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怀知道她在想什么,叹了口气劝慰,“其实宁雪说的不错,母亲确实罪有应得,而且你不恨她,是不是?”
姜锦欢沉吟不语,等姜文怀再拉着她进去的时候,她也没有拒绝了。
姜宁雪仿佛知道他们要来,早已经备好伤药坐在桌前。
“坐吧,我给你们上药。”姜宁雪淡淡道。
她先给姜锦欢上了药,姜锦欢是姑娘家,脸皮又薄又嫩,姜良业一个巴掌就把她的脸打的浸了血丝。
姜宁雪怒气又上来了,看着不争气的锦欢道“你就是傻!他打你你不会躲吗?”
“父亲不是人!”姜文怀在一旁补刀。
姜宁雪翻了个白眼,“这么多年了,他何时疼惜过你们?现在裴氏死了他才有了脾气,放在之前他敢动手吗?”
两人同时低头沉默,她说的对,父亲的确是窝囊。
姜锦欢落了眼泪,沙的脸上的伤口生疼,她倒吸冷气,哽咽道“多谢你。”
“这事我也有责任,算是我偿还了吧。”
姜文怀抿唇,随后道“你今日回来,还走吗?”
“暂时不会,起码得把祖母送走才行啊。”姜宁雪平淡道。
姜锦欢却不以为然,点点头说“这样也好,国公府暂时还有个管事的人在。”
“不知道秦氏和姜宁馨还会不会出来?若是她们出来……”姜锦欢担忧的说。
这两人心思不正,又唯恐天下不乱,回来了也是祸害。
姜宁雪淡淡解释“应该是出不来了,秦氏有纵凶嫌疑,两人又有偷东西的罪名,再说她们回来也进不了国公府的门,别担心。”
两人点点头,姜文怀突然问“你回来可去见过大伯?”
姜宁雪斜睨了他一眼,淡淡点头“见过一次。”
提起姜国公,姜宁雪也有些为难。
姜国公以前做的是不对,可那是他不知情。现如今知道真相了,破镜也不会重圆了。
想起那日他站在落雪院门口驻足不前,姜宁雪就有些郁闷。
姜文怀知道她心里有气,叹口气道“大伯也是苦命人,只是……他对你的确不好,你不原谅他也是情有可原。”
姜宁雪挑眉,“二哥不觉得我不知礼数吗?”
“你是什么人,我清楚。”顿了半晌,姜文怀认真道。
姜宁雪淡淡道“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听闻祖母替你报了丁忧?”
姜文怀神情落寞,眉间拧着一丝愁绪“是啊,你说她为何要这样?我也是二房的儿子,难道我好了就这么不让她待见吗?”
姜宁雪冷道“你是二房的不假,可若是姜云焕还好好的有个好前途,老夫人自然也盼着你好,可差就差在二哥不是嫡生,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姜文怀咬咬牙,没有说话。
他是庶出的不假,长到这么大,即便是别人说什么他也不甚在意。
可这话如今是被自己家人赤裸裸提出来了,就像是把他的伤口撕开重新撒上咸盐一样。
姜宁雪瞥了他一眼,轻声道“再等等看吧,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一旁的姜锦欢听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们二房本来就没什么出息,好不容易等到姜文怀出了人头地,如今却又要因为老夫人耽误了。
出了这档子事,二房没落,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也就只有姜文怀了。
或许她运气好能够让姜宁雪提点她一些,日后还能说个不错的人家。
姜锦欢蹙着眉头想了半天,才道“若是能去求求南大人……”
“锦欢!不可乱说!”
只不过她还没说完,就被姜文怀阻止,后者眉间带着厉色。
姜锦欢低下头来,有些委屈。
姜宁雪看着这对兄妹,叹了口气,拉着姜锦欢的手说“这事是大楚律法定的,
不论是什么官职,只要报上去了就必须辞官回家,就算是我去找了师父也无济于事。”
姜锦欢眼圈泛红,有些羞愧的点头。
她是养在深闺的,虽不如名门大家贵女那般滋润,但这种事情她确实不如姜宁雪懂得多。
姜宁雪知道她在想什么,假装随意道“你放心,二哥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有别的路等着他的,再不济还有我在,别担心。”
她直勾勾的眼神很炙热,仿佛穿透了姜锦欢的心思。
后者面色通红的点头,也不说话了。
闲聊了一会儿,姜文怀就拉着姜锦欢告辞。
裴氏的丧事还没办,他们做子女的还有很多事要准备。
他们走了之后,方嬷嬷让下人抬了一个箱子进来。
“这是什么?”姜宁雪好奇的围着箱子打转。
方嬷嬷笑道“先前县主的东西都搬到了大将军府,老夫人看着寒酸,便让人赶了几身衣裳出来,这里头放着的,除了衣裳还有一些首饰头面。”
姜宁雪感激的快要掉眼泪,之前从未有人管过她的吃穿用度。
被人在乎的感觉真好。
方嬷嬷看穿她的心思,笑道“只是这么几件就要哭鼻子了,日后可还如何是好?”
