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八月的中旬,一场又一场的暴雨浇灭了夏季的炎热,带来了短暂的清凉,坐落在中国西北角的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庄——寺河村(据说是因村里正中心有一条大河,河的四周围着四座寺庙,音同四,遂起名寺河)虽是只有几百户的小村庄,却明明白白分了四个大队,一队刘姓人氏居多,二队王姓人氏居多,三队李姓人氏居多,这四队王姓人氏居多。他们生活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封闭,封建,落后,粗俗而骂骂嚷嚷的男人,无所事事乱嚼舌根的女人,早早放弃学业出来打工的少男少女,糜烂而荒废……
故事的主角是二队的王家,话说这王家,也算是家室庞大,王大爷一生四个儿女,好不容易培养长大,没来得及享一天的福,就撒手人间。两个女儿已经许配人家,大儿子也大学毕业,那个年代农村走出来大学毕业可了不得,这不在城里混的风声水起,可怜小儿子没爹疼没娘爱,20好几也没娶着媳妇,25终于通过村里的大妈大娘们认识了隔壁村的一个女人,这可是个厉害的角色,把王父管的服服帖帖。就这样过了小二十年,儿子20,女儿也上初中了,咱们故事从这开始。
都说王家的当家的不管事,性格温吞怕老婆,一家上下大小事全是老婆说了算,一儿一女,也算是凑成了一个“好”字,但这儿子女儿生生年龄隔了9岁,王家媳妇又是个偏心的主,什么好东西都想给了自己儿子,偏偏儿子不争气,不念完高中硬是要出来打工,气的王母追着满院子跑才把高中念了下来,一毕业收拾行李就打工去了,女儿仿佛是反着来的,实打实的读书的好料子,自打女儿一出生就想着让女儿早点挣钱早点嫁人的王母是有苦说不出,这不女儿准备上初中了,为了学费,又是一场鸡飞狗跳。再来说说王家的女儿王矜柒,长得是其貌不扬,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黑瘦黑瘦的,一阵风能吹跑似的,脑袋却是出奇的好,上学开始,就没当过第二,村里人见了哪个不夸这是个乖巧懂事的能人,将来是干大事的。这女孩懂事的很,都说9岁围着围裙踩着凳子给他爸做饭,王父走哪说哪,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可谓是一点不错。
早上起来打开家门,空气中还弥漫着泥土混着野草的气味,天空好似一口烂了底儿的大黑锅,锅中的水倾泻而下,一盆一盆接连不断,砸在人身上,冷不禁的倒吸一口气。寺河村二队门口的这群妇人不约而同坐在家门口台阶上,手里多多少少拿着未做完的农活,缠线的缠线,织围巾的织围巾,摘菜的摘菜,手里的动作没闲,嘴里的话也是喋喋不休,就连周围的冷空气也被他们热火朝天的谈话捂热了。
王家大妈1号:“听说王家那小姑娘这次又考了第一,虽然说小学也不能说明什么,但这姑娘听我儿子说就没得过第二啊,听说这次小升初考试,这可是镇里面的第一,门门儿满分,她爸可得意坏了吧,一想起我儿子就给我气的不行,差距怎么这么大”?
“那可不是,老王一天天可神气了,逢人就说自家女儿是第一,也不瞅瞅他媳妇,脸都黑成啥样了,初中可不比小学,花的钱更多了,估计不想让念吧”。大妈二号插了一嘴。
大妈三号:“你说这老王媳妇怎么这么偏心,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儿子那会,逼得人家念书,还念什么艺术学院,那花的钱能少了,强迫念书有什么用,还不是愁的行不上生活,到女儿这,堪堪不让念书了”
大妈一号:“这你还不懂,养儿防老,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和儿子能一样,我听说啊这小女儿还不是亲生的,从后山抱回来的,亲生的和要的怎么能一样”
大妈2号不甘示弱了:“我说怎么没见老王媳妇肚子大了,说的也是,她跟老王结婚20多年了,养了头一个,一直没生,我当她不想生了,原来生不上,哈哈”。
大妈1号:“苏梅也是个命好的,抱养一个也能养个这么有出息的,看看我儿子,羡慕啊,有柒柒一半我也就安心点,这小子太不让我省心了”。
大妈三号听了撇了撇嘴,开口:“羡慕什么呀,苏梅养那就是为了将来老了身边有个人,儿子20多了,不得两年就结婚了,这年代哪家媳妇嫁过来不要房不要车,苏梅还让闺女上学了,估计上了初中,顶多高中就出来打工去了,出息在哪?”
