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那也并不是容易的事情。那些镜像画面对霍司佳的视觉冲击太强烈了,烙在视网记忆深处,挥之不去,如影随形。
可是纪言泽又怎么会喜欢听这些,他素来是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唱反调的。所以我垂首点头,又说:“也不是只有这些血腥画面。还有夏天里吃到最甜的葡萄,秋天绵薄的微雨淅淅沥沥,有让人留恋心喜的点点滴滴,还有,你。”
纪言泽别过了脸,我看不清他的情绪表情。但是再开口,他的声音已经柔软下来。他缓缓走到桌旁打开拎上来的那个漂亮盒子,说:“不说这些了。先过来把饭吃了。”
今天为了讨他回来,我早饭午饭都没吃。这个方法其实很有风险,因为他是极讨厌别人用这种近乎讨价还价的方法试探他的。所以我看他并不追究,赶紧亦步亦趋踱过去蹲在食盒旁边拿起筷子。
是我最喜欢的鼎记的鸳鸯炙加海鲜粥,本来我就饿了,就大口吃起来。然后他说:“如果你想去读书,可以先跟我商量。我并非不近人情。。”
我抬起头看着他,没料到他主动提起,一时有些迟疑:“刚刚我还在想,如果以后能有所学得,我所有的研究专利,但凡有你看得起,都独家给你的公司。所有的。”
他看着我,突然笑了,唇角微微抿出扇形的小弧度,向对着小孩子笑似的。然后他说:”如果你想去帝国理工,那不用去面试了。你的资料我已经叫人给了学校,开学去报道就可以。“
我本来已经准备好了一大堆语言,想着所有可能情况的说辞应对,可现下他自己提起,云淡风轻般承诺下来,我简直受宠若惊。又小心翼翼问:”为什么不用去面试?“
他拿手绢擦我沾了米粒的下巴,说:“那边的衣食住行,管家也已经安排好了。”我突然觉得自己问得很白痴,纪家在英国,本来就有所根基,而且前阵子的财经新闻,纪氏从内地撤了很多资本投放伦敦,已引起国内外众多揣测。
区区一个留学名额,对纪言泽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沉重的沮丧感袭上心头。我并不见得有多喜欢学习,也从来不是对留学多么有兴趣。我只是以为,我能换个环境,换个起点,重新整顿一下生活心情。
这一年多,我觉得自己已疲惫沧桑数十岁。
可现在,弯弯道道又绕回远点,不仅如此,更再欠下一个大恩惠。
于是我笑笑:“我再问问妈妈,跟她商量一下。”
他的脸色变了变,我以为他要摆些派头训斥我,但是他并没有。他看着我,微垂眼睫,说:“你妈妈生病了,现在在医院里休养,你吃完了,我就带你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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