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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赵姝玉一蓑烟雨 宝贝舒服吗外面有人_我们该怎样长大

可可在屋里急得直跺脚,她等了很久也没听见妈妈喊她出去,但是她记得妈妈告诉她的不要打扰他们。

“妈妈,我可以出去了吗?”可可右手紧握把手问。

“嗯,出来吧。”

可可一路跑向厕所,“我快尿裤子了!”

杨芙雅和王全鑫笑得合不拢嘴,可可为了听妈妈话憋尿憋成这样,太可爱了。

可可见王叔叔又在修车,凑过来看他认真地把内胎一段段按在水里,“冒泡泡了!”可可兴奋地喊。

“对,冒泡证明扎眼就在这段。可可看看有没有洞。”

可可指着小孔高兴地喊:“这儿呢,这儿呢!”

王全鑫拿出锉刀、胶水,从旧轮胎上剪下合适大小的补片,将有孔的地方用锉刀磨出毛刺,再抹上胶水贴上补片。

可可看得好奇,将手伸向胶水。

“别别别,可可的手要是被粘上就得一辈子带着胶水了。”

可可急忙缩回手,瞪出抬头纹,“真的?那叔叔为什么不怕?”

“叔叔的皮厚,你看叔叔的手。”王全鑫伸出一只手,手指又.粗又.短,上面有很厚的茧,也有不少黑灰。“叔叔的手要是粘上了,就把皮撕掉。”他说着还做了个撕东西的动作。

可可害怕地看他,嘴角下弯,眉头紧皱,“那得有多疼啊?”

杨芙雅将缝衣服的线剪断,笑道:“怎么还吓唬可可去了?”

王全鑫哈哈大笑,“叔叔逗你的,但是可可要记得不能随便动这些工具,尤其是带尖的,记得了吗?”

可可撅嘴不满地说:“妈妈告诉过我,才不用叔叔提醒!”她扭头进屋,将门开个小缝往王全鑫那瞄。

两个大人看她捉迷藏一样的表现又笑起来。这才是杨芙雅向往的家里的样子,有一种一家人的感觉。

她浅浅叹气,让王全鑫歇会,她去倒水拿水果。

就差飞飞了......

时间在每个细小的变化中悄悄流逝着。杨芙雅和王全鑫又接触半年就领证了,要办个简易婚礼。王全鑫给杨芙雅买金戒指还被她埋怨了,“花这钱干嘛?”

王全鑫认真地说:“结婚,该有的东西还是要有的。今晚带可可买衣服去,你和可可一人一套。我自己就不买了,有套西装是几年前参加领导婚礼买的,特别新呢。”

王全鑫知道杨芙雅好久没买新衣服了。他花钱给她们买的虽然不能和她原来的衣服比,也是份心意。

杨芙雅从牙缝里往出抠钱,只买最低价的雪花膏和护手霜,一买几大盒,等价钱涨上去就看着价签沾沾自喜说自己又省下两块钱。她让他们吃新买来的水果,自己吃原先剩的皱巴巴的,因为每次都会买很多,一段时间吃不完。她依旧很详细地记账,很认真地从更远的市场买菜回来,很苛刻地在最冷的天气里用凉水洗衣服,她说水缸里的水放久了不凉,可她的手还是红的......

王全鑫一方面觉得娶她是自己的福分,另一方面觉得自己的平凡亏待了她。她那么漂亮,可以有更好的日子,却同意和他在一起过苦日子。他们是同甘共苦的夫妻,“甘”是一家人在一起,“苦”是生活拮据。

他们换成了一套双居室房子,带个很小的客厅。王全鑫将母亲接过来与他们同住。老太太对可可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拿出了超过百分的疼爱,这一点和王全鑫一致。

王全鑫想到老母亲很久没见到亲外孙女了,觉得他离婚愧对于她。他说:“这是可可的福气。”

老太太听懂了,“是我的福气还差不多。要是再有个亲孙子就更好了。这样你们两口也算圆满,我也可以对你爸交代了。”她说:“小雅还年轻,现在不生以后想生也费劲了。”

王全鑫果断拒绝,说:“又不确定生男生女,多个孩子花销太大承担不起。”

“没钱总有没钱的办法,那么多穷人家孩子都被父母养大了呢!你忘了妈和你说过,妈小时候姐妹好几个还跟你姥姥要过饭呢,还不是好好活到现在?”

王全鑫心里没当回事,他忙着质量检查员考试,比可可画画还认真地拿着习题练习。只要考上了,工资比现在高几百块钱,不多也能让家里富余点。

见儿子不说话,老太太进屋去了。没过两分钟拿出老伴的照片在他眼前念叨,“你爸死得早,总给我托梦让我催你要个男孩。我要是完不成这任务,没准得被你家列祖列宗埋怨死,我怎么在作古以后心安理得地去找你爸?”

王全鑫的眼神飘向纸上空白处,他心中有些动摇。他喜欢男孩,也为自己的性别感到骄傲,他也更希望生个男孩为自己传宗接代。他嘴上说男女都一样,心里还在这样想。

老太太继续说:“儿子你和小雅商量商量,听见没?”

王全鑫终于浅浅点头,在睡觉前和杨芙雅提了一句。

杨芙雅的和颜悦色一瞬收起,“妈让的?”

“嗯。”

“你觉得我们负担得起另一个孩子?”

