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城出去办事了,这个时候的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人。
“嗯。”严束坐在沙发上,也不掩饰。
电脑里所有的文件昨天都处理好了,对向来高强度工作的她来说,只让她保护一个人质,确实太闲了。
“你过来帮我看文件。”夜斯年语气带着疲惫:“我太忙了。”
“哦。”严束也没犹豫,起身站到他旁边。
“主要内容是这样的给我,其他的放放一边……”夜斯年把签完字的文件拿给严束看,白净的指尖点出几个地方。
严束微微蹙眉,一些专业术语不太懂,就俯下身子伸出手,指出那些不太懂的地方。
两人靠得很近,严束能闻见他身上飘散的香甜葡萄味儿。
相处几天,他每天都在吃葡萄,在公司,在家,他手边必摆着一盘晶莹剔透的葡萄,每天都不重样,每次吃的时候都一脸满足,好像对这种水果情有独钟。
指尖微凉,严束回了神儿,却见夜斯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捏着一颗葡萄,紧挨着她放在文件上的指尖。
今天的葡萄品种是美人指,椭长的淡绿色果身,微红的尖端,像是美人儿纤长柔美染着红蔻的指尖。
“看,多像。”夜斯年笑得有点坏,捏着葡萄轻轻碰了一下严束的指尖,然后把葡萄红尖含在唇边,一点一点吃进去。
严束面不改色,冷着一张千年寒冰脸,收回了手,“有闲情,说明你不忙。”
说完,就转身坐回软得不像话的沙发,扭头看向落地窗外,一望无际,高楼大厦都匍匐在脚下。
夜斯年看着不理人的严束,撇撇嘴,眼神带着幽怨。
“咚咚~”敲门声响起。
“请进。”瞬间恢复正经儿样。
进来的是路远,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总裁,宫小姐来了。”路远出声,有意无意看了严束一眼。
严束蹙眉,抬头看向从门外走进来的人。
一个女人,娇媚的小脸妆容精致,一袭香奈儿火红吊带裙,裙摆短得暴露出白皙性感的大长腿,脚踩一双大红色高跟鞋,手里拿着同款系的包包。
大波浪的头发披散而下,下巴微仰,眼睛一转一动皆是风情,红唇微张,性感的魅惑。
红裙女人先是瞟了一眼办公室里的生人——严束,再看向手里还拿着笔的夜斯年。
像是模特走T台那样的猫步,红裙女人直径走到夜斯年跟前,坐在了他面前的办公桌上。
性感的长腿交叠,红裙女人双手撑在桌面上,俯着身子,低头对视夜斯年,“好久不见。”
夜斯年破天荒的眼神都在笑,“一个月,确实够久。”
宫琵琶伸手用力一指,鲜红的指甲直对严束,风情万种的眼睛却还看着夜斯年,“她,是谁?”
“一个外人。”夜斯年语气不咸不淡,继而又狡猾一笑,“琵琶那么大反应做什么?”
宫琵琶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指着自己问,“我,是谁?”
“青梅竹马。”夜斯年说了四个字。
宫琵琶满意一笑,声音都含着媚态,“你清楚就好,不然我天天来造访你,门槛给你踏烂。”
“当然清楚,从小玩到大,感情坚不可摧。”夜斯年余光瞄了一眼严束。
严束还是面无表情,冷着一张千年寒冰脸坐在那里,除了宫琵琶进来时抬头看了她一眼,就没其他动作了,冰雕一样坐在那里。
“说说,一个月没在公司,跑哪去了?”夜斯年若无其事的聊起家常。
“去英国了,谈一笔生意。”宫琵琶下了桌子,老实坐在夜斯年身旁。
“怎么?谈完生意霸道劲儿还没下去?不然,也不会来我这里强取盛都了。”夜斯年言语间的热情冷却了。
“不是啦!”见夜斯年语气开始冷淡,宫琵琶心急辩解,“你误会我了,不是我来趟这浑水的,是我爸……”
“那你过来是告诉我不趟浑水了?”夜斯年又笑开了,倾国倾城的脸让人眩目,“我就知道琵琶一直为我好。”
“不是……是……是……”宫琵琶看着那双潋滟的眸子,结巴了。
“到底是不是呢?”夜斯年柔下声音问。
“是!”宫琵琶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说出口这个字,“宫氏不会来趟浑水的。”
“真不亏我从小对你的好,琵琶都记着呢。”夜斯年笑得迷离。
一直没动静的严束,忽然看了这边一眼,眸底暗光闪过。
“琵琶还要说什么事吗?”夜斯年温声问,“我这边太忙了。”
“都一个月没见了,才见面你就赶我走?”宫琵琶腾的一下站起身,脸上含着愤怒之色。
“不是赶,你也看到了,还有这么多文件等着我签,恐怕今天要加班的。”夜斯年神色疲惫,“明天好不好?明天晚上让阿城包个酒店,我们好好聚聚。”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准放我鸽子!不然我……”宫琵琶给了夜斯年一个威胁的眼神。
“不然你怎样?”夜斯年嘴角微勾。
