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说了,我这一生多灾多病,唯有结婚才能勉强压住。所以我的婚房一定要挑一个风景好,适合养老的地方。本来我也不信的,可是遇见了你以后,我想和你一起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么。司慕珩勾起一抹笑,视线一扫,扫过桌上一个相框,视线又变得阴沉起来。
天阴了,有下雨的迹象。
安苒从司然的房间里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看着窗外一片漆黑,不由得抱着胳膊,打了个冷颤。
白日还是晴天,怎么天黑得这么快。
洗漱完上床,床头亮着莹莹黄色的小灯,照得人影影影绰绰。
床头只有一个小布袋子,虽然近日流行复古风,可她这个布袋子委实太有年代感了。花纹斑驳了不说,就连边角也磨破了。
“轰隆——”
天边亮起一道弧光。
安苒有些睡不着,打开床头的抽屉。抽屉里空荡荡的,只有一本书,她抱着书看,不知不觉有了些困意。
雷声渐渐,很快下起淅淅沥沥的雨。雨打在窗户上,打湿了窗台上的一棵盆栽。
安苒看了那棵盆栽许久,无论风雨如何,它始终昂着小脑袋,屹立不肯倒,她决定帮它一把。
刚下床,门口传来“砰砰”的声音。
停下脚步,安苒不安地望向门口,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可不到两秒,门外再度传来“砰砰”的声音,就好像……
有谁在拍她的门。
一身冷汗。只用了两秒,安苒警惕起来,迅速回到床边,掀起枕头,摸出藏在下面的一把小刀。刀很小,不过她半只手掌大。
安苒捏着刀柄,一步步走向门口。
“砰砰”门外再度响起声音,安苒开了灯,低声地问了句:“是谁?”
“安姨,我是司然。”
门开了,安苒愕然地看着面前的人。
司然穿着睡衣,手里抱着一只比他还大的草莓熊。他抱紧熊的腰身,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安苒,怯生生地叫了声:“安姨……”
夜已经很深了,院子里的蝉声此起彼伏。
墨色里,安苒的房间灯火通明。
“你怕打雷?”
“嗯。”
“为什么不去找你爹地妈咪?”
“妈咪说我已经大了,应该自己睡,爹地……”想到这里,司然垂下眼,眼圈无意识地红了,“爹地不会给我开门的。”
安苒哑然,询问的话卡在喉咙里。
孩子最是依赖父母,可若是父母都无法依靠的话,还能靠谁呢?
“安姨。”司然扬起小脸,可怜巴巴地说,“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安苒想答应,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小少爷,你忘了你妈咪今天说的话了吗?”
“妈咪说不能和贝贝睡觉,可你不是贝贝。”司然似乎很难理解,皱着眉头道,“安姨就是安姨。”
他说得安苒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可是仅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
她是来赚钱的,程怡馨不喜欢她,司慕珩更是对她恨之入骨,这是他们的孩子,她不能对他产生任何感情。
更何况,他顶替的是然然的名字……
有泪在心底落下,安苒强迫自己狠下心,语气严厉道:“你妈咪说得对,佣人就是佣人,一辈子也不可能翻身成为主子,小少爷,我不能答应你,你回去吧!”
“安姨……”司然委委屈屈地张嘴,“我脚冷。”
安苒这才发现,他没穿鞋子,竟然是一路赤着脚走到她门前的。
屋内铺的是大理石地板,即便现在是夏天,不穿鞋也会冷,更何况是个孩子。
安苒心软了,打开门让他进来,叮嘱道:“我去帮你拿鞋子,你就在床上坐着,哪也不许去。”
司然抱着熊,整个人陷在熊的身体里,点点头说:“好的,安姨。”
模样乖巧得让人心疼。
安苒忍住心底的酸涩,一步一步上楼。
走进司然的卧室,安苒蹲下身,看着乱成一团的鞋柜,眉头深深皱起。
司然小小年纪不懂整理也就算了,怎么佣人也懒,摆放得如此草率!
思索片刻,她伸出手,随便挑了双鞋子打算离开。岂料门忽然从外面打开。
一个带着酒气的身子,就这么直直地朝她压了过来……
“唔……”嘴唇被满满的酒味覆盖,来人似是非常熟练,轻易地撬开了她的牙关。
“砰!”鞋子怦然落地。
安苒发了疯似的推,却推不动男人一丝一毫。
他好像喝了很多酒,男人与女人最原始力量的差距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被司慕珩强吻了!