大妈一号:“也是,好了,我男人催我回去做饭了,你俩聊吧,命苦啊,老的小的都不让人省心。”
大妈二号和大妈三号又闲扯了几句别人家的闲话,无非就是些哪家的小年轻又闹离婚了,听说结婚还没一年了,哪家的儿子飞黄腾达了不管家里老人,造孽呀,约摸过了半个小时两人终于说累了,站起来拍拍屁股回家了不痛不痒的看别人的笑话,就是她们这群人每天最重要最快乐的事情了。
二队最里面有一户人家,肉眼可见的穷,房子歪歪扭扭,十五米左右的高度,是当时就行的楼上楼下的屋子,房子外边的荒地已经被家里的女主人开垦过了,种上了绿油油的蔬菜,看上去算是整齐,就是房子裂了一道大口子,给这所房子增添了些许滑稽感,在往里走,房间里也看不到几样家具,就一台20几寸的电视,还是老的台式的,这就是王家了。
王矜柒拿着刚刚从村委会取来的录取通知书,走到母亲面前,开口:“妈,通知书上写了要交住宿费和伙食费,住宿费九十块钱一个学期,伙食费650一个学期,也可以选择交580斤小麦,怎么交呀”。
“当然是等你爸回来送你那天交粮食。”
王矜柒已经猜到母亲会这么做了,还是觉得有些丢脸,其他同学都是直接交钱的,就想向王母争取一下:“妈,可不可以交钱啊,很少有人交粮食的”。
王母冷笑一声:“你当家里是银行,你想要多少钱就要多少钱我连粮食都不想给你交,去了学校别一天天想着跟别人比吃比穿,你也不看看家里条件,我供你是让你去好好学习的,成绩下降了,就趁早回来,就别念书了,家里没有闲钱给你浪费,收拾你的东西去,不要在这里碍我的眼。”
王矜柒这么多年已经知道母亲会说这样的话,在这听母亲一字一句说出来,心里还是难受,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你真讨厌。”就跑回自己卧室了。
时间过得还是很快的,转眼就到了王矜柒开学的日子,王父来着家里犁地用的拖拉机带着王矜柒和王母身后的车厢里载着十几袋小麦,晃晃悠悠的来到了镇上的中学,正是开学的日子,校门口的人特别多,校门口门里的人,看到王矜柒一家,仿佛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是这么来的,都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王矜柒再淡定也受不了被人指指点点,低着脑袋,恨不得钻到地下。这时王母说:“看看你那样,一没偷二没抢,有什么丢人的,下去吧”。王矜柒跳下车,跟着王母办完了入学手续,把该交的钱交了,确认自己的班级和宿舍,铺好床铺买好生活用品。
忙活了大半天终于打点好了一切,王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王母跟王矜柒在宿舍叨叨着“你在学校哪也去不了,也就周五回来的时候坐个车,给你五块钱就够了,你在这好好学习,我也一直是这两句话,我跟你爸不容易,你看你爸忙活一年能挣几个钱,你想念书也让你念了,总而言之不要让我们失望,家还有活,我跟你爸就不跟这里耗时间了,你在这听老师的话,知道没有?”
