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不要知道!”
他没将之后的事情讲给林以涵,因为无人能理解他当时的仇恨。
也许是方磊他们醒悟失手杀人的恐惧,才让他有了可胜之机。他抓起方磊惊慌失措中掉在地上的*,凶狠的朝呆立在天宇身旁的方磊刺去,却不料方磊及时回神揪起一旁的人挡在身前,*刺穿那人心脏,连惊慌都来不及便倒在地上抽搐。方磊见状撒腿就跑,孟晟泽似是被激起怒火的雄狮,没去理会躺下的人的死活,拼命的朝方磊追去。
此时方磊失去了方才的狠毒,惊慌中哪还是孟晟泽的对手,身旁的人更不知躲去了哪里。边跑边冲孟晟泽怒吼:“擦你大爷别他妈追了你知道老子谁儿子吗你要真伤了我没你……"
孟晟泽大脑一片空白,单一的指令告诉自己必须追上他,心中的仇恨只有在他身上才能得到宣泄……。
风打耳边吹过,似魔鬼在嚣张声势,片刻激起他心中的最原始的力量,步子频率跨度都在奋力增变。
在教学楼前孟晟泽终于将方磊踢倒在楼梯上,方磊被身后的阶梯硌的嗷嗷惨叫。孟晟泽朝他被两节楼梯腾起的膝盖处,毫无犹豫一脚踏下,骨骼处传来清脆的断裂声,整个腿失去支撑,如短线布偶般耷拉下去,方磊惨呼出声。
孟晟泽顺势将其骑在身下,握着*朝方磊的眼睛刺去,临近时却被方磊双手紧紧握住。僵持中孟晟泽腾出一只手,迅速狠命的砍在方磊的肘关节处,每一击打都是忤逆人体骨骼生长结构的摧毁,方磊吃痛的失去阻止的力气,争取最后的生存希望,拼命的呼喊救命。孟晟泽眼里充斥着仇恨愤怒,脸上流淌的泪水模糊他的视线。痛苦的无法用粗暴的言语发泄心中肝肠寸断的悲痛,唯有将手里畅快的刀不断的挥舞……
现在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可失落的内心,空荡的无法填补,任泪水肆无忌惮的涌出。无论他怎样都再也换不回他的兄弟,天宇……
闻声赶来的校警赶来及时制止了这桩惨案,被夺走刀子的孟晟泽狠狠的咬在方磊的耳朵上,拉开时,嘴里还叼着方磊的半个耳垂,满嘴鲜血面目狰狞的叫旁人颤栗。
他缓慢的站直身子,空洞腥红的瞳孔,无不诉说着他的哀痛。这感觉似失了魂魄的枯尸,又如完成使命的烈士,安然等待死忙。
就这样吧,他要的不是他挫骨扬灰,不是他不在这个世上他才可得到慰籍,而是让他苟延残喘于世才能祭奠他死去的兄弟……
现在的他愧对天宇临终前的嘱托,更不知该如何面对深爱的林以涵。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诉说当时那种不能自己的冲动,来为自己解脱罪行。它就如被刻意精心策划般,让人被迫想要原谅……
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在他身边坐下,手里也点了只烟,以燃尽过半。嘶哑着声音说道:“对不起…”她动作生疏的又吸了一小口烟,呛的轻咳出声,呼吸不能顺畅,喉咙干涩的如被呛进粉尘,浑浊的让人想要流泪湿润那寸方土。等泪真的流出才发现方向错了……咽下口水清冽的看着孟晟泽
“这之前我曾一遍遍告诉自己…无论经历怎样,都不要去怪你、恨你,只要你足够坦诚…”
“相信我我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他低下头双手狠狠的抓着头皮,痛苦的说不出话。
“但……我后悔了…”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模糊她的视线,眼睑处粉红隐忍“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不要知道!”她愤恨的将视线落在窗外的余辉,原来与相爱的一起坐等夕阳也竟会如此凄凉。
无论经过怎样让人刻苦铭心的悲痛,都改变不了Agge是他和薛欣桐的孩子。即使她能原谅,也不能抹杀这个事实,她自认无法背着这个沉痛的真相做到和以前想的一样…是可以原谅,但…要怎么能不去在意。
所有的错不应该由Agge承担,她是无辜的,她应该有个完整的家。
现在这样做决定是不是太过草率,是不是她不够爱他,才会如此清晰明了的将自己置身事外!?不是的,她爱,她知道自己有多爱他。正因为这样才必须这么决定。对不起晟泽…
孟晟泽从后面紧紧将她抱住,与每次的拥抱都不同,他不似将她揉进身体里,没有任何的占有欲望,而是单纯的想要依靠……犹如不会游泳的人被推进大海,她现在就是他存活下去的木板。
后来孟绍卿出面解决了他将面临的惩罚,并为掩人耳目将孟晟泽强行送入部队。与校方沟通后继续保留原学籍,考试的时候会找个人来代替,毕业证照拿。所以在部队孟晟泽仅是以普通院校毕业的大学生入伍,享受中士级别待遇。
在部队的日子简直是他人生中最昏暗的时期,白天除了用筋疲力尽的体能训练来折磨自己*外,晚上还要承受精神上的摧残。那几年他一直无法挣脱自责的噩梦,天宇无时无刻不出现在自己脑子里,还有薛欣桐满面泪花的哀愁。这所有的悲剧都是因他而起,他恨自己竟会做出那样耻为仁之的事。
过度自责的人就会自卑,人有的时候是很极端的生物,会大彻大悟,也可以鬼迷心窍,但得过且过终没几个……
那时的他一度觉得人生已没有再生存下去的希望,在训练时曾无数次尝试过就那样死在训练营上,当给自己解脱……可每次竟都能那么不幸的醒在自己的床上。
原来连死都是奢望,天宇你是觉得我不配为你而死吧!
