一眼道:“闪开…”。
雷云霆不但没打算走开,反而出手了。
南宫赦一个转身避开了雷云霆,眼中明显隐忍着一丝怒火道:“我今天不想动手,别逼我”。
“可是我想动手”,雷云霆说着已经极速出拳。
南宫赦又一个闪身避开了,见空便往楼了去了。雷云霆一伸手搭上了南宫赦的肩膀,南宫赦不再躲了,转身迎敌,两人在院中打斗了几个回合后,谁也没占到先机,倒惊动了楼里的其他人。南宫赦有点没有耐性了,以为鄢子月是跟自己生气呢,这才故意避而不见,还让雷云霆出面的,心中就想着好好跟鄢子月解释一下,于是手上的掌风也凌厉了几分,内里上的悬殊,很快就分出了高下。雷云霆受了南宫赦一击,若不是南宫赦及时收了内力,怕是要重伤了,楞楞地呆在不可思议的看着南宫赦,无法相信他看上去跟自己一般大怎么会有那么强的内力,敢情这一直以来跟自己颤斗都在压制自己的实力。雷云霆内心受了些打击,脸上露出挫败感后的失落。
南宫赦看了看雷云霆,知道自己有些过了,觉得有些抱歉,但又不好启齿,转身便进了楼直奔鄢子月的房间去了。
云絮走到雷云霆面前,为他检查了一下道:“云霆,没事吧”?
“我没事”,雷云霆淡淡的回答,看着南宫赦的背影消失在楼里,心中暗暗发誓要变得更强。
南宫赦轻推开鄢子月的房门,扫了一眼,确认鄢子月不在房间里,走进查看,在书案上发现一封书信,赫然写着:“南宫赦亲启”,想都没想拾起来便抽出展开,只见信上写着:“南宫赦,知道你会来,我跟义父去云游了,归期不定,勿念,会想你的”。
南宫赦看着手中的洒脱飘逸的小楷字,又喜又忧,一股愈来愈浓的郁闷充斥了整个心房,不得发泄又无法摆脱,只能极力的压制着。
一会之后,南宫赦将信贴身收好,一个潇洒的转身,拉开房门,一跃上了屋顶,消失在了大司命宫。
孟娘和其他人看着南宫赦脸色清冷无温的样子,一时也搞不清状况,也不好言语,任由他去留。
鄢子月躺在大木箱里不知不觉睡着了,也分不清时辰,终于是被饿醒了,打开箱盖,跳了出来,开始在马车上翻找吃的,可是马车实在是太颠簸了,控制不好平衡,撞在车箱上吃痛的发出啧啧声。
昃离听着马车里的声响,拉了缰绳急刹,撩开车帘,便被鄢子月扑了个满怀。
昃离脸上一丝喜悦闪过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拉起鄢子月道:“月儿,你怎么在这”?
鄢子月抬头卖萌的微笑,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道:“咦,是呢,我这是在哪哇”?
昃离看着鄢子月,不觉好笑,这丫头古灵精怪的,明明就是偷跟来的,装得跟真的似的,让人不好说什么。
“义父,我只记得你昨晚送我回房,我就睡了,睡得可香了,怎么一起来就这样了,我这是到哪啊”?鄢子月只要昃离不拆穿,索性就打算装到底了。
昃离感觉自己是败了,自认为演技已经不错了,想不到眼前的这位更甚,已经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了,小小年纪,跟谁学的啊?貌似也不该这么问。
“好了…饿了吧”,昃离随手拿出一个包裹扔给鄢子月道:“先吃点垫垫吧,马上就到下一个集镇上,我们今晚就暂且歇下”,说完转身坐了回去,驾车前行。
“好啊”,鄢子月跟了昃离坐到车头来,这才发现原来已经黄昏了,貌似走的不是官道,两边的景致有些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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