“这个可以再想办法嘛。”

“我不会同意的。”杨芙雅坚定地申明立场,“就算妈可以带孩子,可可势必会遭到冷落。我的婚姻已经带给她一次伤害了,我不希望她觉得有人来剥夺她的爱。”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也看见我妈有多疼可可了,我自己对她也像亲生女儿一样。”王全鑫激动道。

“你别忘了如果孩子出生,可可会变成家里唯一一个和你们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难道这还不是一种排斥吗?我要扼杀一切可能给可可带来伤痛的隐患,我不允许她有感到孤独无助的可能!”杨芙雅言之凿凿,字字孤冷,没有商量的余地。

王全鑫说不过她,憋红脸沉默良久问:“所以你无论如何都不同意是吗?”

“是。如果你非要孩子的话,我能考虑到的只有离婚。”

王全鑫沉默地靠着床头渐渐冷静,只有一颗看不见的心还被压抑包围。杨芙雅见他睡觉时间还呆愣地坐着,缓和语气道:“其实我真的很感谢你和妈对可可好,我希望我们一直都是一家人。”

王全鑫不想与她形同陌路,他们中必须有一人妥协,“不要就不要吧。”声音很轻,语气失落。

杨芙雅将手叠在王全鑫粗糙的手上,她的手已经没有原来细嫩了,“别想了,我们现在过得很好。”

“是啊,我有自己的女儿,现在还有可可,没什么好遗憾的。”于是,他们正式拒绝了老太太的提议。

老太太不在儿子面前念了,在杨芙雅面前念。话还是之前那套,还说:“小两口有他们的主意,儿大不由娘啊,结了婚都听媳妇的。”

杨芙雅不好反驳,也不好申明立场,让王全鑫和老太太好好说说。

杨芙雅不知道他们怎么聊的,她在屋里缝衣服只听王全鑫气急败坏地喊:“要怪就怪我没能耐,怪她干嘛?”

客厅死寂一片。可可躲在另一个屋里。杨芙雅出来听见老太太的叹气声,和一边拿着题面露怒色的王全鑫。

“妈,别生气了。有什么事我们大人有机会慢慢聊,可可还在家呢。”

老太太抓住她拉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语带责备,“别在这假惺惺的,要不是你我儿子能和我喊?”

杨芙雅不说话了,将王全鑫拉进屋,“你怎么还发火了,看你平时平平和和的样子脾气这么急。”她用调侃的语气说,用眼睛剜他。“什么叫怪你没能耐,我又不是你前妻,我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是我们选择了对方,不是谁欠谁的。”

王全鑫又在静坐了,等可可过来问怎么了就抱起她说:“没事。可可该睡觉了吧?”

“嗯。”可可打了个哈欠。

“那可可去睡觉吧,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一段时间后,老太太有一天没有早起,她得了中风,半边身子不好使。

杨芙雅辞职在家照顾她,她不想让她碰她,说不出话就嗯嗯啊啊地哼哼表达不满,还用右手打她的手。

杨芙雅和她耗得久了有点生气,“你这么能耐自己下地吧!”她抱胸在一边看着她,任凭她如何吃力也不帮忙,只保证她不出危险。

老太太倔强地缓慢挪动,用右手抬起左腿,再抬右腿往床边挪,花了两分钟才挪到地方。她撑住床沿想站起来,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她的一边身子使不上一点力气,她的嘴里发出啊啊的哭嚎,外圈浑浊的眼珠蒙上一层泪水,像个发脾气的小孩子右手用力捶着床边。

杨芙雅这才过去抓住她的手,“你再怎么对我不满,这样的状态可没法打我。要不就我扶着你,咱好好下地走路,好好吃饭,晚上再让可可和你玩儿,怎么样?”

老太太的手不再用力。杨芙雅给她穿好衣服和鞋,一手架住她的胳膊,一手握她的手将她扶了起来。她带她下楼遛弯。

老太太不让她喂,好像丢掉尊严一样拼命抗拒。杨芙雅就让她自己慢慢吃,凉了就热,被她打翻就再给她做。晚上杨芙雅睡在她旁边,可可和王全鑫睡另一个屋。

杨芙雅经常给老太太按摩,并非专业手法只是以合适的力度给她捏捏肌肉,帮她活动筋骨。她的状况渐渐好转,左腿还是不会打弯,却能慢慢地挪。她也慢慢能吐出一些稍微清楚的字眼儿。

王全鑫考上了质量检查员,工资多了几百。家里只有一个人上班,加上老太太的退休金,勉强够一个月花。杨芙雅开始擅长留东西,邻居和亲戚把不穿的衣服给他们,只要合身就留下,塞在床柜最里边,常穿的放在柜子里用布盖上防止落灰。

王洛可上学穿校服,放学就穿别人给的比较新的衣服,也有种新鲜感。她上初中时体检被医生告知:“多让你妈妈做点肉吧。”她没把这件事告诉妈妈,她觉得在那么节省的父母面前,任何一个和钱有关的要求都让她难以启齿。

那时,杨芙雅的记账本已经有三本了,她没仔细翻过那些本子,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上面详细记下日期、名称、单价、个数或者重量、总价。

可可经常到奶奶.房里和她说话,从她像小孩子一样语言含混不清到渐渐能比较清楚地讲话,经历了不短的时间。在这样的岁月中,可可的初中生活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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