“知道了。”
这时王父从学校外边回来,手里背着一大包苹果,红彤彤的,个头又大,一看就不便宜,掏出来递给王矜柒。嘿嘿一笑:“柒柒,这是爸在门口给你买的水果,听老师说你一周也出不去,别听你妈妈的话,钱该花的都得花,天热,一会赶紧回宿舍,看中暑了。”
“你在哪买的,贵不贵,她在这顿顿有饭,又饿不着,乱花什么钱?”看到王父掏出的苹果,王母就有些着急。
“能有多贵,孩儿头一次离开家不能给孩买点好吃的,一天就知道钱钱钱,柒柒拿好,爸走了。”
王矜柒接过苹果还没来得及说话,父亲和母亲就已经转身离开了,看着父亲瘦弱的背影,王矜柒一时觉得手里的苹果有些沉重,眼眶也有些湿润,她狼狈的擦了擦眼角,不想让眼泪掉下来暗香自己一定会好好学习不让自己爸爸失望,目送父母走远,直到看不到的时候,才转身向宿舍楼走去。
王矜柒所在的宿舍在二楼,208寝,川底中学设的寝室是普通八人寝,上下铺,因为全班有21位女生住宿,王矜柒所在的164班占了连续的208,209,210三个寝室,寝室的人员是按照小升初的考试成绩分配的,越靠前,成绩越好,为了分配平均每个寝室有7人,王矜柒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其他室友的父母都还在,本就不大的宿舍就显得更为拥挤,王矜柒站在角落,听到室友的父母都在担心自家孩子能否适应寝室生活,伙食好不好,东西带的够不够,听着他们对自己孩子不断的嘘寒问暖,王矜柒鼻子一酸。她的床铺在一号,下铺的人还在铺床,她也不好上床休息,遂站到旁边等着。这是有个长得黑黑的女生,留着娃娃头,个子不高,但笑起来一口白牙,让人很有好感,看起来应该也是铺好床去了的,对着王矜柒大方一笑,露出几颗白牙齿:“你好,我叫王玉洁,就在3号床铺,很高兴和你做室友,咱们能做朋友吗,你叫什么名字啊?”王矜柒被她的笑容感染,内心也很高兴,能在第一天就走到好朋友,她的性子比较淡,不是很会跟人搭讪,微微笑了一下,轻轻说道:“我叫王矜柒。”顿了一下指了指一号床铺说“在这个位置。”“王矜柒,你就是王矜柒啊,我听说过你,第一名的那个,你的名字真好听,那咱们睡觉就是对头啊,真有缘分。”王玉洁是个很活泼的女孩,王矜柒渐渐被她感染俩人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刚来的第一天是没有课的,等到下午所有家长都离开的时候,宿舍的人都简单的做了介绍,宿舍七个人来自不同的村,来自天户的裴雅楠和夏琪,裴雅楠住在王矜柒的下铺,黑黑瘦瘦的,个子挺高的,很文静的样子,颇有文艺范儿,夏琪,是有着一米七的大高个,让宿舍一群不到160的女孩羡慕不已,夏琪是个特别泼辣的女孩,嗓门大,一副大姐大的样子,在7号床铺。还有一位来自马坪头的李梦凡,也是特别的文静,说话温温柔柔的,有些江南女孩的柔弱,住在5号床铺。其中还有两名来自其他镇上的两个人,关诗雨,人如其名,诗情画意的感觉,长得非常标志的女生,亭亭玉立,唇红齿白,在这一行人中闪闪发光,住在4号床铺,另外一位也是外地的王佳欣,胖胖的,白白的,住在6好床铺,应该是第一次离家的原因,父母刚走就哭了一场,同样来自外地的关诗雨有惺惺相惜的感觉,安慰了王佳欣好久,两个人一见如故,已经亲的不分彼此了。最后就是王玉洁她原本就是本地的人,因为嫌跑堂上下学太麻烦了,索性直接住宿了。