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是有那么一点来不及。
纪唯有无法想象她现在就这样轻松平常的坐在景亭身边,她快乐的想哭。但又不得不装作不在意,因为纪唯有明白现在并不是她可以倾尽所有、吐露一切的好时机。看着景亭比以前更加俊朗的脸庞,面色如玉,精致,冷感,黑眸幽深似寒潭,泛着艳艳波光。上身是一件休闲宽松的粗织毛衣,身姿挺拔,长裤合身,恰到好处的凸显出长腿来。这所有的一切完完全全就是纪唯有所钟爱一切特质的集合体。
其实只要是景亭,无论好的、坏的,她都愿意全盘接受。
何况他原本就是俊俏的过分的美男子。
更是乐意之至。
景亭明显是不满意纪唯有的回答,眸中微寒,但是看着她有些神游太虚又觉得好笑,刚才那股郁闷之气也就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但是他还是傲娇地说了一句:“那正好扯平了。我不记得你,你不记得我。”
纪唯有点点头,神色没有一丝起伏,“纪家听说过吗?”
他平静地看着她。
撞上他漆黑的眼睛,以为装得很好的纪唯有愣是忘记了自己接下里要说什么。只能笑了笑。景亭早就摸透了纪唯有的背景,眼尾上挑,“那你父母愿意让你来做个小助理?”
景亭大约记得纪家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其他倒是不太清楚,但是听闻纪家夫妇还是颇为很看重女儿的,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说法,别家女孩子有的她也都有,大家闺秀该学的纪唯有一项都没有落下过。虽说眼下纪家早已日渐式微,但是毕竟是锦衣玉食宠养出来的大小姐出来做这种类似于保姆的工作还是有些匪夷所思。
纪唯有吐吐舌,实话实说:“确实我的父母并不喜欢我外出工作,尤其还是一份老妈子的苦差事。但是我性子犟,也不希望他们企图操控我的感情生活以至于婚姻的感受。我曾经也妥协过,但最后呢,还不是那样。所以我逃走了,脱离纪家。可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哪是那么容易还清的,现在就属于耗着吧,也许到了某一天我也就心甘情愿地去完成纪家女儿的责任。”
景亭觉得纪唯有的叛逆期着实来的晚了一些,但是敢于做自己倒也是勇气可嘉。
突然间景亭想到一个点,他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蹙,张了张唇:“所以……沈奕之算是你的妥协?”
纪唯有吃了一惊,她没料到景亭对她的调查已经细微到了这个地步。看来以后做事还是要小心点的好。她低低的嗯了一声,“但是最后还是不合适。”
对于沈奕之,纪唯有一直怀着一份歉意,内疚自己的动机不纯,用情不专。在那段时间里沈奕之对她的好确是扎扎实实的,让纪唯有自认为铁石心肠的人内心都有些许温热。所以她和沈奕之不比以前母亲介绍的那些富家公子哥儿,他们羁绊了太久,也难以简单得划分清楚。也许上天再多给那么一点时间纪唯有的心就化了,愿意把沈奕之纳进心里。但是沈奕之却在这个敏感的时机作死地和周雅芳搞到了一起,这事着实让纪唯有恶心了好几天。
但也恰好给了纪唯有可以脱离纪家的理由。
景亭看着纪唯有略带不喜的脸色。想着女孩子面子薄,应该是不喜欢被提及过去被男友劈腿的经历。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自己还是不要再问了。但是自己作为年纪稍长她一些,经历也较丰富一些的前辈这该强调的还是要强调。
“嗯。做人要豁达一点,既然过去了就过去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景亭看了一眼纪唯有认真听讲的模样很是受用,脸上的表情也好看了起来,“所以呢,好马是绝对不会吃回头草。你要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去发现生活里的其他可能。知道了吗?”
纪唯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景老师,我目前不准备谈恋爱。你放心好了,我绝对百分之一百,不花百分之两百的心在工作上。以报答您的知遇之恩。”
不准备谈恋爱?知遇之恩?千里马遇伯乐?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马了!那到时候自己的感情要寄托到何处!景亭看着纪唯有的目光渐渐加深,想着这孩子一定是受伤太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对男人有了抵触心理。所以自己一定要通过潜移默化、润物细无声的超高渗透本领让纪唯有重拾恋爱的兴趣。
景亭笑得温润,两眼尤其清亮,像是阅尽世间万物之后的纯粹,干净到没有一丝杂质。“事业与生活都很重要。你要把握好其中的平衡。”
纪唯有站起来,面朝着景亭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景老师指教。我会好好考虑您的话的。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祝您好梦。”
景亭压低声音地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纪唯有把话说完就毫不留情的关门离开,房间里立马就冷清了下来。景亭微微噘着嘴,有些板着脸。
她回房间坐了一会儿,想起晒在阳台上的衣服还没有收,便起身出门。
路过景亭的房间门口,她一时挪不动了脚步,隐约的水流声传入耳中。
她本能地咽了口口水,景亭几乎每天的这个时间都会雷打不动地在房间里洗浴。
纪唯有十分清楚自己对于景亭的心思,自然也包括人性最原始的欲望。花洒喷射下的流水像是条条分明的银线,落在景亭的发上、背上、胸前,水流汇集在一起,不分彼此。顺着他精壮的身躯,流线型完美的线条而下,到腰肢、臀、修长的腿。
这一想,免不了有些心浮气躁、心跳如雷。
不知不觉地就在房门前驻足了好久。
久到景亭开门出来时,纪唯有就站在门口。
面面相觑,面红耳赤。
高瘦的身子明显一顿,眸子带着一丝玩味,“你找我?”
对上景亭明亮的眼眸,这时纪唯有才发愁到底要如何控制自己对景亭的欲望,毕竟现在两个人就那么近的住在一起,夜深人静之际,两个人之间隔的也不过是一道墙,一扇未上锁的房门。
纪唯有摇了摇头,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景亭的眉宇间带着丝疑问,但也没有再死缠到死,耸了耸肩,不再看她,往厨房走。
她停在自己的房间门口,侧着身子,眼角的余光绕过走道上的装饰物,死死地追着。他穿着很普通的家居服,肩膀上随意地搭着一条格子毛巾,发尾有些湿,动作之间还能看见滴落的水珠打在肩膀、颈后,晕染开一片水渍。
纪唯有以前就在杂志上看见过景亭的好身材,他看着清瘦,实则肌肉了得,胸肌、腹肌,该有的都有。想到这里,她低下头,藏住眼里跃跃欲试的神色。现在,如果有机会可以亲眼见见,或者能动手摸摸那就更好了。
啪的一声,纪唯有关上自己房间的门,按下了门锁。顺着门虚脱的滑落下来,坐在地上。喘气声有些厚重,她看着手机相册里那张青涩的脸庞,心里愈觉得柔软。一张张划过去,照片上的男人从穿着校服的时代渐渐走向成熟,样子却是越来越好看。
细长洁白的手指拂过屏幕,在那人的脸上轻轻磨蹭。
她低低念叨:“最好的感觉就是当我朝你看去时,你已经在凝视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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