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菠萝爬到我床上来,说:“蘑菇,你速度好快啊,来学校第二天就泡上漂亮妹子了,你那豆浆事件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滚,这种事情也就只有你做的出来。”我把他斥了回去。
籍着窗外照进来的路灯光芒,我看了下手表,凌晨一点多了。安静的寝室里,我辗转反侧,我会时常想起静,痛苦的回忆。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你万箭穿心,你痛不欲生,也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别人也许会同情,也许会嗟叹,但永远不会清楚你伤口究竟溃烂到何种境地。有些事,明知是错的,却还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有时候,明知没路了,却还在前行,因为习惯了,习惯了对一个人的思念,怎么停的下来呢。因为静,我认真过,我改变过,我努力过,我悲伤过,我傻过,我痛过。深夜里,她已经是我一种惯性的回忆,我不想再为过去而挣扎,我不想再为过去而悲伤,我不想再为思念而牵挂,可这些都只是不想,我做不到。
后来,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波,为期一星期的军训就这样结束了,我们都兴奋的收拾东西回家去。10个班级,五百多人,一下子拥到校门口,门口的公交车站牌被围的水泄不通。大家都想早点挤上公交车回家,正挤得火热,后边有人大喊:“慢点挤,慢点挤嘞,小心点钱包别挤掉了”
我心里感叹,这个社会好人还是蛮多的。挤上车门,把手里的硬币投了,一摸口袋,靠!我钱包呢……万恶的社会啊!
幸好番茄和我是同车的,坐到汽车站,向番茄借了五元车费。原来番茄家和我家隔了两个村还是蛮近的。所以我们乘同一辆公交车回家。
回到家,我妈就问这问那的,什么在学校住的惯吗,吃的饱吗,和同学相处的融洽吗,虽然唠叨,但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已经懂得了。我已经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大声的对我妈说:你烦死了。只是回我妈一个微笑:“都还好。”
我爸杀了一只鸡,说是我被军训了一个星期,要给我补补。我已经不再有往日的兴奋和激动了,现在的我很多时候我都比较沉默。或许是我长大了,或许是我成熟了,或许是受伤后自闭了。
吃饭的时候,我妈给我夹鸡腿,说:“这个好吃,多吃点。”我爸给我夹鸡翅,说:“这个也不错的,慢慢吃。”
然后他们就夹着蔬菜下饭。或许他们一直对我都是这样的,而我以前都根本没有注意过这些。
我说:“爸妈,你们怎么不吃鸡肉啊。”
我爸说:“我们不喜欢吃鸡肉,你多吃点,吃剩下的让你妈装饭盒里带到学校去可以吃。”
我眼眶一热,说:“爸妈,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一个小男孩,家里很穷,每次家里吃鱼的时候,父母舍不得吃,总把鱼肉给孩子,自己吃鱼骨头。孩子问,爸妈为什么不吃鱼肉啊。父母就对孩子说,我们不喜欢吃肉,我们喜欢吃骨头。后来孩子长大了,就专门买鱼骨头给他的父母吃。”
我爸拿筷子的手停在那里,维持着夹菜的姿势。我妈把脸别过去,我看到了她的眼泪滴在她的手背上。
回学校的那天,我妈把鸡肉装在饭盒里,硬是要我带到学校去。我们的高中是两个星期放假一次,我妈拿出两百块钱问我:“一星期两百块够了吗?”
我只抽了其中一张,说:“妈,一百就够了。”我知道,家里没有多少钱。房子只有二层,二楼楼顶只有硬质水泥板,连瓦片都没有盖。夏天二楼热的根本没法住,只能搬到一楼睡觉。
老师排座位的那天,我和番茄是一桌,我两身高差不多。番茄有很多的奇特之处,除了每天他起的最早之外,他下课除了上厕所,就是坐在座位上发呆,或者趴着休息,体育课除了老师要求的运动外,其余一概坐在旁边发呆,或者回教室睡觉。我觉得我和他睡觉的时间差,可能就体现在这些方面。总之看起来就是一个老实的掉渣的孩子。
学校单周星期天下午放假半天,双周星期五下午放到星期天晚上。
第一个星期天中午,我和番茄一起在学校食堂吃了午饭,我问番茄:“你知道一中在哪里吗?”
“不知道。”番茄说,“可以问问菠萝。”
“这货早出去溜达了。你没发现我们的饭友少了一个吗?”
“哦…真是哦。”真是后知后觉的番茄。
“下午陪我去找一中吧。”
“哦。”
“你这哦是去还是不去啊?”
“去。”
吃完饭,我们问了下校门口的保安大叔,他告诉我一中和二中也不是很远,步行也就半小时。
公交车要转一站车,来回就要四块钱了,所以我决定拖着番茄步行去。番茄表示反对的,但是他的反对无效。
我很好奇,番茄居然不问我去一中干什么。我实在憋不住了问番茄:“你就不好奇我去干嘛吗?”
“到了不就知道了。”番茄说的好有道理,我简直无言以对。
半小时能到是理论值。因为我们不知道一中的具体位置,所以一路走一路问,走了一个半小时才到一中。一中比我想象的好,毕竟是重点中学,果然就不一样。一中每个星期放假两天,学校全开放式,我们二中半封闭式,住校的除了周末是不可以随意出校门的。和番茄在里面转了一圈,一中给我的第一映像,好大,足足有四五个二中那么大。什么体育馆、图书馆、小公园、假山、足球场、排球场的一应俱全,而我们二中一个都没有。都说人比人,气死人,比个学校也是够折腾的。
看完学校,番茄说了句:“在这读书不会迷路吗?”
我白他一眼,估计这货准是个路痴,后来证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一中的每个教室都是多媒体教室,电脑、投影仪。而我们学校的教室,只有一个电视机。怪不得大家拼命的想进一中,教学设施就差了一个年代了。
我去高一的教室门口走了一遍,共26个班级,不知道静会在哪个班级呢?每个教室都三三两两的会有几个人,是周末不回家的。
我认真的一个一个看过去,都没有看到静。有些失望,有些寞落。回去的时候,番茄是打死也不愿意走路了,所以只好和他一起乘公交车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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