简单的介绍之后,毕竟还是上学第一天,大家都不熟,洗洗就上床了,大家都没有在说话,王矜柒却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第二天一大早,老师通知新生要到教室开会,宿舍七人,收拾完毕,关诗雨王佳欣走在前面,裴雅楠夏琪李梦凡走在中间,王矜柒和王玉洁走在最后,一起向教室走去,教室里已经有很多人了,大家都沉浸在来到新环境的喜悦,叽叽喳喳,迫不及待的结交新朋友,王矜柒和王玉洁选择坐在第二排,等到八点,才看到班主任穿着及膝的旗袍,婀娜多姿,款款走来,班主任带的是语文课,名叫卫娜,今年也才27岁,看上去挺严厉的。她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说了今天的任务,要选出班委和宿舍长。“每个宿舍都是按照成绩分的,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宿舍里成绩最好的,所以就每个宿舍的第一个就当宿舍长吧,来举手示意一下。”王矜柒举起手,顺带看了一下其他人,都是不认识的,环顾了整个班,班里有两位是她初中的小学同学,一男一女,男的小学也没说几句话,女生却是王矜柒家门口的人,但关系也就是还好,但是能在陌生的环境遇到熟人,也能让王矜柒心中的不安减少一些。教室里的人都在窃窃私语班主任清了清喉咙拍拍桌子继续说道:“好了,安静一下,宿舍长的任务就是每天查看宿舍的人是不是都按时回去了,最重要的是还有宿舍卫生,这些军训的时候教官都会要求,以后就按照军训的要求整理宿舍的内务,还有就是宿舍安全,违规电器绝对不能带到学校,手机也是想都不要想,哪个宿舍出了问题,第一个找的就是宿舍长,接下来选一下班委和课代表。”王矜柒小时候外婆还在世的时候,每周最期待的事就是去外婆家,那时没有车王父也不在家,每到周六就和母亲一起走着去外婆家,十公里的路,还小的时候王母背着王矜柒,4岁之后就是王母拉着王矜柒一起走了,虽然路很长很远,每次看到外婆在家门口迎接自己的时候,所有的累和疲倦都没有了。王矜柒暗戳戳的想自己想当体委。这是老师按着点名册,挑着几个学习不错,体型又比较壮的人让他当了班长,又以同样的特征选了一位女生作为副班长,嘱咐他们要相互配合管理好班级。然后按照点名册,开始点名“王矜柒”“到”王矜柒没想到老师会叫她,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班里的人一下子全都在看她,被这么多人注视,王矜柒有点不舒服,低下头,避开所有人的目光。老师看着这个考了第一名的女生,又是这种文静的样子,心里更是满意了,开口“王矜柒,剩下的这些职位,你想当什么?”诧异于老师的这种选法,转念一想,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体委,毫不犹豫的说:“老师,我想当体育委员。”老师显然是没想到她会选择当体育委员,皱了皱眉头,先让他坐下。看着一名坐在后边说小话的男生,叫他起来,问了问叫什么名字,这男生长得又高,嗓门又大精神气十足,毫无悬念被老师认命体育委员了。
这才又把王矜柒叫起来“好了,剩下的课代表和班委里边,你选一个吧。”
王矜柒心想当体委无望,当其余的都无所谓,就顺口说了随便吧
班主任低头看着点名册估计是在看王矜柒的各科成绩“我看你的升学语文成绩就不错,就语文课代表吧。”
王矜柒没有异议“好的老师”
