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映真红着眼睛低下了头,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应该怎么回应这些话,蒋映真知道,阿诚对自己的感情已经表露的很明确了,她不可能闭着眼睛说服自己不去理会。
这时,安家诚倚在墙上,把背上的背包拿了下来,那里面的一万块钱他没有动。
“诺,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把这些钱拿着。”
安家诚伸手把包递给了她,蒋映真颤了颤,最后无奈,只好接了过来。
“映真,有一点你要想清楚,剩下的那屋白羊不适合小数目,你也知道,我们的经济状况是什么样子。如果有一天你累了,撑不下去了,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想办法带你脱身。”
其实,安家诚也知道这是个根本还不清的债,老张头他们就是一群无赖,讹上他们就不松口,现在这种状况,她们又不能打官司,只能忍气吞声的迁就着。
“阿诚,谢谢你。”
蒋映真除了这句话,别的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安家诚对于她来说,就是救世主,他总是在她有危难的情况下,就这样悄悄地出现了,不用她费心,他自己就把前路的路障清理干净了。
有他在,她忽然不那么惧怕了。
人家都说,最可怕的不是爱上一个人,而是依赖上一个人。蒋映真越来越觉得她已经快要习惯这种相处模式了:任何事情她都不用担心,有他在一切都不再是什么问题了。蒋映真害怕自己的这种依赖状态,因为以前那个人也给过她这样的感觉。
一旦有了依赖感,失去的时候就会像是坍塌了整座城堡,那种支离破碎的感觉,她不想再次体会了。
“映真,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隔阂,以前的那些事你就忘了吧,人是要向前走的,一路上的风景还有很多,你不要止步不前。当你踏过那一步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接下来的景色越来越美好。映真,我相信你能走出来的,不管多久,我都陪着你。”
安家诚说话的声音从来都不是很大,那种深沉的嗓音,她已经很熟悉了。
蒋映真很长时间没有眨眼,她想了很久。
安家诚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什么话都不说,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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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爵包厢内。
冯佩佩正口若悬河的向那些男人介绍些自己手中的酒,在男人们的起哄中,她不时的喝了一杯又一杯,这种工作就是这样,把他们的心情伺候好了,人家自然就会买账,自己的也就就不会少。佩佩的绩效奖就是这样一杯一杯的拿命拼出来的。
刚刚下肚一杯红酒,门外就有人示意她出去,佩佩只好跟客人解释了一下,匆忙走出了乌烟瘴气的包厢。
“怎么了?”佩佩看着喊她出来的小丽问道。
“佩佩,你快去看看吧,Eric跟你朋友吵起来了,就在休息室,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哦,对了,你那个朋友好像还喝多了。”
小丽平时跟佩佩玩的挺好的,一般两个人都是有什么忙都互相帮的。今天小丽出来开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经常找佩佩的男人,他醉醺醺的样子,一看就是喝大了。
Eric让他出去,以免打扰其他客人的消费环境。可是那个男人不买账,说她对待自己的态度不好,还扬言要去找皇甫瑞林。
小丽把事情的状况都跟佩佩说了,佩佩听完之后,眉头皱成一团。
自己到底跟这个男人什么仇什么怨啊,为什么每次这个男人有点什么状况,都得把自己搭进去啊???