姜宁雪背过身去,回道“嬷嬷说什么呢!不早了,我要睡了。”
话落,她便一溜烟跑进了卧房,方嬷嬷和芒青都是笑她,只不过带着几分苦涩。
她们都是半路过来伺候三小姐的,只是这听说的都让她们心疼,更不要说从小就跟着她的了。
不过现在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老将军回来了,三小姐也就有倚仗了。
翌日起来,姜宁雪原定了今天是要去南府找南启问问情况的。
方嬷嬷翻出了箱子里准备好的新衣裳,找了一件绯色的蜀锦衣裳给她穿。
芒青又挑了几件宝气的首饰出来,红色玛瑙流苏簪子,正好和今天的衣裳相配。
等到姜宁雪换了衣裳出来,两人都是赞不绝口,“以前总以为三小姐穿青色衣裳气质出尘,却不曾想这艳色衣服更提气色。”
方嬷嬷笑道“好看,红色娇嫩,更先女儿家柔情,这等气质恐怕也就是在婕妤郡主身上才会看到吧?”
姜宁雪道“夸我就夸我,怎么还带着别人?”
方嬷嬷淡淡道“你看看这就不能夸,若是不说话还真以为是哪家贵小姐呢!”
“哼!我不同你们计较。”姜宁雪打量着铜镜里的自己,由不住转了个圈。
这红色衣裳是比青色看上去更秀气一些,不过自己眉眼间的英气却和这身衣裳有些矛盾。
他们都说母亲之前也爱红色,不知道她穿上这身是怎么一个样子。
“三小姐,何管事和路公子来了。”周向福快步进来禀告。
姜宁雪狐疑“路尧?他来做什么?”她能想到何秋会来,但却不知这路尧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管他来做什么,总归不是来闹事的。”方嬷嬷淡淡道。
姜宁雪点点头,盘算着时辰还早,不然就请他们进来坐坐。
“快请进来吧。”
不一会儿何秋带着路尧进来,看到姜宁雪两人皆是怔了怔。
姜宁雪笑“怎么?换了身衣裳就认不得了?”
路尧吃惊,捂着嘴道“你,你怎么变得这么好看?”
何秋蹙眉,不满的看过去“东家一直都好看,是你没眼色看不出来。”
被何秋怼了一下,路尧也不说话了,静静地站在一旁,盯着姜宁雪直勾勾地看。
“东家,这次多亏了东家,狠狠赚了老夫人一笔钱。”何秋激动地搓搓手。
姜宁雪毫不意外,平静道“这都是她之前欠下的,不差什么。”
“是。”何秋点点头,这话说的确实不错。“最近铺子里生意很好,丝锦一直畅销,我打算再买一点回来。”
姜宁雪想都没想直接说,“好,这些事情你处理就行,我相信你。”
何秋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点头。
他有经商头脑,也很庆幸三小姐能相信他,并且他也很相信自己。
不光是丝锦,他还要让汇丰鼎在这天下打出名号来!
说完了这些,何秋就打算告辞了。
这两天忙的厉害,他不能把青山一个人丢下。
何秋走了,可路尧却不肯走,眼巴巴地看着姜宁雪。
姜宁雪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方嬷嬷,又看了一眼路尧,无奈道“罢了,你愿意留下就留下来吧,正好陪我说说话。”
路尧一听乐了,笑道“那自然好,你想和我说什么?”
姜宁雪盯着他十分无语,明明是这人死乞白赖要留下来的。
路尧也觉得尴尬,挠了挠头发道“前几天我听问你出了事,我很担心你。”
“你不是一直都想让我死吗?”姜宁雪疑惑道。
路尧眨眨眼睛,“那不一样,至少不是那种死……”
姜宁雪苦笑,突然又想起陈傲天来。
陈傲天戎马一生,上一世为救自己而死,这一世却落得个下落不明……
他比自己还要坎坷。
路尧低头,沉声问“我听说有个将军出事了?”
将军出事并不让人惊讶,但这人能引起姜宁雪的注意,那就不一般了。
姜宁雪扫了他一眼,淡淡点头“只是暂时找不到而已。”
“可是……”路尧嗫嚅着,又道“听说好久都没找到人了,该不会……”
“不会的。”姜宁雪冷声道。
路尧沉吟,“你很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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