最后依然是按照成绩依次选择了剩下的几科课代表。王矜柒的宿舍成绩是最好的,依然宿舍里的班委也就比较多,其实放眼看去班委大多都在女生寝的第一个和男生寝的第一个,英语课代表是王玉洁,学委是李梦凡,历史是裴雅楠,数学是班里的一名男生,焦韩星,成绩排行第二,政治也是一名男生,卢文杰,成绩也在前面,选完之后,老师就发话,先去食堂吃饭,然后回宿舍休息一下,下午就准备军训了,让王矜柒留一下,有事说。王矜柒走到门口的步伐顿了一下,扭头跟王玉洁说你先走吧,又退回到教室。班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班主任向王矜柒招了招手,王矜柒走过去,“你入学是班里的第一名,不要觉得短暂的第一就是胜利,更不要觉得离家远了就可以放松了,现在仅仅是一个新的开始,之前的成绩都是过眼云烟,不做数了,咱们学校每个月都有月考,还要张贴红榜的,你是第一名进来的,全校的老师都盯着你了,不能退步听到没有?”王矜柒已经听腻了这些话,却没有一丝的不耐烦,乖乖的说了句好。班主任看着她乖巧的样子又继续说,班里还有一个职位生活委员,也没啥活要干,咱们学校是饭票制,也就是每个月去领一次饭票,发给班里住宿的同学,你也暂时替代一下生活委员,今天下午可能会通知去领这个月的饭票,等月考出来我在找一个学生做生活委员,你没问题吧。“没有”“好,行了,你回去吧”“好,老师再见”王矜柒说完了就向宿舍走去,内心却不太平静,本来想的是安安静静默默无闻的度过这三年,没想到老天非得不让她安静。一回到宿舍,宿舍的人就围上来,“柒柒,老师找你干嘛呀?”一上来问的人就是王玉洁。“没怎么,就是让我暂代生活委员,说白了就是给你们领饭票呀。”“没了?叫你就为了问个这?”王玉洁显然不相信单独留下王矜柒仅仅是为了说这些。“真的没了,不然还能说些啥。好了,咱们快休息会吧,下午三点还得集合呢”其他人一听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就散了。王玉洁看王矜柒不肯说,一脸不开心。王矜柒躺在床上,王玉洁也上床了,俩人脑袋对脑袋,王玉洁还想问点什么,看到王矜柒拿手堵住了眼睛也不好说什么,头一偏,也闭上了眼睛。
下午三点,或许是暑假下的雨太多了,太阳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就尽情释放自己的威力,晒得人全身发烫,快要冒烟似的。王矜柒一行人来到操场,教官已经到了,迅速整理队形排队伍,没有意外,王矜柒在第一排第一个,由于是第一次军训,所有的人都遭受不住,晚上回到宿舍,整个楼道一片哀嚎,王矜柒去教务处拿了饭票给每个宿舍一个一个分配好,男生打算明早军训在给他们,教科书已经发了,所有人洗漱完毕后都在玩闹的时候,王矜柒不敢忘记父母老师如同一座大山似的压在她身上的期望,爬到床上,准备看会书,王玉洁此时坐在她的对面看到这一幕,问:“你这么早就学习啊,军训都没结束呢”王矜柒笑了一下,“没办法,笨鸟先飞啊”就低头看书了,王玉洁也下床拿了书上来看。7个人除她俩和李梦凡裴雅楠两个不爱说话的人以外,都在玩闹,关诗雨因为长得漂亮又过于活泼已经在短短的半天就可以和一大群人打成一片,在其他宿舍到处乱跑,还不忘在宿舍跟人分享自己今天认识的新人,遇到的有趣的事情。王矜柒仿佛听不到外界的声音,看的很入迷。因为不上课,军训即使再难熬,时间也是过得很快,军训也就七天,最后的汇演结束,教官和64班的学生回到最初训练的地方,进行最后的告别,意识到教官快要走的时候,即使这些天教官非人的训练和难以承受的严厉的惩罚此时都变成了浓浓的不舍,女孩子已经受不住的已经哭了好几个,就连流血不流泪的男生也有几个红了眼睛,王矜柒站在第一排,风吹乱了头发,吹干了脸边的眼泪,人生的第一次军训结束了,经历了第一次离别,她也终于可以回家了。