佩佩耷拉着脸说道:“嗯嗯,行了,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小丽,你快去忙吧,别让客人等急了。”
佩佩向她表了谢意,就催促她赶紧去包厢。
佩佩还没走到休息室,就听见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你们干什么……别动我,我自己能走……别……我今天……一定要跟皇甫……瑞林……呃……”
佩佩顾不上抱怨,一把推开了门,此时Eric的脸黑的就像包公一样,不用说,佩佩就知道她现在就快要爆炸了。
“苏钰,你干什么啊?丢不丢人啊?”佩佩指着他的脸骂道。
可是现在苏钰已经完全被酒精麻醉了,大脑小脑都不受控制。他踉踉跄跄的晃荡到她身旁,喜笑颜开的说了句:“你来了……呃……”
一个酒嗝就把佩佩熏得不行了。
佩佩捏着鼻子,把他推到一边,苏钰醉的已经无法保持平衡了,他晃晃悠悠的倒了下去,可是嘴角还带着笑容,傻傻的看着她,眼睛都不带转的。
“冯佩佩!你是不是把皇爵当成你家了?带的这都是什么人啊?我限你五分钟之内,马上把这个人给我带走,否则,我不就不客气了!!!”Eric恼红了眼,她双手插着腰,就向看乞丐一样看着此时瘫坐在地板上的苏钰。
“Eric,你是什么态度啊?就算他在这里闹了一下又怎么了?皇爵不是对待客人就像上帝一样吗?你就这样对待你的上帝吗?”
佩佩气不过,她就是因为看苏钰和她平时走得近了些,就这样对待他。不就是摆明了给她脸色看吗?佩佩最不吃这套,她是那种硬碰硬的人,论吵架什么的,她从来都不怂。
“冯佩佩!你什么态度?你就这样跟你的上司说话吗?不要蹬鼻子上脸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皇甫先生的面子上,我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你开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佩佩的这些话,可把Eric惹恼了,她走上跟前,指着佩佩的鼻子骂道。
佩佩也不是吃软的,她立马就给了反击,“怎么?你还想开了我啊?来啊!我怕你吗?”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大眼瞪小眼的,谁都不肯低下头。
“呕……”
就在这时,瘫坐在地板上的苏钰撑不住胃里酒精的翻涌,忽然一下,就吐了一地。顿时,整个休息室立马弥漫了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冯佩佩!你赶紧给我处理了,休息室被搞成这个样子,等下其他同事回来了怎么让人家休息?”
说完,Eric冷哼了一声,她扭着腰风骚的走出了休息室,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眯着眼睛的苏钰。
佩佩气得两脚发软,她双手叉腰,看着眼前不省人事的苏钰,骂了他几句:“我看啊,你能少给我添点麻烦就不是你了。”
抱怨归抱怨,这些烂摊子她还是要收拾的。
她找来了纸巾闭着眼睛屏着呼吸,把地上的那一片狼藉给收拾干净了。
过了一会,她蹲在他旁边,没好气的说道:“喂!你醒醒啊!就这样丢一个烂摊子给我,你心里能过意的去吗?喂!睁睁眼睛啊……”任凭她怎么喊,苏钰就是没有回应,就像是昏迷了一样,可是幸好还打着呼噜。
佩佩无奈只好一个人艰难的把这个大男人架了起来,她架起他的胳膊,把他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扛在了自己肩上。
就这样,她扶着他,半拖半拽的把他架出了休息室。
把他带到哪里去呢?
佩佩一边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一边想着。
她也不知道他的家住在哪里,这大半夜的又不能把他送回自己的家。
可把佩佩烦坏了,她骂了一句:“臭男人,就知道给我找麻烦!”
可谁承想,这时候,苏钰忽然幽幽的冒出了一句:“嘿嘿……我就喜欢找你麻烦……”之后,又是一个有味道的酒嗝:“呃……”
“哦……我的天哪!”
佩佩简直是白眼都要翻到了天上一样,这个奇葩的男人,遇上他真的是自己前世造的孽啊!!!
两个人就这样踉踉跄跄的在走廊里缓慢地行进着,佩佩不是的骂骂咧咧,苏钰有意无意的用酒嗝回应着她,场面异常搞笑。
最后,无奈之下,佩佩拖着他去了总裁办公室。
通过前几次的事情来看,苏钰跟皇甫瑞林的关系应该不一般,佩佩是个精明的人,这些小细节她早已经洞察的很清晰了。
好不容易把他扶进了电梯,苏钰又开始说胡话了,“佩佩……你怎么就不喜欢我呢?你喜欢什么你告诉我……啊……我都买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都给你……都……给你……”苏钰就这样说着这些使人听了头皮发麻的烂情话,佩佩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整个电梯间的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其他同事,看着他们两个人,都捂着嘴巴笑。
佩佩无奈只好让他闭嘴:“苏钰!你别说了行不行?丢人不丢人?”