宫琵琶跺跺脚,高跟鞋发出噔噔的声响。
“不然我……我和我爸建议咱两家结亲。”说完,笑得妩媚。
“咳咳~”夜斯年清咳两声,笑说:“那真是挺可怕的,吓得我都不敢放你鸽子了。”
“哼!看来你还真准备放我鸽子啊!”宫琵琶睨了夜斯年一眼。
“开玩笑开玩笑,别当真。”夜斯年摆摆手。
两人又说了会儿闲话,宫琵琶就起身离开了。
离开前朝严束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目光很冷,像吐着红信子的毒蛇。
危险的直觉让严束猛地绷紧身体,抬头去看时,宫琵琶已经转了身。
办公室里又剩下了两人,夜斯年到没有刚才自己说得那么忙,不然也不会就这样直直的盯着严束看了。
扭头看窗外的严束,决定忽视他意味不明的目光。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等过了半个小时后,严束忍不下去了,有这样盯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看半个小时的吗?!
“有事快说。”语气重的可以听成有屁快放。
严束有点烦躁。
“你没什么情绪要表达吗?”夜斯年眨眨眼,“或者说,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严束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
“哦。”夜斯年明显地很失望,垂着头沉默。
“等等,有。”严束像是想到了什么。
“想问什么?”夜斯年像一瞬间复活一样,掩饰不住的雀跃兴奋,“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或者说,连最基本的好奇心都没有呢。”
“你利用她。”严束只说了四个字,却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骤然冻结。
夜斯年神色阴沉,看向严束的目光有点冷。
半晌,才深呼一口气,颓废的躺在轮椅上,望着空白一片的天花板。
就在严束以为他要休息时,夜斯年开口了,声音很轻:“也是为她好,迟早她要从她老爸手里接走公司的。”
“她和她爸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两人早晚要发生分歧的,我这算是给她打个预防针。”
“你思维很缜密,做事一举几得。”严束简洁的一句话,概括了这件小事中隐藏的一个人的性情。
夜斯年漫不经心的笑了笑,眸底却飘过一丝晦暗。
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夜斯年确实加班加到很晚,三人回到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晚餐都还没吃,乔城让厨房里那个一直待命的欧洲名厨做几样菜。
因为夜斯年对食物挑剔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个厨师了,这个算是待的时间最长的,三个月了。
严束也进了厨房,见厨房有个外国人,就用流利的英语和他交流了几句,表明要用一下锅具。
名厨表示同意,并热心的告诉她冰箱里有各种时令的蔬菜,随便她挑选。
等夜斯年看完新闻到餐厅时,就见严束单独坐在一边,面前的几样家常菜与桌上精致贵气逼人的菜品格格不入。
乔城也坐到了餐厅,看了严束一眼。
严束旁若无人的吃着,吃饭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你自己做的?”夜斯年看看自己面前的精致菜肴,又望望严束的家常小菜。
“嗯。”严束嘴里塞满了,回答的含糊不清。
看严束吃得那么香,夜斯年又望望了她面前的家常小菜。
真得是实实在在的家常小菜,番茄炒蛋、香菇滑肉、凉拌芹菜,最普通老百姓家里常吃的。
鼻尖飘来从未闻过的饭菜香气,可能是他被吃得香的严束感染出现幻觉了,也可能是真的很香。
夜斯年蹭到严束旁边,讨好笑着:“我可以尝尝吗?”
“不可以。”干脆利落的拒绝,不容置疑的口吻。
看着即将要被消灭殆尽的菜,夜斯年忙说:“你让我尝尝,这三个月你做饭用的食材费用就全免!”
“真的?”严束放下碗筷,眸底微亮。
她不缺钱,但也不富裕,每月的月薪80%都捐给了她曾待过的孤儿院,剩下的20%刚好够自己的吃穿用度。
“真的……”看着那双微亮的黑眸,夜斯年失神,第一次仔细看到那双死气沉沉的黑眸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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