王矜柒回到教室收拾好书尽可能快的跑出来,坐上回家的专车,说是专车,其实也就是村里的人为了接私活,特地买的一个大型的轿车而已,车里人挤人坐在一起,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大部分都是王矜柒认识的人,现在时间还早,高年级的学生还没有放假,车上大部分是王矜柒的小学同学,这些人也就几个月没见,甚至有的也就一周没见面,此时却好像是几年没见的老朋友,讨论的格外热烈。
“你在哪个班啊”
“老师严不严啊”
“艹,我知道这个班,XXX是不是也在呢,他可牛逼了,打架狂霸子”
“你们老师很厉害的,我听说过史靖,人如其名,教训人的时候可厉害了,你完了,哈哈”
“有认识的熟人吗”
王矜柒仿佛置身事外,没有参与任何讨论,所有人也都喜欢王矜柒是什么样子,也没叫她参与进来,这时李楠和李莹莹上来了,俩人是王矜柒小学的闺蜜,也就只有在她俩面前王矜柒才会变得生动一些,一礼拜没见更是想的紧了,像打开的话匣子,三个人叽里咕噜一大堆知道她俩是62班的,还在一个班,王矜柒特别羡慕。李楠大喊一声有什么好羡慕的,我们都摊上了最可怕的老师,史靖,这老师打人太恐怖了,吓得我都不敢动。王矜柒嘲笑她怂包,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到半个小时,就到村子了,三个人跳下车,走了一小段,李楠和李莹莹是三队的,家住对门,算是两小无猜,不一会就到了,李楠本想叫王矜柒进去坐一会,顺便在她家把饭也吃了,王矜柒想到爸妈不在家还得回家做饭,拒绝了,和俩人说了再见,李楠和李莹莹也知道她家什么情况没有在做挽留。王矜柒独自走的在路上,心里对即将要回的家感到很累。走了又大概十分钟,刚到家门口的胡同前,一条大黑狗就迎了上来,跳起来约摸有一个王矜柒那么高了,对着王矜柒又是摇尾巴,又是转圈的,王矜柒看到狗的一瞬间,表情整个就变了,全身都放松下来,眼神也温柔了许多,缓缓蹲下身子,摸着狗的脑袋,轻声说道,不同于之前在别人面前的样子,仿佛卸下了所有防备,声音带着欢快:“小黑,你在等我多久了,有没有想我呀”。狗仿佛听懂了主人的话,拿头拱了拱王矜柒的脸,仿佛在撒娇一样,王矜柒站起来,一人一狗向家里走去。
走到家门口,家里这个时间果然是没有人的,爸爸在沁水上班一年也就回来几次,无非就是农忙和过年的时候,开学送王矜柒请了一天假,已经被王母数落了好一顿。下次再见也许就在寒假了,王矜柒掏出母亲上周给她新配的钥匙,打开门,走进卧室看了看墙上挂的钟表,刚过五点,王母大概是晚上8点才要回来的,王矜柒现在门口思考了一下,快速的把校服换下来,坐在院子的台阶上熟练的把校服洗了用衣架搭好。洗了衣服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走到外边的菜地上摘了蔬菜,洗菜,切菜,炒菜,和面,一切都做好之后,才拿出作业在厨房的石桌上开始一边写作业一边等母亲回来,写了好一会儿,终于在狗的又一次激动吼叫中等来了母亲。看到女儿回来,王母也不怎么激动“回来啦,给我倒点水,出了一身汗,我洗洗”王矜柒拿着瓢给母亲舀了一盆水。打开火等着锅开了,下面,王母吃了饭躺在床上准备休息,王矜柒照旧收拾了碗筷,继续在石桌上写作业。母女两人各占一间房,都没有说话,到了晚上十点,王矜柒洗漱好了回卧室睡觉。第二天一早,王矜柒起来给母亲准备好早饭,母亲上班之后,开始写作业,开学第一周是没有作业的,王矜柒自己在暑假就把课本预习过一部分,做的是学校发的习题,完成习题,之后又继续预习后边的新课,她的放假是没有休息的,在王矜柒的观点中,努力只是及格,拼命才是优秀,她想要变得优秀,就必须比常人更加倍的努力。她想要冲出这个牢笼,远离这个地方,走向远方。只有不断努力,才能实现。