“这有什么丢人的……一点……一点都不丢人……我……”
他那句话还没说完,佩佩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他“呜呜……”的哼唧的很久,最后只好作罢。
到了四楼,电梯门“叮”的一下开了,他们两个人慢慢的移出了电梯间,佩佩白了他一眼,“苏钰,今天我可是彻底被你害惨了,以后我就算是长了八百张嘴的都说不清了!”
苏钰迷迷糊糊的哼笑着,却没有说话。
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佩佩敲了敲门,没过多大会,门就开了。
皇甫瑞林正在里面整理文件,听到有人在敲门,就过来了。
“这是怎么了?苏钰喝多了?”
皇甫瑞林看着醉成一滩烂泥的苏钰,惊讶的问她。
“皇甫先生,苏钰喝多了,我不知道把他送到哪里,情急之下就把他带到您这里来了。”
佩佩说话的声音不卑不亢,个性鲜明的她从来都不在别人面前做作。
“快扶他进来。”
皇甫瑞林听完她说的话之后,就伸手把苏钰从她的肩上扶了过来。
“哎呦我去,这小子可真沉!”皇甫瑞林费劲的架着他,顿时感觉到很吃力,这小子平时看起来没多壮实啊,怎么现在感觉跟死猪一样沉啊???
皇甫瑞林把他扔到了沙发上,就走到办公桌旁边的柜子那里,从隔层里拿出了一包冲剂。
“这是什么?”
佩佩站在一边,看到皇甫先生手里拿的那包东西,不解的问道。
“这个啊,是他自己配的冲剂,药配好了以后就给了我很多,说让我使用一下。你还别说,这小子别看平时吊儿郎当的,在制药这方面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他说这里面是自己找的什么解酒的中药材,跟酒精没有冲突。我也就喝过一次,感觉还行,比喝蜂蜜水管用。都说医生治不了自己的病,这次,看看他能不能自己救救自己。”
一段话的功夫,皇甫瑞林就把手里的冲剂倒进了水杯里,混着热水,浅黄色的冲剂慢慢的融化开来。
“给,你喂他吧。”
皇甫瑞林把手里的药剂,递到她面前。
老板要她给这个男人喂药?
来不及迟疑,佩佩就伸手接过了那杯水,她的手心感觉到了杯壁上的温热。
佩佩蹲在沙发边上,轻轻的抬起他的头,把杯子靠近他濡湿的嘴唇上。
可是,苏钰薄唇紧闭,根本没办法把药喂进去啊?!