大脑接收到信息的瞬间,手比脑子更快地反应过来,一巴掌就要狠狠地抽在男人的脸上。
司慕珩睁开眼,眸色沉郁如墨,轻起波澜。
“怡馨……”
安苒浑身僵硬,身子止不住颤抖。司慕珩贪恋她的香甜,正欲继续索取,却觉得嘴唇狠狠一痛,随即满嘴腥味。
身下的安苒,正用一种他陌生的,恐惧,冷漠又厌恶的眼神与他对视。
“司先生。”
那一咬让他被迫松了嘴,她迫不及待逃离他的桎梏。
安苒轻轻一笑,眼尾一抹艳丽的红,像在嘲笑什么,又有一种莫名的悲哀。
“司先生,请自重,我不是少奶奶。”
司慕珩看着她,眸光深邃。
怀中女人的身子很瘦,细细的骨架,没什么肉,好像一用力就会捏碎。她从以前就是这样,他常想起她以前说的话。
“我可是很脆弱的,我把自己交给了你,你要好好保护我。”
安苒瞪着他,用力挣扎的力道也不过如此。
出其不意,安苒咬了他一口。出了血,看样子是很用力的。她是在恨他吗?司慕珩有些迷惑。
她恨他什么呢?
“安……苒。”司慕珩说。
安苒撇开脸,男人滚烫的吻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忽然,身后的男人嗤笑一声,她听见他嘲弄似的羞辱,“你以为我会饥不择食?”
安苒好似突然醒悟过来,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看着她,勾起冷酷的笑,“我嫌你脏。”
一股难堪从心底里蔓延开来,安苒的身子狠狠颤抖一下,“司先生,我叫人送你去太太的卧室。”
脚下生风,趁机想逃。
没跨出几步,被一只手狠狠拦腰截下。司慕珩的声音暧昧又冷漠,带着一股奇异的滋味。
“她会误会。”
轻描淡写四个字,安苒心底炸开一道惊雷。
爱是世界上最难描绘的字眼。很多人歌颂爱情,他们自己却不信。
可安苒信,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脚下生铁,有千斤重。
“司先生说的是。”强压下胸前的波涛,安苒扯了扯嘴角,“那就劳烦您自己走过去,我就先回去了。”
司慕珩的手箍得更紧,有一瞬间,安苒以为他要勒死她。
“然然在哪里。”
然然……
曾几何时,从他嘴里听见这两个字,是她的梦寐以求。可当真正听见的时候,只剩下苦涩。
“他怕打雷,现在在我的房间里。”
“去你的房间?”司慕珩轻声道,似是嘲笑,“他依赖你?”
“没有。”安苒迅速否认了,“小少爷只是迷路了。”
司慕珩没再说话,不知道他有没有接受这个荒谬的借口。
酒味和男人身上的古龙水味混在一起,吹得人都迷醉。
“安苒……”
熟悉的味道侵略了他的全部感官,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司慕珩想,要不是如此,他怎么会觉得这女人香甜?
司慕珩伸出手,手指灵活地窜进她的裙底,或许是准备睡觉,女人并没有穿内衣。手感比以前差了许多,他蹙起眉,用力捏了一把。
耳边好像传来女人的低呼,并未提到警醒的作用,反倒刺激了他。
司慕珩一把扯开她碍眼的裙子,低着头,一点一点贴近她,滚烫的唇落下,落在她的脸颊,落在她的耳廓,落在……她湿湿的泪上。
泪?司慕珩蓦然惊醒,低头看见女人一丝不挂。下一秒,她低头狠狠咬在了他的手腕上,司慕珩迅速松开了她,好似烫手一般。
安苒满脸是泪,没有看他,当着他的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司先生,求求你,放过我吧。”
内心热浪被狠狠浇灭,男人脸色瞬间转为暴怒,怒火中透着冰冷。这女人不肯……为了能远离他,不惜向他下跪?
什么时候,她竟堕落到这种地步!
说不出什么感受,司慕珩脸色铁青,冷冷道:“滚!”
安苒垂着头走出房间,没到门口,又听见男人暴怒的声音:“拿上你的东西!”
她一顿,回头拎起司然的那双鞋,小跑着出了门。
她的背后,男人的视线黏在她身上,俊美冷漠的脸上笼着一层寒霜。
“砰!”一拳打在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安苒走得很快,脚步如飞,心头冒出一个热切的念头。
自从来到别墅后,她从没有如此清楚自己未来的路。
她要逃!她一定要逃走!
这几日陪王妈择菜,每天都能见到来送食材的大爷。大爷健谈,和她聊得来,把自己摸索出来的几条下山小道全盘托出。
而现在,就是她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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