第二天下午就是要上学的日子了,川底中学工作日每晚都有晚自习,周日也是有的,初一初二两节,初三三节,下午4点多,王矜柒套上校服,背好书,拿上母亲早上给的10块钱,来到坐车的地方,又碰到了李楠和李莹莹两个人,这两个人还真是狐朋狗友了,天天黏在一起,看到王矜柒就围上来,问为啥星期天都不出来玩,才开学又没作业。王矜柒笑了笑说:“你当我是你呀,我可是超级无敌好学生,不得努力努力再努力”“切,恶心。”李楠假装被恶心到了,吐了吐舌头。三个人一起来到学校,晚上的自习是7点才开始,李楠和李莹莹不想太早进学校,就想在外边闲逛,王矜柒想着去了在宿舍休息一会儿就先进去了。“啊,你就走了,两天没见了,这又得五天不见,不能再陪我们逛下啊。”李莹莹拖着王矜柒的胳膊不让走。“我累啊,昨天睡得好迟,我想进去了,你想见我还不简单,208,咱寝室见,走了啊,多会不能玩。”王矜柒摆了摆手走进学校,她摸了摸身上的钱,除去坐车的钱,就没有了,还能去哪里逛呢。王矜柒来到宿舍,宿舍只有王玉洁一个人,她跟王玉洁简单的打了招呼,爬到床上,彻底放空自己不一会就睡着了。睡到起来也不知道几点了,宿舍已经没人了,天也快黑了,王矜柒立马从床上下来,拎着书包来到教室。其实算起来今天才是实际上开学的第一天,课程也不紧张,大多老师来就是简单的自我介绍,顺便点一下名字认识一下班里的人。语文老师就是之前的班主任卫娜,数学老师是一位漂亮的女老师,说话很温柔,冯支支,英语老师也是一位女老师,大概是刚毕业的,看上去十分年轻,又漂亮,很会活络气氛,一会就跟班里打成一片。政治老师和历史老师都是男老师,甄保国和赵海鹏,感觉很正经,只是告诉名字之后就离开了。老师离开之后教室就仿佛炸开锅一样,教室还没有安排位置,同学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自愿选择和别人坐在一起的,班长意思的吼了几句,几乎没啥效果也就放弃管理,一起同流合污了。坐在第一排的王矜柒此时仿佛没有听觉,照旧看书,坐在她身边的王玉洁想跟她说两句话,最终也没有插上嘴,嘟囔了两句,自讨没趣,也拿出书来看书了。
晚上回到宿舍,宿舍是舍管十点半统一关灯的,洗漱之后,7人躺在床上,相处了几天之后,没有刚开始的那么生疏,也慢慢放开了自己,关灯之后就放低声音悄悄的说着小话,王矜柒不是喜欢聊天的人,李梦凡裴雅楠也不爱说话,所以说话的总是活泼的那几个,知道舍管听到声音,骂骂咧咧的在门口喊了两句,嘈杂的宿舍才安静下来,王矜柒许是认床的原因,没有睡意,每天到了后半夜实在熬不住的时候才能睡着。
川底中学规定是有早操和早读的,所以早上5.30外边的大喇叭就开始乐此不疲的大声歌唱。王矜柒和王玉洁先出门,跑操队伍是按照军训的队伍排好,王矜柒还是在队伍的第一排,学校的操场是标准的400米塑胶跑道,每天跑3圈,早上和课间各一次,算是为了初三的体考做准备。王矜柒是经常运动的跑3圈不成问题,又是第一排的带头人,速度跑的快了些,后边的人跟不上,直到最后还有人抱怨说王矜柒跑的太快,一直骂骂咧咧。结束之后,王玉洁跟王矜柒并排走,说:“你以后跑慢点,后边的人都跟不上,太累了。”王矜柒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以后注意点。”王玉洁不满意她的态度,但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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