“皇甫先生,这怎么办啊?他不肯喝啊!”佩佩有点着急了,她扭头看着站在一旁的皇甫瑞林,眼神焦急。
皇甫瑞林双手背在后面,似笑非笑的说:“你自己想办法吧,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去出去一趟,你和他先在这里待会儿。”说完,皇甫瑞林就拿了文件,神色匆匆的走出了办公室。
“喂……”
佩佩蹲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端着手里的药,看了看眼前酣睡的男人,他棱角分明的脸就像是切割完美的钻石边角,浓郁的眉毛彰显着他的深情。
这人好是好,只是,这死缠烂打的性子,有点让佩佩不敢恭维。况且,她只是个卖酒的女郎,而他,是精通医术的医生,拿着高昂的薪资,过着她不敢奢求的生活,他们两个之间,隔得不是一丁半点。
在爱情上,门当户对是维持一段感情的重要条件,他们的身份差距太大了,价值观也存在细微的差距。就是这样看起来不足挂齿的小细节,足以两个人的步伐。
“佩佩……你……你不要走嘛……和我说说话……就十分钟……四分钟……”
他现在都醉成这样了,嘴里念叨的还是自己的名字,佩佩呆呆的蹲在他旁边,平静的看着这个男人。
“我在这呢,没走,张开嘴巴,把这样喝了,我就留下来陪着你。”
她不确定这个醉醺醺的男人能否听见自己的话,但是还是试了试。
令她没想到的是,此时,这个男人真的微微的张开了嘴巴,佩佩见势就端起手中的药,缓缓地喂进了他的嘴里。
“你要乖乖的,把这些药都喝了,我保证我一定不会走,就在这里陪着你,等你酒醒了,我再离开。”佩佩轻声地哄着他,那样子就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不能发脾气,只能压低声音轻声地哄着。
苏钰倒也听话,乖乖的把那杯子里的药喝的见了底。
“真不知道你是真醉还是假醉,你这人啊,我算是服了……”佩佩看着他醉倒在沙发里的样子,感觉既可笑又可怜。
佩佩四处看看了看,发现老板椅子上挂着一天羊绒毯子,于是,她走到那里,伸手将那条褐色羊绒毯子拿了过来,轻轻地披在了他的身上。
很快,苏钰鼾声渐起。
佩佩在旁边守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的睡相很不老实,总是一阵翻身,沙发看起来足够宽敞了,可是还是容纳不下他宽广的后背。佩佩几次都将他即将掉落下来的身体强行的推回到原位。
过了很久,老板还是没有回来,佩佩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只好耐下性子坐在一旁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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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湾小区。
卓勋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正巧卓希从外面回来。
他看着妹妹从门口走进来,轻声问了句:“去哪了?”
本来只是一句问候,可是没想到妹妹气呼呼的看都没看他,就朝楼梯走去。
卓勋被妹妹的举动惹怒了,他的生音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了,就像在公司训斥属下办事不当一样,“站住!你这是什么态度?!希希,我不喜欢你这样没大没小的样子!”
卓勋愤怒的看着妹妹定在那里的背影,希希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心里很是疑惑。
此时,卓希转过了头,她满眼泪水的凝望着哥哥,委屈的不得了。
“哥,希希其实是不想跟你说话的,因为我很生气,我还没有想通那件事情,所以,我心里还是有块疙瘩解不开。”
卓希抿着嘴唇,稚嫩的脸颊上挂着刚刚落下的泪珠。
卓勋看了着实心疼,他慢慢的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希希,有什么问题你就说出来,别一直憋在心里,这样你自己难过,别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受委屈独自流泪的还是你自己。”
卓勋试图安慰妹妹的心情,让她把自己心里憋的话统统都说出来,这样憋着,他心里也不好受。
“哥哥,我真的希望你能和迦和姐在一起。你不要觉得是我不懂事,才会说出这样幼稚的话来。迦和姐是最爱你的人,这些我都看得出来,之前妈妈在的时候,不是也很支持你们两个在一起的吗?这就说明大家的眼光都是一致的,你和迦和姐是最般配的。那天,你说出那样的话,你知道迦和姐有多伤心吗?你喝醉了,是她一个人打车把你送回来的,你吐了她一身,她不但没有什么不满,还第一时间清理你的衣物……我不相信这些事情你都看不出来,她是多么爱你,这些细节都足以证明她把你的地位放的有多重。”
卓希站在那一直在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卓勋看着着实心疼。
他稳了稳自己的情绪,看着妹妹通红的双眼,平静的说道:“希希,哥哥谢谢你这么为哥哥的事情操心,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再多想了,哥哥是个大人了,感情上的事情自己会处理,我有我自己的分寸。那天对沈迦和的态度确实恶劣了一点,但是我当时也是心太急了,她已经越过了我的底线,我只想把她赶紧推过去,就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这些,我以后会注意的。”
卓希看着哥哥,还是一脸委屈,哥哥怎么就是始终张不开手啊?接受迦和姐姐就这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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