在自责与悔恨中度日,不知不觉便迎来了第一次假期,那天,天空灰蒙蒙的与这将近一年的他的心情一样糟糕,从未出现过晴天。明明是七八点钟的早上,却如日落后的傍晚,没有朝气一片沉寂。
今天是周末几个老兵约好一起去市区玩,明早赶回来。说老兵不是年龄上的老,而是兵龄长,真正的年纪也不过是二十五六。其实真正去干什么,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孟晟泽从不参与他们娱乐后回来的露骨谈话,甚至试图故意躲避,这样下来大家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叫他一起玩耍。
他径自躺在床上翻书,视线却锁定在一张红色背景的两寸照片上难以移开,那是高中毕业那会儿通讯录上撕下来。她样子很清纯,一脸的稚气相,眼睛似会说话般,晶亮中透着坚韧的性格。他用不算粗燥的指腹抚摸上面的脸颊,她说过她喜欢男人有一双好看的手,他曾问过很多人自己的手算不算得上可以欣赏。他为她的喜好保养过自己的手,可如今还有什么意义。她的心里一直不是自己,如果之前的自己还可以争取,那现在的他还能做到义无返顾吗!
大家都走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战友王思远悄悄的爬到他的床边,贼兮兮的说:“弟妹?长得不错啊!…咦…怎么看着这么像HEBE!”
没等他说完孟晟泽早已将书合上,翻身对着墙壁,没理会他。
王思远是和孟晟泽同一期入伍的新兵,寝室里算是能和他谈得来的,也不算是谈得来,因为多数都是王思远在叽里呱啦的说,孟晟泽在一旁该干嘛干嘛。论年龄王思远要比孟晟泽小上那么一点,但他已习惯当孟晟泽是他的小弟。可私下里大家都还是叫他小王,称孟晟泽为孟哥,老兵都知道孟晟泽的来历,一开始老兵们做些违规的事还都避着他,后来熟悉了知道他的为人,反而不觉得他是会举报的人,只是不叫他参与便是。
孟晟泽对王思远的相处模式是,既然那人不觉得无趣,他也就不会故意与他找不自在。久而久之王思远便做什么事都喜欢粘在孟晟泽的身边,听其他人说,王思远家里是做生意的,貌似说不是什么正当的买卖,因为部队里有的人从他那里买'东西'。孟晟泽没无聊到讨论他的八卦,只是别人说这些事时不避讳他,他也就那么无意一听,听的多了便慢慢将事情串成了一条线,真假就无意去揣摩了。
“嗨,同你说话呢”见对方没有搭理自己的意图,继续道:“你这人啥都好就是太闷,想了就去看呗,反正有假期,何必在这看一张纸……”
孟晟泽被他不经意的一句话触动,可以吗?四年了,他们有四年没见了。现在她已经工作一年了,听君浩说她还呆在C市,在一家事务所工作。
君浩经常有意无意的说到她的消息,对于孟晟泽突然入伍的事虽出乎大家意料,但也都能理解。他高速君浩不要对任何说自己入伍的事,尤其是乔安捷……
孟晟泽接起身旁一直震动的电话,那头小王似是舒了口气
“孟哥我到了在楼下”
打来电话的是孟绍卿的司机小王,他比孟晟泽小两岁,是接替他父亲继续给孟绍卿开车的司机。昨天就接到电话说今天他会来接他去爷爷那里。
这突然冒出来的四十几天假,对他这个两年都未踏出部队一步的人来说一点也不向往,甚至可以说有些恐惧。
“嗯”他跳下床,一如来的当天一样,什么也没拿,径自走出去。就像是下个楼、去个厕所、窜个门儿一样。
在车上孟晟泽反复思索王思远的话,犹豫着要不要去找她,地址路线清晰的在脑海里印着…
痛彻心扉的伤害使他强烈的想要见到她以抚平心里的伤害,日夜的思念促使他果断决定…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为此刻纠结矛盾的心得到安慰……只要看见!
“在前面的路口停车”小王依言将车停在路边。
“你先回去,我还有事,晚会我会去爷爷那里。”
“好的”小王走下车,目送他开着车走远,拿起手里的电话“孟先生,孟哥开车走了我要跟吗。”“嗯知道了”。小王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朝相反的方向驶去。
文章内容不代表凯硕文章网观点,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kanshuzu.com/xswx/show/20033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